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电视放着，电风扇吹着，大伙儿或坐或站，唐二哥和唐二嫂端出装有凉茶的瓷盆，让他们自己舀着喝。“娘？”元蛋先带着秦留海还有阿壮洗了手，擦了脸后，才来到封映月的房间。里面还坐着几个婶子和大嫂，正和封映月说话呢。“哟，元蛋来了？快来看看你弟弟。”一大嫂笑眯眯地冲元蛋他们招手。元蛋三人双眼一亮，都凑到了床边，此时小娃娃已经床外侧躺着了，刚喝了奶，这会还没睡。小娃娃眼睛半睁着，两只小手握成拳，和小脚一起晃晃悠悠的，嘴里吐着小奶泡，哼哼唧唧。“弟弟真小。”元蛋直溜溜地盯着他看，“他为什么不看我们？”“没，睁眼。”秦留海道。阿壮也点头，“小娃娃要好几天才能看人的。”唐文生这会儿提着热水进来了，见此婶子大嫂们也笑眯眯地起身出了房间。元蛋他们看着孩子就舍不得走，秦母过来找秦留海，于是秦留海就先出去了，阿壮被大堂嫂叫出去让他把大伯娘找回来。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四口人。“想抱他吗？”封映月笑看着元蛋。“想，”元蛋苍蝇搓手，看着唐文生把小娃娃抱起来，他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里接过弟弟。“好轻啊。”元蛋眉头微皱，看着打哈欠的奶娃娃道，“你要吃多饭。”唐文生和封映月闻言扑哧一笑。元蛋这才想起奶娃娃是喝奶的，于是又道：“多喝奶，长胖点。”他不敢多抱，怕弄哭弟弟，于是又学着唐文生那样，小心地把孩子放下，“这是我弟弟。”他趴在床边看着睡过去的娃娃，笑眯眯地说道。封映月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也多吃饭，少去河边玩。”“我们去的浅水区，而且有大人在旁边的，放心吧娘。”看了眼那桶热水，元蛋先出去了。唐文生把门扣上，给封映月擦身体，这天热，她又不能吹风扇，只能靠擦身才凉快一下。“我真不想回城去，”唐文生给她穿上衣服，把桶提出去倒了水，清洗干净后，又放在院子里晒，这才进来抱着她道。“你不想养家了？”封映月扑哧一笑。唐文生垂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养家是得养的，但更想天天看见你们。”“你老老实实上班，别想着天天骑摩托车回来看我们，天天这么来，你不累，我还心疼呢。”“这都被你猜到了。”唐文生闷声笑着，被封映月掐了一把腰，“别笑，听见没？”“听见了，那两天回来一次？”“一周回来两次。”唐文生抱着她不说话，以沉默抗议。见此封映月笑了笑，仰起头说：“我想洗头。”“好。”这会儿外面的太阳正大，唐文生又提来一桶热水，让封映月侧着躺，他将桶放在凳子上，高度刚好能给封映月洗头。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洗头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洗好了，唐母拿来几条干毛巾，迅速给封映月擦干头发。封映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那天吓住了，你在家的日子多陪陪她，别的事儿你别沾手，就照看好他们。”唐母低声对唐文生道。唐文生点头。家里眼下啥都不多，就是鸡和鸡蛋多。所以封映月每天都能吃到炖鸡和糖鸡蛋，她喝汤比较多，肉吃得比较少，所以剩下的鸡肉，就给家里人吃。虽然盐味比较淡，但是处理得好，没有什么腥味。封映月胖没胖她不知道，反正家里人在她出月子的时候，全部胖了一圈儿。即便两天回来一次的唐文生，也跟着长胖了。但是他本来就瘦，又长得高，瞧着不怎么明显。秦留海在封映月母子回家当天，就被秦父他们接走了，说是他外婆外公念着他，要去那边待一段日子。“元蛋，你又在洗尿片！”阿壮过来找元蛋玩儿，发现元蛋在院子里搓着几张尿片，顿时不乐意了，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儿了。“嗯啦，”元蛋非常骄傲地点头，“我弟弟就爱垫我洗的尿片。”阿壮瘪嘴，“铁蛋儿都不会说话，你怎么知道的？”经过家人商量后，小娃娃得了个小名，铁蛋。“我就是知道。”现在元蛋换尿布，比大人还利索呢，有时候还抱着铁蛋出来晒晒太阳。这周末回来没事儿也不出院子，可把阿壮等小伙伴想死了。晾好尿片后，元蛋又把干了的其他尿片收了，一一叠好，再送到封映月的房间。“出去玩儿吧，阿壮都来找你好几次了。”见阿壮跟进来的封映月对元蛋道。元蛋抱起正在玩自己小手手的铁蛋，“不想出去，我得照看铁蛋。”唐二嫂在一旁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黏糊啊。”唐文生不在家的时候，唐二嫂就过来陪封映月，晚上孩子哭了，唐二嫂都不让封映月起来，自己抱着哄。只有不好进封映月房间的唐父和唐二哥，眼巴巴地坐在床上听着动静。而开学后，元蛋就和唐母回宿舍了，每到周五由唐二哥接回来。铁蛋生在八月底，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阿壮也凑过去看铁蛋，“胖了胖了。”唐母笑眯眯地进来，跟封映月商量后天铁蛋满月酒的菜。三个大人谈论起来，元蛋就抱着铁蛋在房里来回走，铁蛋被他惯的，只要醒着，就想被人抱着走，一放下就嚎。偏偏这么个小娃娃，骂他也听不懂，打又不可能打。阿壮到底是个跳脱性子，没多久便跑出去玩了。“阿壮，”骑着摩托车回来的唐文生把车子停在院子里，“你作业做完了吗？”阿壮整个人一僵。啊，他只想着摸鱼爬树抓鸟了，还真忘了作业的事儿！唐文生微微挑眉，“晚上过来看电视的时候，把作业带过来，我检查。”“三叔.......”阿壮苦着脸。“要不让你爹回来揍你几顿？”阿壮转头就跑回家做作业了。唐文生笑着洗手擦脸，然后才进房间看老婆孩子，结果发现屋子里那么多人。“正商量后天的满月席呢，你请假没？”唐母问。“请了，”唐文生这次回来能待四天。他刚下夜班，封映月让他上床睡一会儿，她已经出了月子，昨天就洗了个痛快，要不是孩子要睡觉，她都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唐文生躺下后，封映月让不舍得离开的元蛋看着孩子，自己和唐母她们一道出去了。元蛋可喜欢看着铁蛋了，他干脆也跟着上了床。“作业做了多少了？”唐文生阖着眼问道。“全部做完了，也预习了下节课的内容，娘给我出的练习题，我也做完了。”元蛋回着。“这么乖？”“我是哥哥，我要给铁蛋做榜样！”元蛋捏了捏铁蛋的小脚脚，骄傲挺胸。唐文生笑了笑，大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那你看着铁蛋，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