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妈妈心疼得不行，这些鱼啊虾啊别提多能长了，赶紧拿铲子开始处理。俞悦桐一边处理鱼缸，一边盘算着晚上吃什么。“妈，你觉得烤红薯怎么样？”“怎么想起吃这个了？你不是不怎么喜欢吃红薯吗？”俞悦桐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有不喜欢啊。”上辈子她的确是不爱吃红薯，但经历过末世，还有什么正常食物是她不爱吃的？！“是是，你爱吃，爱吃炸的红薯，还爱吃加了鸡蛋牛奶的红薯饼。”俞悦桐小脸一红：“那是之前，妈妈你不觉得我现在可好养活了吗？”俞妈妈一点也不给面子地摇摇头：“我还真没看出来。”俞悦桐：“……”这天没办法聊了！“想吃烤红薯的话，那我晚上就不煮你的饭了，你就拿红薯当主食吧。还想吃什么菜？给你做个酸菜鱼？”说到酸菜鱼，俞悦桐又动摇了：“烤红薯当个夜宵就行了！酸菜鱼还是得配泡面好吃！”“大晚上的吃烤红薯，你也不怕晚上崩一.夜的屁。”俞悦桐：“妈妈，不要这么粗俗！”“好好好，那就改成‘小心放一晚上的气’怎么样？”俞悦桐想了想，勉强接受。吃烤红薯还是被鱼缸勾起来的，清理鱼缸的时候俞悦桐突然想起来鱼缸上面的空间还能搞点花样。红薯皮实好养活，家里蔬菜水果虽然不缺，但主粮却没怎么种。红薯就是个不错的粮食！虽然吃多了容易烧心，但能填饱肚子啊！膳食纤维多，营养也好，口感也不错！水培的红薯产量会稍稍差一点，但利用的是鱼缸上层，差一点就差一点，也不是多大的事！俞悦桐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给鱼缸换完水，俞妈妈提着五斤大的鱼去厨房收拾准备晚上的酸菜鱼时，俞悦桐用塑料绳把鱼缸捆了起来。又去储藏室翻出了红薯。红薯好储存，不需要放冷藏室，只不过俞妈妈不常做红薯，堆在角落的红薯被各种东西给掩埋了。俞悦桐开了外挂才节省时间地将它找出来。鱼缸的盖子被俞悦桐收了起来，绳子在上面已经缠出了网状，俞悦桐比划着大小将红薯切成能到到网洞里，但又不会掉下去的锥形。然后再喷上一点水，就可以不用管了！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毕竟红薯的生命力是真的强！第二天俞悦桐来检查红薯的情况时，就发现昨天放下去水培的红薯几乎都开始生根了。“按照这个速度，只要能安全度过夏天，等到了冬天的时候，就有数不尽的热乎乎的烤红薯可以吃啦！”俞悦桐舔舔嘴唇，上辈子的记忆又止不住地冒出来。那是俞悦桐经历的第一个寒冬，零下三十度的寒冬里，家里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电，更没有暖气。俞爸爸捡了一些枯枝落叶回来，一家人裹着被子窝在火堆旁边瑟瑟发抖地取暖。俞妈妈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薯根茎扔进火堆里，枯枝不干，火不大，全是烟，烤出来的红薯说不清是放坏了所以苦涩，还是被烟熏得没烤熟发苦，一家三人和一只狗就盯着那块小小的红薯流口水。那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红薯”充其量只是一个长得比较粗壮的红薯根，最粗的部分还没有俞悦桐的两根手指粗。但俞妈妈将它从火堆里刨出来，摆开全是纤维的表皮露出里面的橙色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果肉”橙得不明显，黑乎乎的焦炭还掉了进去，但的的确确有软乎乎的手感和看起来绵软的淀粉。“悦悦你吃这个。”俞妈妈将“烤红薯”分成四份，表皮是俞妈妈和俞爸爸的，细细的红薯根茎是安安的，俞悦桐分到的则是为数不多的淀粉部分。家里赚钱的主力是俞悦桐，所以俞妈妈让她吃最好的部分。“悦悦，你得吃，吃得饱饱的，明天去多挣点钱回来。”热腾腾的水雾只升腾了短短几秒，很快就消失了。天气太冷，太小的食物冷得太快。俞悦桐只能赶紧吃掉，热乎乎的红薯在牙齿里咀嚼着，绵软的口感是少数，她觉得自己在吃麻绳，但比麻绳好的是，它苦涩的滋味里偶尔能尝出丝丝的甜。“好吃！明天我挣了钱，就去买红薯回来，你们也尝尝！”但俞悦桐一直也没能买到个大好吃的红薯回来。那年冬天太冷太冷，水、木柴、米糠、冻疮膏、擦脸油、衣服，这些才是更需要的东西。俞悦桐拼命地挣钱，俞妈妈和俞爸爸也带着狗用每一分时间为生存多攒点物资。但他们竭尽全力，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活着。太难了。时节不太对，红薯也不对，但俞悦桐还是无法克制地想起寒冷和饥饿的感觉。“好好长大呀。”俞悦桐看着这些生了根的小红薯们，又跑去烤了一堆的红薯。没有用烤箱，也没用空气炸锅，她翻出了一个大铁桶，在下面割出一块，又去拿来树枝和打火机。