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作者:钦点废柴      更新:2023-05-04 00:16      字数:2768
  “‘驷马难追’是这个‘驷’吗?”甄能君:“嗯。”甄能君给她翻“艰难复学记”,整整一页,当初的辛酸历历在目,祖荷批注道:幸好阿能聪明,没有被骗进传销,不然真像言洲说的,连夜拉去广东当厂花了。甄能君咯咯笑,祖荷给她笑意颠动,也轻轻笑了。草稿本无意给擦开,下面遮挡的内容不小心露出来:欠账,祖荷1000,言洲1000,喻池1000,谢谢好朋友!加油假能君!祖荷不着痕迹盖回去:“今天我记一篇,好不好?”本子里还贴着不少零散纸条,凌乱也真实,甄能君翻到最新空白页:“你好写吗?要不椅子给你坐?”“不用——把你坐累了?”甄能君笑道:“继续坐吧。”祖荷写道:“荷:坐阿能腿上好舒服啊,看,我写字都没变形。”“我去——!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是,你在对我同桌干什么?”言洲声音从后头炸开。他和喻池从外面一起回来了。祖荷放开笔,搂住甄能君肩头,微扬下巴道:“想干什么,阿能是我的!”“哎哟哎哟——”言洲受冷般抖抖肩膀,“那我也要抱你同桌——”他转身作势揽喻池脖子,一边盯着祖荷反应。喻池比他高出一个额头,忽地矮身,一手抄膝弯,一手揽腰,把他打横抱起。“???我去——!”言洲的头茬刚冒出来,一脸懵然,像还俗后在红尘里迷惘的小和尚。“哈哈哈哈——!”祖荷跳到地上拍手大笑。教室里一溜眼神齐刷刷扫过来,讲题的同学忘记讲到哪里,擦黑的张嘴笑着,不小心呛了粉笔灰,走廊放风的也忍不住凑回窗边看。宾斌打了声呼哨,怪声笑道:“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搞‘断背山’!”喻池双足稳扎地板,胳膊肌肉流畅鼓起,面上还挂着笑,看上去毫不费力。言洲像条猴子横在他身上,笑骂道:“艹了,你还真抱得起来啊!”喻池也骂:“我手又没断!”言洲朝祖荷挑眉:“要不要跟你换一下?”“……”手一松,喻池扔他下来。祖荷咂舌道:“他又不肯换。”言洲笑着扯好t恤衣摆,敲敲喻池胸膛:“哥们,换不换?”喻池仿佛刚跑完五千米,脸颊耳廓都是红的,轻轻推开言洲,笑道:“滚开。”祖荷也笑:“看吧,他可不愿意了。”宾斌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手扯衣服扇风,一手摇着男科医院宣传小扇子,怂恿道:“做男人不能太小气。”“来——”喻池豁出去一般,微微张开双臂。“哟——”同学们不约而同起哄,宾斌首当其冲,叫得最响亮,“抱一个,抱一个——”距离高考还有49天,高压之下,还有什么比身边人的桃色绯闻更提神吗?没有了。围观群众可不会介意谁骑虎难下。“抱就抱——”祖荷笑着走过去,调座位后她坐到第三组,风扇底下好乘凉,别人穿短袖,她晚上得穿长袖。她抓住两边袖口,手腕外翻,像隔热端锅一般,用衣袖裹住的手腕捧一下喻池下颌。喻池臂弯才虚虚圈上,她便松开了,笑嘻嘻道:“抱了。”力度若有似无,还没感受,便已消逝。他们仿佛拥抱了幻象,然而他的脸红是真的,她的心跳是真的,他人眼里拥抱也是真的。这个打折的拥抱,像一粒鱼粮丢落鱼塘,掀起一片沸腾的热闹。“怎么了?怎么了?我错过什么了?”