聂元嘴巴慢慢合上了。她木木地看着小糕的鬼脸，小糕以为她是被他的鬼脸吸引住了。问她：“元元妹妹，我的鬼脸吓人吗？”聂元：……一点也不。她头皮发麻地看着小糕鼻子下的两条青色的鼻涕，祈求它不要掉下来。“元元妹妹，我还会游泳，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河里抓鱼！我抓得可多了！”“啊！”不要，你快走啊！谁知道小糕以为聂元这是在回应他，讲得更激动了。从他小时候被爷爷夸吃得多的事讲到他承诺以后如果有人欺负聂元，他一定会帮她打回去，前提是她要当他的小跟班。聂元：“………”讲到最后，小糕还要跟她拉勾，“元元妹妹，我们拉勾！”“………”“啊！”她才不要！在小糕伸着他的小脏手过来时，聂元一把拂开了。“啊！”这一声是小糕叫的，听起来似乎很痛，而且他突然像站不稳似地连连倒退，围观的孩子有些莫名，看着倒退几步坐在地方，呲牙咧嘴甩着手的小糕。“……小糕，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坐地方？”小糕举着手让他们看，“我被元元妹妹推的，她还打我，我都手都红了。”几个孩子一看，小糕的手果然红了，但是他说被聂元这个三个月大的小孩打？这是真的吗？三个月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把一个两岁的孩子打得倒退还摔倒在地上呢？而且他们看着呢，小糕像是自己往后倒退摔倒的，虽然说，两人的手确实碰到了，但那是小糕自己伸手去抓聂元的手的。“元元才三个月，小手都还没力气呢，怎么打你？”“是你自己站不稳吧？”小糕自己还是两岁的小孩子，他被几连问，他也迷糊了，“是吗？真的不是元元妹妹推的吗？是我自己摔倒的吗？可是我的手真的好痛。”“肯定不是元元打你的，她比你还小好多呢，是不是你碰到哪里了？”小糕在仔细回想他手碰到哪里，聂元呢，她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她的大力技能还能用！对于把小糕推倒了，她有些抱歉，刚才她看见小糕伸手过来，一心一意只想着推开那只手。谁知道她的大力技能还在啊。试验了那么多，就是忘了试验手部力量……作为系统时，千斤重的东西，她只要用一只机械臂就可以轻松扛起。变成人后，估计力量有所缩减，但她的手部力量还是很足，估计小糕摔得有点惨。“………”被摇摇床挡住视线，小糕也没在眼前，聂元有点着急，“啊啊啊啊啊啊”她着急地叫了几声。期间恨不得直接开口讲话。“怎么了？”关注小糕的孩子注意力成功被她的叫声吸引。“啊啊啊啊啊啊”然而她还是叫着，这群小孩子也不懂比他们更小的孩子。幸亏这时候没洗手的小女孩跑回来了，还带来了聂美。“小美姐你快来看，你小妹她一直叫，也不哭。”看到聂美，聂元眼睛一亮，她朝聂美伸手，欢快又激动地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快抱我起来。聂美不懂她叫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伸手就大概懂了，聂美把这个小妹妹抱起来，抱起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屁股。小裤子没湿，也没感觉拉了，聂美觉得应该是躺太久了。被聂美这么一摸，聂元疼得倒抽气，屁股好痛，王氏那个老巫婆，肯定把她屁股打青了！不过现在重点不是她屁股的事，聂元还是啊啊啊叫着，手指向小糕的方向，眼睛也看向那边，示意聂美走近点。聂美还是不懂她意思，只觉得怀里的小妹动得有点厉害，她想起来好像她的英祺小弟是五六个月大的时候才好动起来。聂元：“………”不过聂美也注意到了小糕那边的动静。“这是怎么了？”她问。“小美姐，我摔了一跤，摔到手了。”小糕举着已经泛青的手背示意聂美看。“…怎么摔到手背的？撞哪了？”聂美疑惑地看着四周，四周也没有木头和墙壁啊，这里就是个院子。小糕苦恼地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看了眼被抱着的聂元，其实他就觉得是元元妹妹打的，他想和元元妹妹拉勾，然后就被元元妹妹推开了，推开的时候手感觉被打了一下，可痛了。但是其他人都不信，说多了他也就觉得不是。“小糕，我带你去厨房涂点油，不然你的手会越来越青的，可能还会肿。”聂美说。聂元暗自点头，她和聂美想到一处去了。聂元看着小糕的手，松了一口气，只是青了，幸亏不是断了。只不过她现在不能补充小糕，等她到时间说话了，她就问问小糕，要什么补偿。聂美抱着聂元，带着小糕去厨房。路上，小糕一脸纠结，犹犹豫豫地开头，“小美姐……”“怎么了？”