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作者:明开夜合      更新:2023-05-01 06:23      字数:2655
  晏斯时很觉得抱歉,夏漓倒无所谓,让他放心去,一顿饭而已,大不了他们可以一同吃夜宵。晚上这顿饭,晏斯时跟校友聊得很尽兴。他从来不是巧言令色之人,邀请他人离开大公司加入他的初创团队,靠的不是画大饼的那一套。只从专业角度出发,分析未来前景,以及他们将要深入的细分领域。最后,许以合适的岗位和薪资。校友明显被说动,只有一个疑问,说很少有初创团队有这样大的手笔,问他背后的资本是什么来头。晏斯时说,等你加入以后就知道了。校友哈哈大笑,答应回去之后一定认真考虑。晏斯时打包了特意单点的一份红豆奶冻。校友笑说:“晏总这么节俭。”晏斯时淡笑道:“给女朋友带的。她喜欢吃红豆口味的东西。”公寓是指纹密码锁,晏斯时到了以后直接开门。进门却见夏漓正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茶几上摆了好些酒瓶。晏斯时走近,将甜品放在茶几上,看了看,那些都是各式各样的柚子酒。“在做什么?”“我想找到当时我们吃饭的时候,喝过的差不多口味的那种柚子酒。这些都是在网上下单的,下午刚到。我都尝过了,这瓶比较像。”晏斯时没去看她指的那瓶酒,只低头看她,“没醉?”她颈侧至面颊一片已有些泛红。“没有,都只尝了一小口。”夏漓注意到了他提回的打包盒,“这是什么?”“给你带的甜品。”夏漓打开,拿勺子舀出一勺尝了尝,眼睛一亮,“好吃。红豆味的。”晏斯时像捏小猫那样,伸手捏捏她的后颈。夏漓吃着红豆奶冻,看向晏斯时,“我有个问题。”“嗯?”“那次我喝醉了,是怎么上楼的?你背的吗?还是抱的。”“你不记得了?”“完全断片。”晏斯时笑笑,“不告诉你。”“……”夏漓凑近,“我猜是抱的是吗?”“你说是就是。”“那复现一下。”她放了甜品,晃一下他的手臂,“拜托啦。”晏斯时没办法,起身,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托住她膝后,打横抱了起来。夏漓急忙伸臂将他后颈搂住,怕自己掉下去。但他抱得轻轻巧巧,分外稳当。夏漓感受了一下,“……原来是这样的。”“你似乎有点遗憾。”“毕竟都忘光了。”“那这个你应该也忘了。”晏斯时低头,倏然地亲了她一下。她唇上有红豆的香甜气息。夏漓惊讶,“……不会吧?”很快,她就笃定道:“骗人。你根本不是这种人。你连抱一下都要跟我确认,怎么会做得出偷亲这种事。”晏斯时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夏漓笑着抬头亲他一下,“放我下来吧。”夏漓吃完了甜品,问晏斯时要不要尝尝那瓶酒。晏斯时摇头。他不喜欢果汁与酒混杂的味道,如果要喝酒,青睐更纯粹的口感。夏漓往玻璃杯中倒了浅浅的一小杯,喝了一口,看向他。晏斯时已猜到她想做什么。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主动吻下去,尝她舌尖清甜的味道。夏漓很着迷这样的感觉,又喝了一口。等反应过来时,那一小杯已经见底。或许没醉,但酒精到底发挥了几分作用,让她更大胆,也更……顺从。她拿水雾迷离的眼睛看晏斯时时,让他很难不生出更深的摧毁的欲望。晏斯时由衷希望,明早她醒来的时候,能够忘了他哄着她说过什么。/隔日上午,夏漓睡到自然醒。坐起身时脑袋几分眩晕。是酒后征兆,她很清楚。但喝得不算醉,任何事情都能想起来,自接吻开始,到他们倒在沙发上,卧室、浴室、书房……夏漓骤然一顿,急忙爬起来。许是听见了她慌乱的脚步声,她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正好跟走过来的晏斯时撞上。晏斯时问:“怎么了?”“我……我昨天是不是给你看了什么东西?”晏斯时看着她,“又忘记了?”就是因为没忘记才糟糕,夏漓有些崩溃,“……我以为是在做梦。你看了吗?”“你硬塞给我的,不看也不行。”晏斯时笑。夏漓捂住耳朵,急忙跑去书房。果真,书桌上还摊着一叠a4纸,她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晏斯时给他看,写给徐宁公众号的《经过梦的第九年》的稿子。手机看还觉得不行,还特意打印出来。她都能想起来,昨晚怎么坐在晏斯时腿上,一页页亲自为他翻页,还嫌他看得太仔细太慢。……真是酒精误事。夏漓怀着一种想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心情,随手翻了翻那叠纸。却是一顿。在稿子的最后,那句“不过你不必知道,因为我就要忘记你了”的后面,多了几行字——漓漓,得你深爱,诚惶诚恐,是我荣幸。有身化鹤,腐草为萤。我爱你。第61章 (愿有月亮为你掌灯...)晏斯时收到晏爷爷的消息, 请他回家一趟。晏爷爷再三保证,除了保姆, 其他人都被他撵出去了。他就想爷孙俩单独的说两句话, 至多只耽误他半个小时。晏斯时已经很长时间没去晏爷爷那儿了。晏家像个浮华靡丽的金色囚笼,晏爷爷的住处却十分简朴清雅。晏斯时到时,恰好方舒慕从大门出来, 肩上挎着包, 正要走的架势。方舒慕顿步跟晏斯时打声招呼,“闻疏白说你下周就要去滨城了。”实则晏斯时的神色和语气都称不上是冰冷,但叫她觉得, 这态度远比彻底的无视还要拒人千里。就好似一座雪山,你看得见, 你知道他就在缥缈浮云的后方, 若隐若现, 但你一辈子也没法走近他。在高中之前, 方舒慕算是晏斯时社交圈里, 唯一离他较近的女生,得益于方晏两家的世交关系。晏爷爷的身份摆在那儿,晏斯时始终是他们圈子里最最核心的人物, 而这样的人, 除却父祖的荫蔽, 自身也优秀得叫人望尘莫及。而她能够成为他光环周围最近的人, 对此,她始终是有些自矜的。但后来晏斯时转学去了小城市, 霍青宜又去世,晏斯时出国多年, 与原本的朋友基本彻底断绝了关系。他再出现时,她似乎已是离他最远的那一批人,甚至或许还不及他的同事。不能不说这种落差叫人一时很难接受。听晏斯时说,今后除工作之外不会再回北城,倒是意外的让她心里舒了口气。至少,往后她不必费尽心机思考如何重新靠近他,也不必再那样的耿耿于怀,觉得那小地方高中出来的一个女生都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她挺悲哀地发现,这个故事里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竞争。方舒慕不再说什么了,“晏爷爷在院子里等你——他刚吃过降压药。”方舒慕最后再看他一眼,从他身侧越过,不回头地朝大门口走去。晏爷爷身上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汗衫,穿了很多年了,洗得已经泛白,手里端着鱼食碗,正在投喂青瓷大缸里的金鱼。“小晏,你来了。”“嗯。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就那样。”晏爷爷不甚在意地将碗往旁边的一桌上一放,“疏白说你下周就要离开北城了。”“是。”“你们创业进展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