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钟元。“不用了，元元我们送过去就行。”钟泳平说, 谢绝了肖华杰的好意。钟元回了家，很快家里就开饭了, 饭桌上，照例是一荤一素，因为天气热, 何淑画还煮了糖水, 绿豆糖水, 绿豆是何淑画去百货公司花了3元钱买的，也才3斤多点，几乎1元一斤。一家人都在南方长大, 所以口味习惯都偏爱甜, 糖水他们自然也爱吃。“妈妈，这糖水有点烫, 凉了就好吃了。”7月的晚上, 有些闷热, 不太爱吃饭，钟元一连吃了好几碗糖水。“你回家前刚煮好，还没来得及晾凉。”何淑画说。接着又问她，“妈妈煮的糖水怎么样？”钟元点头，“好吃，甜而不腻，如果运动完喝一碗，肯定特别舒服！”“那就好！”何淑画长舒一口气，那她第二天就有东西卖了。钟元没听清，“妈妈你说什么？”“我和你妈妈明天打算出摊卖糖水。”钟泳平告诉女儿，“就是你现在喝的绿豆水。”钟元又大口喝了一口，肯定地点头，“肯定很好卖，妈妈，你可以去淞山训练基地那边卖糖水，师兄师姐们经常训练，平时喝水都不解渴的，如果能喝上一口绿豆水，那肯定舒服。”她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如果今天下午她和肖华杰打完排球，能有绿豆水喝就好了。肯定特别好喝，如果是冰绿豆水，那就更好喝了。所以钟元支持妈妈。晚上睡觉前，何淑画把煮好的绿豆水放在水缸里，她有点可惜院子里没有水井，不然的话可以放进水井里。第二天，何淑画和钟泳平夫妻俩兵分两路，何淑画骑车送女儿去淞山训练基地，钟泳平则是自己推着手推车去摆摊。今天没有在门口遇见肖华杰，是钟元出示身份牌自己进去的，她提着饭盒。里面装着她爱喝的绿豆水。送完女儿，何淑画就骑车赶回去了。谁成想感到经常摆摊的地方，钟泳平已经收摊了，正坐着等她呢。看见她时还说，“已经卖完了，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所以在这等你。”何淑画震惊，“生意这么好？”钟泳平说了声当然，“出摊半小时就卖完了，”后面一句话他声音小了点，“还有一个造纸厂的工人问我，怎么没有红豆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不应该仅仅只卖绿豆水？而应该多卖几种口味，也有人不爱喝绿豆水的，我们多弄几样，就抓住其他口味顾客的胃了！”何淑画经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拍了丈夫的肩膀一下，“我觉得可行！太好了！”“我们去供销社看看！买些煮糖水的材料！”何淑画说动就动，一下子她就想好煮什么糖水了！两人去供销社又买了些绿豆，红枣以及红豆，还有一些乌梅干，山楂，陈皮，还买了一摞碗。乌梅干很贵，主要它是应季的东西，所以卖得贵。价格比红豆绿豆，要9角一斤。何淑画整整买了3斤，卖完煮糖水的材料，花了她六元多。可把她心疼死了，不过想到她要做的糖水煮出来后拿的钱，她就充满精神。钟泳平看她买这些，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样的糖水了，看她买齐了，他说，“我们再去买几个锅，不然装不下这么多东西。”这和何淑画想到一起去了。两人去供销社不远处的百货公司大楼，选了三个大小适中的用来装糖水的锅，然后才打道回府。回去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忙起来，“先拿一些乌梅干洗干净，然后把它们泡发了，看看能不能赶在下班前煮一锅酸梅汤出来！”“你是想………”钟泳平有点猜到了她的意图。何淑画点头，“对，白天太阳大，晚上太阳下山了，虽然闷热，但是晚上有风，你想如果你上了一天班，你会愿意出来吹着晚风散散步吗？”当然是愿意的。尤其一家三口。钟泳平没有回答，但是他的动作却是加快了。因为他们不仅仅要煮酸梅汤，还有绿豆水。绿豆水煮的少，酸梅汤就多煮了些。煮酸梅汤要放山楂，乌梅干，还有糖和陈皮。煮煮酸梅汤的时候，何淑画闻着味都口齿生津。煮了一锅的酸梅汤，花了两个多小时，煮好后，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晾凉。何淑画看着太阳西斜，估计应该是两点钟左右，四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放凉了。还是老办法，他们把酸梅汤连盘放在水缸里。每隔半小时换一下水。