一层木屑、一层木柴、一层木屑、一层红薯、一层木柴、一层红薯……就这么铺了好几层，然后开始点火。“家里这是怎么了？这么这么热呀？哎呀！哪里来的烟啊！”俞妈妈一回家就发现了家里烟雾缭绕快变成仙境了。俞悦桐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烤个红薯，忘记把油烟机打开了。”其实她没忘记，但油烟机吸走的烟雾带着不少灰，把灶台都弄得雾蒙蒙，俞悦桐怕挨骂，赶紧收拾掉灶台，但其他犯罪现场还没来得及清理，俞妈妈就回来了！“你烤红薯放到烤箱里不行吗？！咳咳咳咳咳——呛死了！快把窗户给我打开！”俞悦桐不敢说烤箱和空气炸锅烤出来的红薯没有灵魂，只能赔笑认骂。有俞妈妈加入打扫战场，很快就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俞悦桐从铁桶里用铁夹夹出一个长长胖胖很匀称的大红薯：“妈妈你尝尝！虽然我还没有尝过，但我能保证这个百分之百好吃！”俞妈妈白了她一眼，明摆着还生气。“妈妈~你尝尝嘛！”俞悦桐讨好地将剥了皮的烤红薯递到她的嘴边。俞妈妈的气来得快也去的快，轻轻一哄就好了。“有什么好吃的，不都一样吗？！”这样烤出来的红薯，俞妈妈也是二十多年没吃到过了，仅仅咬了一口，就被香味征服了。俞悦桐用的木头是果树枝，就是上次用几毛钱一斤买饿橘子树。果树的树枝直接拿到鼻子下面细闻，只能闻到一股树皮的涩味，冲得很！但将它燃烧起来后，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淡淡的清香充斥着整个房间，因为鼻子已经习惯，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种气味。但丝丝缕缕的香气已经深入红薯的表皮，让它也染上了橘子的清香，再配合着红薯独特的香气，就糅合成了一种让人着迷的芬芳。俞悦桐挑的是个头差不多的匀称烟薯，烟薯的甜度本就比普通红薯高，经过高温炙烤蒸发水分后，红薯就像在流蜜一般。外皮被火烤得黑乎乎，只是轻轻吹去表面的草木灰，不需要清洗，高温之下什么细菌都不存在。简单粗暴地扒开焦炭似的皮，大片小块的碎粉落在了橙红得近乎蜜糖色的红薯肉上，热气升腾，显得红薯格外地诱-人。俞妈妈随意地吹了两口，顾不上烫，张嘴咬下，被甜糯的口感暴击着发出了惊呼：“好粉好甜啊！”烤箱烤出的红薯味道不差，但如果非要比较，那就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了。用木头烤出来的红薯更香，尤其是靠近表皮的那一部分。俞妈妈还是有点“洁癖”的，干不出直接将黑乎乎的红薯皮一起吃惊肚子的行为，但用牙齿一点点地刮下表皮附着的一点红薯肉，细细的品尝着上面的“精华”。或许是因为少，越是难得越能叠加美味buff！“唉，现在想想，你外婆家的土灶还真是可惜了！”俞外婆家是老房子，还带着大土灶，俞悦桐小时候可喜欢拉风箱看木柴燃尽的样子了！尤其是冬天，虞城湿冷，哪里都冷，被窝里也冷，但土灶前是暖和的。俞悦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俞外婆做饭时过去烧火。俞外婆还打趣过她，这么小小年纪就爱烧火，幸好不是搁古代，要不然就是烧火丫头的命了！俞悦桐小时候不懂烧火丫头是什么，只觉得羡慕——能天天烧火得多幸福啊！俞外婆打趣归打趣，但每次都会扔一点东西在灶里，有时候是红薯，有时候是土豆，还扔过柚子。烤柚子听着很黑暗，但实际上的味道却很好。柚子是秋季上市时大批量买来放家里的，等到冬天的时候，都已经干巴了，里面的水分少了后，吃起来就格外的甜。柚子皮厚，烤过的柚子扒开里面的柚子肉是完好无损的，有点烫，但因为火烤为数不多的汁水涌了出来，像蜜糖一样，甜滋滋的让人满脑子都是幸福的快乐。但它又比蜜糖多了许多的清香。非要说的话，就是蜂蜜柚子茶的味道，但是它比蜂蜜柚子茶更香，因为是用柚子做的，没有比那个更香的柚子味了。俞悦桐动作比俞妈妈快多了，比脸还大的红薯一下就吃干净了，她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有点怀念烤柚子的滋味：“妈，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放几个柚子下去！”俞妈妈犹豫了一下，拍板决定：“多放几个！”家里的柚子树长势不太好，但去年或许是刚从果园里移栽过来，缓过来后肥料给得足，当年结果量十分乐观。今年看着就没去年的好，粗略估计产量也就去年的一半。俞悦桐从空间里找出柚子，扔了五个下去，俞妈妈看看柚子，又看看刚结果不久的柚子树，有些心疼：“真不要啦？”柚子多好吃呀！“这一茬结完就不要了，或者在家族群里问问，谁要给谁拉走吧。”俞悦桐前几年趁着柚子收获季买了好几千吨的柚子，所以对家里的两棵柚子树态度十分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