傅毕凯上厕所姗姗来迟,忙跑进来问。男科医院小扇子成了白羽扇,宾斌遥指返回座位的一对主角。“他俩抱了。”“?”傅毕凯仿佛听不懂那个简单的动词。男科医院小扇子忽地又变成美人的团扇,宾斌还翘起兰花指,娇嗔一哼,轻搂傅毕凯脖子。“抱了。”“……”傅毕凯猛然推开宾斌,“艹死开。”戏演到底,宾斌瘪嘴嘤嘤:“好凶哦。”“……”他摸着下巴,无意识揪着冒出的胡茬,望着十一点钟方向的祖荷一桌,深深皱眉。喻池摇着一瓶花露水,绿色瓶身称得耳廓分外嫣红。他先往自己右腿揿了两喷,祖荷毫不见外地说:“给我也来一点。”喻池照做。祖荷把左腿叠上去,摇了摇小腿:“还有这边。”他们平静而默契,亲昵却不过火,的确像可以旁若无人拥抱的人。傅毕凯哎呦一声,手里多了一根带毛囊的胡子。宾斌大惊失色,执扇抱拳:“……主任,我敬你是条汉子。”夏天除去臃肿的衣衫,思维跟着变得轻灵活跃,祖荷摒弃懒觉习惯,几乎每天都能跟喻池同步上学。一纸通知书除了划出死线,也带来了更从容的心态,祖荷做卷子得心应手。这天周日傍晚,到校时间就比冬天早。言洲隔着一组连续打了两个响指,祖荷做着卷子,反射性望过来。“过来。”言洲还站着,刚放下书包,用口型跟她说。祖荷握着笔过去,言洲胡乱把书包吊到地板上,走向后门。“……”祖荷把自动笔摁回去,跟他到经常说话的楼梯口平台。言洲开门见山:“你要出国了?”祖荷的惊讶一点也不比他脸上的少:“谁告诉你的?”言洲说:“你姐姐博客日志,网名就一个红旗的‘旗’,是她吧?”司裕旗的确发了一篇不算日志的日志,标题《开心》,内容:妹妹下半年过来陪我了[呲牙][耶]。她人缘好,博客常年荒芜,一更新便炸出不少回复。有人问:你妹妹,祖?司裕旗回:不然呢?那人又问:“哪个大学?”司裕旗也回了。白天在家,祖荷回复了这篇日志:姐姐罩我。司裕旗回她一个飞吻表情。“你竟然有我姐姐的号?”言洲说:“我这不无聊到处乱点,一不小心就点进去了吗。”“好吧。”“所以,真的?你要抛弃我们去米国了?”祖荷点点头,艰涩地说:“不要用‘抛弃’那么残忍啦。”言洲一只手忍不住要搭上栏杆,祖荷嗤声:“脏!”他后知后觉缩回手,拍了拍指腹:“你岂不是不用高考,现在就解放了?”祖荷再度点头:“我还是要考一下。”言洲几乎跳起来:“换做是我,现在就不来了,回家吹空调打游戏吃吃喝喝多逍遥,在这受什么苦呢。”祖荷说:“在这也挺好的,也没多少天啦……”言洲咂摸一会,稍倾身倾吐秘密般:“喻池也知道了?”“……”“我去!你还没告诉他?”他的反应近乎狂乱,像串点燃的鞭炮四处乱跳。栏杆花池绿叶繁茂,三角梅四处支棱,祖荷轻轻揪下一片枯叶,一撕为二:“我还答应他一起考去北京。”言洲伸出一根食指,警告般隔空点她:“你完了,你这回真的完了。”“我高二下学期就开始准备了,那会跟他不算太熟,就没说;后来申请挺没底,怕出什么变故,他也忙着准备校运会,就一直拖到现在……”祖荷像赶苍蝇般,苦恼地挥了下手,把撕掉的叶子送回花池当花泥,“干脆等考完再说吧。——你能不能帮先帮我保密?”言洲摊开一只手:“‘封口费’?”祖荷笑着往上面倒戳自动笔,嗒的一声,笔芯重新出来。“小炒部任你刷,我家欢迎你,妙姨开发新菜单少不了你一份。”言洲也笑:“成交!——哎,差点忘记恭喜你!不愧是班花,真够牛叉的,不动声色就拿到通知书了!藤校哎我的妈呀!”“谢谢,等你们过来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