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作者:三月蜜糖      更新:2023-05-01 17:40      字数:3890
  只是她终归惜命,害怕土龙尖锐锋利的牙齿啃噬她骨肉的疼痛,她收回了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活下去。容祀是个疯子,他随心所欲到让人捉摸不透,那晚哭花的脸,侥幸让她逃过一回,今日,故技重施,却没想到,竟然还能有用。她分不清容祀是出于洁癖还是单纯厌恶女人哭泣,她只知道,关键时候,哭一哭,能保命。自然,这法子也不能滥用,用的多了,那厮定然会察觉出来。她歇了口气,转头往灵鹊阁方向走去。应了嬷嬷的一批雪肤膏,会在上元节前制好,然后随着采买的车辆出宫,运到西市交由各个商贩出手。那条路,她看着各方宫婢小厮走过几十次,也知道会在哪里检查搜寻。上元节最是热闹,进出宫城的车马也会空前绝后的繁多,她与运货的小厮相熟,平素里没少给他好处,最近听闻他要娶妻,娶妻便要花销,只要银子给的多,他就肯犯险帮她。那是出宫最好的时机了。宓乌将那几口大缸一一查验完毕,重新封口密实,见她端着一盆五颜六色的脏水灌入雪地,不由捋着胡须咦了声,“你攒那么多银子,是想作甚用?”赵荣华用积雪刮去盆沿的脏污,抬头望向宓乌,解释道,“宓先生不愁吃穿用度,不需人情打点,自然不知银子该是多多益善。若我们染了病,或是房中缺少炭火,总要银子才能使唤动人。”她咳了一声,转身的光景,又回过头来,眯起眼睛走到宓乌跟前。作甚?”宓乌往后跳了一步,警惕的打量她明显有所图谋的小脸。宓先生,我有个极好的方子……”又想换什么东西?”宓乌掐腰打断她的话。我要银子,一百两银子。”这倒出乎宓乌的意料,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交易从未用真金白银,往往都是以方换物。你早这么灵静,能省多少麻烦。”宓乌从房中柜格里拉出抽屉,取了一百两银子,递过去的同时,收到赵荣华早就备好的药方。对了宓先生,”赵荣华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想同他确认,“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宓乌一怔,片刻后沉重的点了点头,“生来体弱,命薄福浅,你也莫到人前提他…”赵荣华心下了然,暗道,容忌果真是个无关紧要不被人喜欢的家伙。临走时宓乌似有千言万语,思量再三终是叹了口气,没说出来。赵荣华不得不加快了出宫计划,不仅仅是因为容祀,还有今日听到戈庭兰与赵荣锦的一番谈话。戈庭兰向来聪慧,断然不会平白无故提起小帕一事,她必定发现了什么,故意诱引着所有人将目光投到小帕的来源上,若非容祐赶到,依着容清韵霸道刁蛮的脾气,说不好真会层层盘查。到时查到源头,难免将她一同拔/出来。宫人走私违背宫规,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默认存在,也就慢慢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她真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戈庭兰,非要处处跟她过不去,哪怕自己已经低贱到尘埃,入了厨司,仍能死死咬着不放,如何也甩不开似的。入了夜,她铺好床铺,将要解开头发,便听到桂宛一边敲门一边喊她。雪沫子劈头盖脸打下来,赵荣华蹙起眉心,捏着衣领看见桂宛着急的跺脚,“你赶紧去书房,殿下派人来传你了!”又犯病了?赵荣华自是不敢怠慢,回房裹了几件厚实的衣裳,将自己包的臃肿不堪后,这才踏着积雪,匆匆忙忙随胥策往书房走去。大人,殿下唤我何事?”今夜她不当值,容祀定然是要找她麻烦。胥策刻意放缓脚步,让她跟上后,才低声说道,“殿下唤姑娘过去练字,抄书。”赵荣华只觉得晴天一声霹雳,半天没回过神来。上回练字的阴影刹那间席卷满头,她咬了咬牙,跟过去又问,“大人,抄书的纸用哪种比较好?”胥策摸了摸脑袋,想起书房琳琅满目的贵重纸张,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答她,便略一琢磨,含糊道,“姑娘听殿下的便好。”两人来到房门前,胥策替她开了门,让进去后,反手咔哒一声合上。袅袅漫漫的熏香霎时迷了眼,她抬手抹去睫毛上挂着的水汽,一抬头,便看见屏风后转出一人,精瘦着上半身,披了一件柔软的锦衣,一边闲散的系着腰带,一边挑起浓浓的桃花眼,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走到跟前,一颗水珠沿着他的下颌,啪嗒一下,滴到他的衣领,然后缓缓流淌,滑入那不可言说的隐秘之中。第19章赵荣华的脸,火烧火燎似的绯红一片。容祀刚沐浴完,虽不至于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可那件本就薄软的锦衣下,皮肤的粉色若隐若现,腰间更是过分的黏贴到一起,显得精瘦紧实,线条明显。他伸手捏住赵荣华的耳垂,摩挲了半晌后,径直走到紫檀木雕的方椅上,半个身子倚靠过去,抬腿搭在脚踏上,叩了叩小几,“过来。”声音暗哑,富有磁性。