而换下来的水他们也没有浪费，都放在桶里，到了晚上要用来洗菜。绿豆水也是同样的方法，如法炮制。四个小时，总算把酸梅汤和绿豆水给放凉了，“感觉还有点余热。”“可以的，大家要求没那么高的，我尝过了，放了陈皮，喝下喉会有些凉。”“再说等我们把推车推到人多的地方，这酸梅汤肯定全凉了。”何淑画点头，钟泳平负责推测，她负责提桶，她手上的水桶里装着碗，“下去我们买个钟表吧，没有钟表看时间确实不太行。”“我觉得钟表可以晚点买，现在应该买风扇。”这是钟泳平不停地给酸梅汤物理降温时最大的感受，“有了风扇，肯定会少花一半的时间。”何淑画弯了弯眼睛，“晚上等元元回来，我们问问她，看她想买什么，然后我们就买什么。”对于这个钟泳平没有意见。钟泳平和何淑画来的地方是公园，果然如至少何淑画如料，公园里这会儿已经有一些人了。都是半大的孩子居多。看见他们推车过来，还有小孩凑过来，问他们做什么的。“我们卖糖水的，你们要喝吗？”小孩酸还算聪明，知道问清楚价格，“要不要钱的？多少钱一碗？”何淑画愣了一下，看着说话的小孩，“酸梅汤6分，可以给你免费喝一碗，我不收你的钱。”“那你给我一碗吧，都有什么糖水啊？”“酸梅汤和绿豆水。”小孩说，“那我要一碗酸梅汤吧。”何淑画给小孩装了一碗酸梅汤，后面那些孩子巴巴地看着小孩喝。“小华，好喝吗？”“好喝吗？！”被叫做小华的小孩喝起来就没有停过，他还没喝完听见朋友的话就点头。“好喝！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还有点凉飕飕的，好像是陈皮的味道。”小华把碗递给何淑画，“谢谢阿姨，绿豆水我能不能也喝一份，多少钱我给钱的？”“绿豆水1角钱一碗，我直接装在这个碗给你吧。”小华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1角钱递给钟泳平，然后端着装着绿豆水的碗走到一边喝。走前还跟何淑画说，“阿姨，待会我把要给你拿回来。”剩下一些小孩子围在跟前。“1角钱好贵啊，阿姨你能不能便宜点？”“对啊好贵啊，我喝不起。”有小孩跟何淑画抱怨，希望她能便宜点。“你们可以一起出钱买的。”何淑画建议他们。一个小女孩掏出两个硬币，“阿姨，可是我只有2分钱，我收了好久了，想买糖的，不过一直没看见卖糖的，就就留到了现在。”另一个小孩也说，“阿姨，我也有1分钱，这是妈妈过年时给我的，我就到了现在，我用1分钱能不能喝一点点？”这个小孩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点点是多少。何淑画就看那缝隙，大概就头发丝大小。“阿姨，我也用2分钱买。”何淑画为难地看着他们，最后受不了他们祈求的眼神，点了点头，答应他们的请求。收了他们的钱，然后各给他们装了半碗的酸梅汤。两个小孩没想到自己给那么少钱，何淑画还给了他们半碗，眼睛亮了亮，道谢地声音中气十足。何淑画笑了笑，没说什么。刚出摊就卖了一碗绿豆水，两碗酸梅汤，收入1角3分………“阿姨，你还要在这待多久？”“还不知道，有生意阿姨就不走那么快，如果没有生意，阿姨很快就走了。”“阿姨，那你等一下，我去找我奶奶！让她拿钱给我买！”“阿姨，我去找我爷爷，你一定要等我。”“我去找我爸爸！”“………”很快，孩子们就四散跑开了。何淑画和钟泳平面面相觑，最后何淑画小声说，“看来，小孩子们很喜欢这些糖水。”钟泳平认同地点头。两人果真没有走，等着刚才跑开的那群孩子再次回来。大概等了10分钟，等到何淑画以为这群孩子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回来了。还是带着父母长辈的。要不怎么说隔辈亲呢，这群小孩很多带来的都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孙子孙女一开口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掏钱给孙子孙女买糖水了。有一些爷爷奶奶还会掏钱给自己买一碗，然后喝完了还会跟何淑画说，“老板娘，你卖得贵了！”“再少两分钱，我再买一碗，端回去给我家那位喝。”这时候何淑画往往都顺着他们说，“那我黑您便宜两分钱，你要几碗？”这个时候，这些想便宜两分钱买糖水回家的老太太老太爷，很快就闭嘴不说了，打着哈哈把这话题给岔开，走前还要夸一下何淑画的糖水好喝。何淑画笑着欢送他们，“爷爷奶奶们下次再来啊！”等送走爷爷奶奶和这群孩子后，钟泳平提着装碗的水桶，“我先去把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