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作者:长安宴灯      更新:2023-05-02 21:15      字数:2736
  一向低敛文弱的容怀瑾这时反倒不退缩了。“明姑娘,离容某远些罢,当心误伤了姑娘。”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平和, 平静的不似将要赴死之人。他拂开明斟雪攥在臂上的手, 将她挡在身后, 朝邓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公子!”明斟雪被邓嬷嬷冲过来拖着胳膊带走, 仍勉力挣扎着。容怀瑾不能死,玉玦以及明府暗线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容怀瑾绝对不能死。死无对证,前世今生明氏遭遇的一切背后谜底便难以揭开。“嬷嬷放开我!这不成!”明斟雪狠下心, 推开了邓嬷嬷,重又挡在容怀瑾身前。“陛下, 容公子不能死……他不能死……”她无助地摇着头,眼中透着祈求。“明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容怀瑾垂眸望着她, 目光流露着说不清缘由的悲戚。独孤凛冷眼睨着面前“含情脉脉”的两人,寒意森然。笼于玄袖之下大掌紧握成拳, 因用力过度,骨节发出“咯咯”狰狞脆响。“好一对情意绵绵的痴男怨女,孤反倒成了那棒打鸳鸯的十恶不赦之人了。”他猛地松开攥的泛白的手, 冷笑着击掌称好。容怀瑾心知触怒了帝王, 不欲再辩驳,只是目光温柔凝望着明斟雪, 为她开口求情道:“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只是明姑娘无辜, 还望陛下开恩, 莫要伤着她。”“孤自然不会伤她, 孤今日只为杀你礼部侍郎容怀瑾而来。”独孤凛视线一低,冷声道:“斟儿,过来。”“明姑娘,去罢。”容怀瑾温声劝她。“不行,”明斟雪仰起小脸与他对视,秀眉紧蹙,“我走了,你会死的。”容怀瑾望着少女认真而倔强的神情,喉结微动。眸中涌动着难言的歉疚。“明姑娘,恕在下失礼。”手指犹豫着蜷了蜷,待她素来发乎情止乎礼的容怀瑾抬手搭上了明斟雪的肩,将她推到帝王面前,扶稳站定。“陛下,照顾好她。”独孤凛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底轻蔑与嘲讽。“孤的人,不劳容公子费心。”孤的人。咬字格外重。他伸臂狠狠一勾明斟雪的腰肢,将她纤细柔软的身子锁入怀中,态度强硬宣示主权。容怀瑾闻言面容僵硬,沉默着退回原地,等待箭矢穿透血肉身躯。“抱歉。”他忽的对明斟雪道了句,语气满是惭愧。“抱歉?为什么要说抱歉?”明斟雪望着他,登时止住了挣扎的动作。同身处生死一线的人不同,容怀瑾过于平静,似是早已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连祈生求情都不愿再尝试。他哽了哽,在帝王威严阴郁的目光中,对明斟雪轻声叹道:“抱歉,我非良人,有负明姑娘一片心意。”不,不是这样的……明斟雪直觉容怀瑾的话背后另有缘由。她转身去看独孤凛,发觉独孤凛已抬起了手,长指一落,便是就地射杀的命令。她慌忙握住独孤凛的手,阻止他发号施令。那一瞬,明斟雪清晰感受到握住细腰的那只大掌猛颤了下。“下令收手吧,陛下,好不好。”她望着独孤凛。独孤凛握于她腰间的手蓦地一紧,箍的她轻哼了声。“孤是为了你才对容怀瑾动的手。”他低沉的声线中隐忍着愠怒。“他的命我不想要,陛下为了我,饶过容怀瑾一命好不好。”她直直对上帝王充斥着阴鸷与妒火的视线。独孤凛咬了咬后牙槽,眼神里裹着刀子。僵持不下之时,容府老太爷听得动静终于赶了过来,迈过门槛眼见着这副剑拔弩张的态势,噗通一声朝独孤凛一跪:“臣容坚不知圣上亲至鄙府,接驾来迟罪不可恕。