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统抬起头，双目通红的质问他，“你说！手刃同胞！就那么爽吗！”

  严长官的脸上一阵挣扎，话语间却没有方才那么尖锐，“可是如果不杀了他们，我们这些正常的人就会……”

  “正常？”吴总统嘲讽一笑，“什么是正常？满脑子想着屠杀同胞就是正常吗？”

  “您这是妇人之仁啊！”严长官依旧反驳道，“您这样是对子民的不负责任啊！”

  吴总统看着他，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负责？病毒原本就是从政府流出的，现在我们要杀了受害者，这就是负责吗？”

  他逼近严长官一分，目光锐利，“你知道的，人并没有那么纯良，为了活下去，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如果告诉他们，杀了失去理智的同胞就可以获得食物，就可以活下去，他们会怎么做？”

  严长官退了一步，苍白的反驳，“他们会积极起来，不再坐吃等死……”

  “呵呵，好一个积极起来。”吴总统又逼近他一分，“失去理智的同胞，那依旧是同胞！如果他们杀到麻木，杀到不再畏惧，不再有罪恶感呢？等到末日过去的那一天，就会有另一个末世来临！”

  严长官又退了一步，“不会的！杀丧尸和杀人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吴总统眼里满是痛苦，“他们拥有理智的时候，就是人啊！”

  严长官被吴总统的话说的一个失神，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到时候，我们的社会将无从建立，无从管理。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骨子里会留下嗜血的印子。”吴总统坐回座位上，“无知，对他们是好的。军队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他们有那个心理素质，我也相信他们可以知道其中的区别。”

  “可是你的想法，是在逼普通人走向杀人犯的道路！”

  严长官咬牙，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这对伦理和人的底线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不敢赌也不能赌。”吴总统出了一口气，“我会给军队多拨些物资的，这是我的疏忽。”

  吴总统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翻阅，头也不抬，“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这件事情在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之前，就这样吧。”

  严长官沉默了许久，站起身子对着吴总统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对了，叫人把门修一下。”

  吴总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严长官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痛苦的吧。

  总统也不容易呢……

  “是，我知道了。”

  ……

  沈赦一路上都在走神，连众人跟他打招呼都没看见。

  “嗯？竟然走到这来了。”沈赦看着眼前的门，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头发杂乱的人正在背对着他不停的敲着键盘。

  房间很小，众多的电脑已经将其完全占据，除此之外就只剩一张连褶子都没有的床。

  沈赦一声不响的拉了个凳子，坐在了这人旁边。

  “白敛，我有点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