房中的炭火烧的极旺,没多时,赵荣华便热出一身细汗,她在离容祀半丈远的地方站定,规矩的低下头。再往前点。”容祀垂着眼皮,单手撑着下颌。赵荣华便挪着碎步,又往前走了两步。容祀冷笑,抬腿用脚尖够到她的衣角,贴紧些绕到腰上,用力一勾,将赵荣华盘到自己怀里。你用了什么香,孤很喜欢。”浴后热燥的情绪慢慢安抚下来,他合上眼,唇瓣碰着她的衣领,轻笑,“穿这么多,怕孤剥你衣服?”套的跟个棉花团子一样,笨拙的厉害。被抓包后的赵荣华面不改色,淡定回道,“奴婢粗鄙,用的是自己调制的香囊。”她解下来,从容不迫的双手奉上,想寻机起身,却被容祀抱着往后一倒,两人贴的严丝合缝。跑什么,孤现在不饿,吃不了你。”他捏着香囊,闻了闻,便很是自觉的挂到自己腰间。自己绣的?”赵荣华点了点头,如坐针毡。热汗一层一层的发出来,颈项处濡湿一片,她僵着身子,两手虚虚撑在容祀胸口,那人看起来随意搭放的手臂,宛若磐石一般,将她牢牢箍在身上。安神倒是极好。”如是说着,他圈起手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那挺翘的臀,哑声道,“乖乖让孤抱一会儿。”两人的呼吸密匝交缠,心跳声此起彼伏。赵荣华一动不敢乱动,两只小手腾在半空,被他抓住后,掖进衣服底下,摸到那片细润如脂的皮肤。wáp.ā6Κsw.com手指兀的缩了起来,指甲划过皮肉,激的容祀低声“嘶”了一下。他睁开眼,如同墨染的深眸定定的凝视着她的唇,“别乱动,孤会咬人的。”糯白的尖牙露出薄唇,舌尖抵在上颚,他翻了身,将她压在下面。赵荣华简直要被热晕了,她穿了太多衣裳,如今又被容祀死死按住,噼里啪啦的汗珠不绝如缕的落下,很快将她浑身衣裳塌透,她难受的喘不过气,一呼一吸都像是濒临窒息。眼前的事物越来越白,最终抽条成刺目的光线。意识全无。再睁眼时,身上已经没了人。衣裳也被剥去一层,胡乱扔在脚边。她打了个冷颤,慌忙爬起来,却见容祀站在屏风处,睨她一眼,手下不停地穿了锦衣华服,又披上狐裘大氅,声音听不出喜怒,“不是热吗,孤带你换个地方…”鬼知道容祀的脑子怎么长的。他带着赵荣华来到寒风戚戚的院外,漫天白雪洋洋洒洒下的热闹,赵荣华攥紧拳头,通体冰凉。容祀拖了根树枝出来,在雪地上写了几个神气清隽的小楷,饶是赵荣华没正经握过几次笔,亦能看出其腕下有龙象之力。赵荣华会写字,得益于祖母罚她抄经,也只限于次,自然不会写的如何精妙。是以在她看来,容祀教她未免过于明珠弹雀,大材小用。她牙根打颤,后脊凉浸浸的冷。麻木的手根本不受控制,好容易比照着写下来,却是歪歪扭扭,不成正形。果然,容祀的脸比锅底灰还难看。赵荣华心虚的握着树枝,讨好似的赔笑,“殿下,奴婢这辈子都学不会写字了,您金尊玉贵,不要气坏了身子,奴婢在小厨房做的挺好…”正说着,那人却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握紧她的手,冷言冷语的笑道,“一辈子学不会,就一辈子在这学,何时让孤满意了,孤就何时放过你。”赵荣华实在想不明白,他缘何非要一个做菜的婢子去学写字,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理由。这厮是想冻死自己。他自己穿的一丝不苟,连兜帽都遮的严严实实,手上捧着紫金暖炉,脚上踏着麂皮小靴,后脊相交处,暖的像是火炉。赵荣华便在他变/态又极其认真的教习下,生生吹了半宿寒风。偏偏容祀还不放过她,晨起梳洗时,胥策又来传话,命她近前伺候。香月刚篦完头发,拢着发鬓就凑到狭小的铜镜前,笑嘻嘻的打趣,“想来过不了几日,你就能调到帐设司伺候了。”赵荣华吃惊的回头,樱唇微启,露出白白的牙儿,倒是看不出惊喜,全是恐慌。为什么会去帐设司?”香月抿了抿发鬓,两手搭在她肩上,条理清晰的解释,“你仔细想想,常春阁的娘娘大张旗鼓给大皇子议亲,邀请的都是城中名流,世家贵族,是何用意?”年岁到了,自然该成亲了。”是也不全是,”香月在宫中待得久,见过许多后宫手段,“说句不该说的,外头都在传,咱们殿下身娇体弱,恐不是长久之相。”声音压得极低。这话赵荣华却是不信,每回容祀想弄死她的时候,看起来可是精神抖擞,生龙活虎,根本不像个早夭之人。圣上子嗣单薄,若是谁能率先有子,便能抢得先机…”这跟我有何干系?”赵荣华吓出一身冷汗,不觉攥紧香月的手,根本不敢细想下去。殿下单独召你多少回了,你不知旁人如何羡慕,啧啧…”这话若是别人说,或许赵荣华会以为她们不怀好意,可香月眼睛太干净,是发自内心的盼你好。那夜你身上留了红印,”香月舔了舔唇,不自在的红着脸,“放心,我谁都没说。”赵荣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她摇头,喃喃拒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香月不以为然,替她簪上素簪,拍了拍肩劝道,“虽然有些委屈,但日后你若有了孩子,还怕没有身份吗?到底有个赵家撑腰,难不成像我一样做一辈子奴婢…哎,你慢点!”仔细想想,香月的话不无道理。容祀近几日来十分反常,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喜欢自己,难道真像香月说的,他想要个孩子,所以想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