聂元见到何淑画，突然叫起来，朝何淑画挥舞着手，“啊啊啊”主人妈妈，快抱我！小糕瞪大眼睛看着，准确地说是看着聂元挥舞地手，一脸欲言又止变成了沉默。小糕低下头，算了他不说了，元元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聂元：“………”小糕，不要憋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第10章 喊人聂元的百日宴过后，聂元觉得日子难熬，她每日数着日子，以为过了很久，然而才过那么四个多月，她才是七个月大的人类小孩。日子过得太慢，没办法开口说话，以至于聂元变得沉默，人类小孩子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元元是不是苦夏啊？怎么一天比一天沉默啊？”从聂元出生后，牛秀娥基本就和女儿女婿同住一屋檐下了，聂元是她带大的，对她的情绪变化还是有所了解的。聂元看了一眼外婆，双手双脚并用，从床的一头爬到另一头，爬向牛秀娥，然后坐着朝她张开手要抱抱。牛秀娥一脸笑容，把她抱进怀里，百日的时候，还是胖胖的有肉的小娃娃，如今又过了四个月，不止体重轻了，看着也瘦了，脸蛋都尖了，可把牛秀娥给心疼坏了。聂元知道牛秀娥心疼她，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贴了贴，以示安慰，然后抬起小手指着门外。“元元，给外婆叫两声？”外孙女的沉默，让牛秀娥有些头疼，“啊啊？”聂元给面子张了张嘴巴。牛秀娥想，她得和女儿女婿提一下，这孩子越发沉默也不行的，实在不行还是要去镇上卫生院看看。聂元在心底叹气，她想说话，但是有七个月就会说话的人类小孩吗？她在这里也没见过，哪里敢开口。至于啊啊啊叫，她已经叫疲了。如今正是八月底，风里都夹着热浪，牛秀娥是不愿意聂元出门的，太热了，但牛秀娥要去给何淑画送饭，平时都是哄聂元睡着后才出去的，现在还醒着，还一直抱着她脖子。牛秀娥想了想，决定带聂元出去走走，怕给外孙女晒伤了，又怕她热了，给聂元穿了一件小马甲和小中裤，露出藕节般的手臂和小腿，又给她戴了一顶大人戴的草帽，草帽大的能完全盖住她整个人，牛秀娥看着很满意。“我家元元真好看！”聂元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牛秀娥，冲她笑了笑，算是迎合牛秀娥的话。牛秀娥知道这是外孙女表达情绪的方法，她摸了摸聂元的头。村里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聂元被牛秀娥抱出去的时候，没看见几个人在路上闲逛，不过聂元很开心，她没出过几趟门，所以一寸寸把村里的地形刻录下来保存。等牛秀娥抱着她来到田里的时候，有很多人已经忙完了，在田边水沟正洗手准备上岸呢。“妈，怎么把元元抱到田里来了？”牛秀娥：“元元苦夏，在家嫌闷，中午也不睡觉，我正好要给你送饭，就带她出来走走。”何淑画没有反驳什么，接过牛秀娥手里装着午饭的菜篮子，看着女儿的装扮，拿下头上戴的草帽，给婆孙俩扇风。“去那边阴凉的地方，有棵树，这两天泳平都被安排在那边割稻。”风吹稻杆香，聂元眯着眼睛看着一波一波跳动的谷穗，非常壮观，出来一趟真的值了。“元元聚精会神看什么呢？”聂元感觉自己头上戴的帽子被摘了，她回头，看见是聂泳平。她朝他伸手，示意要回帽子。聂泳平看着她头上湿黏黏的头发，却是拿帽子开始给她扇起风来了。聂元看着聂泳平脸上还淌着汗，再看何淑画也是，头皮比她还湿，脸都晒红了，这些这些她都没顾上，而是端着碗狼吞虎咽吃饭，一边还同时和旁边人说话。她心里触动，低头看着自己的短腿短脚，人类为什么不能一天就长大？聂元抬头伸手想抢聂泳平手上的帽子，牛秀娥正抱着她在腿上站着，聂泳平怕她乱动伤着，所以也没和她抢帽子，父女一人抓着一端帽檐。“元元把帽子给爸爸，爸爸给你扇风。”“啊啊啊啊！”不要你扇。聂元她本意就是不想聂泳平给她扇风，所以她抓着帽檐推回去。“元元是不是不想爸爸………”聂泳平话没说完，原本脸上的笑意一顿，疑惑地看着女儿的手。他怎么感觉他女儿力气很大的样子？退得他都有些站不稳。聂泳平脚后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了，然后拿了帽子往头上一戴。朝岳母说：“妈，我来抱抱她，你休息一下。”成功把聂元抱到手上，聂泳平抓着女儿的手翻来覆去地研究。看着也没什么不同啊，小孩子的手。难道他刚才感觉错了？真是他自己站不稳？元元力气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