但臣孙儿无辜,老臣恳请陛下饶怀瑾一命……”“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独孤凛不耐烦地打断容老太爷的哀嚎,眉宇间透出明晃晃的憎恶。容氏老太爷还没来得及长篇大论发挥,话便被噎回了嘴里,只有怔愣看着的份儿。最后的一线希望便寄托在帝王怀中的女子身上。“小姐当真要为容怀瑾求情?”独孤凛语气不善,指腹缓慢摩挲着她脆弱的后颈。亲眼看着一寸寸白皙娇嫩的肌肤在他掌下绽开出暧.昧的绯红。同容怀瑾发乎情止乎礼的拘谨截然不同。独孤凛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标志着占有与不容觊觎的印记。明斟雪被他揉捏的微微战栗,咬住下唇坚定地点了点头。钳制少女后颈的枷锁倏的一松。独孤凛扫了容怀瑾一眼,语调慵懒,冷嘲道:“命还你。”瞬息之间,拔剑相逼的暗影卫闻令一齐收剑归鞘,檐上埋伏的弓箭手销声匿迹。容怀瑾愕然。明斟雪这才松了一口气,耳廓倏的攀上帝王阴恻恻的声息,激的她脊背发麻。“人归孤。”纤细脆弱的一截后颈蓦地被独孤凛掐住,将她整个人强势扯回怀里,撞上胸膛。旋即俯身恶狠狠堵上她的唇,辗转着加深,攻入,掠夺。突如其来的吻疾风骤雨般打的明斟雪一个猝不及防。明斟雪呜咽了声,帝王的大掌顺势上滑穿过青丝扣住她的后脑,将人死死禁锢在怀中,让她无法逃离,不得不被迫当众承受着他又凶又狠的侵入。软弱又无力,几乎要溺毙在他的薄唇间。独孤凛黑眸肆意倾泻着无处释放的妒火,发狠重重咬上她的唇瓣反复辗转研磨,全无怜香惜玉的兴致。可怜的温软被强硬破开缝隙,溢出丝丝腥甜,弥漫于唇.齿之间。独孤凛俯身捧住她的脸颊,不断下压着她,压弯了她柔软的腰肢,箍成一张紧绷的弓,深深折下。明斟雪整个人的重心全部依附在他箍于腰肢后的手掌上,靠着巴掌大的一点坚硬勉强稳住软了的腿脚,可怜的很。她这厢无力承受,独孤凛却掀起眼帘游刃有余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容怀瑾。他很满意那位端方文雅的公子失态的模样。以眼中钉的苦难为食,心中甚至畅快。剑眉一挑,帝王阴鸷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裸的嘲讽,眼尾一扬勾出挑衅的意味。容怀瑾唇角抽搐着勉力维持尊严,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帝王明目张胆的挑衅,一瞬崩垮。他败了。一败涂地。他有什么资格能同帝王相争。独孤凛满意地笑了,他松开唇,摩挲着少女面颊上因气闷而憋出的绯红,满目温柔与怜惜。明斟雪甫一得了喘息的契机,捂着雪脯急促地呼吸着,头脑昏昏沉沉再想不出别的什么。独孤凛冰冷的话语这时传来,敲的她脑中嗡的一震——“小姐想要激怒孤,也犯不着找这种不入流的人物。”不入流……一记无声而沉重的耳光重重打在脸上。容怀瑾咬紧牙关,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无力辩驳。独孤凛冷冷打量着他,轻嗤道:“怎么,容公子不服?”“孤问你,小姐偏爱何种颜色的服饰裙裳?”“合欢粉,缴玉白。”容怀瑾脱口而出。“小姐喜用何物为饮。”容怀瑾微微一怔,片刻后抬起头:“晨光熹微时的花间甘露。”“浣面喜用何处水源。”独孤凛目光逼仄,紧追不舍。“初春……初春冰泉始解时融化的雪水。”容怀瑾拿不准主意,逐渐招架不住。“错。”独孤凛冷笑了声。容怀瑾周身陡然一激灵,定了定神驳斥道:“如此细致的事宜,除却明姑娘贴身侍女又有谁能费心竭力去记得。”独孤凛偏头睨着他,黑眸难掩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