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八私奔计划
作者:明开夜合      更新:2023-05-04 03:21      字数:2777
  【17私奔计划】南笳的绝妙想法是这样:他们拿出一两周的假期,旅行结婚。单独两人,不带任何工作人员。旅行的形式是,他们先飞抵一个地方,然后拿出一笔固定的钱,每天的衣食住行都里面支出,钱用完就停下作为此行目的地,并在目的地随意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举办婚礼。南笳称为,“私奔计划”。周濂月问:“怎么决定往哪个方向走?”“抓阄。”“走多远?”“抓阄。”南笳笑说,“一切交给命运。”“第一站想去哪儿?”“嗯……”南笳非常草率地考虑两秒钟,“s国?”他们这段关系的起点,亦可作为本次“私奔”的起点。周濂月没有异议,只说:“可别最后的终点在威尼斯。”南笳笑惨了。“私奔计划”于次三月,周浠分娩一个月后执行。周濂月和南笳调整行程,原定的一些工作要么取消要么推迟,最后于三月下旬飞抵s国的首都,开始他们的旅行。总费两万欧元,综合考虑后的结果。太少不够走几站路,太多假期结束还没花完。方向和距离一切随机。他们自由在欧洲『迷』路,飞机、火车,也租借一部二手雪佛兰,开两百里穿越几乎无人的平原和废弃农庄。大城市营一百的五星级酒店;小城上七八十历史的小旅馆,外墙上留有二战时期轰炸的痕迹;某个石头砌的古城堡,庄园里有一棵欧洲山『毛』榉……有一天他们被大雨困在一座小镇,小旅馆剩余最后一间房。夜里听见听隔壁两个东欧口音的人先是叫-床,后是吵架,凌晨响起枪响,警察姗姗来迟。仿佛某悬疑片的开场。咖啡馆,花店,九十多岁的老头营的书店,卖一些老旧的东欧文学。还去一家地下小赌-场,一举输掉五千欧。不用说是南笳的手气。是他们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单笔开销。第十二天,南笳坐在床上清点钱夹,剩下几百欧,就够他们去下一站了。地图册上,的每一处都拿记号笔圈了出来,毫无规律七弯八拐的旅行轨迹。周濂月来抓阄,定下旅途最后一站,h国某不知名小镇。第二天上午乘火车抵达,在一栋鱼鳞红砖屋顶的民宿下榻,孔雀蓝的木栅栏,院里石子垒砌的花坛开着不知名的大朵的红花。吃中饭,休息后,他们去踩点。天空是水洗的蓝『色』。石板路的街道干净整洁,沿路民居不超三层,五颜六『色』的外墙,有一些花窗上悬挂红绿白三『色』的国旗。向下延伸的倾斜坡道,尽头一个禁止停车的指示牌,以为底了就没有路,拐个弯却是另一条倾斜小径,白墙上爬满了紫红『色』的九重葛。他们最后找一家小教堂,就在某街区的拐角处。一个小小的红『色』尖顶,拱形花窗,内部石板地面被磨得发亮,十排木头长椅,扶手处有黑『色』的铁艺雕花装饰。第二天上午,周濂月先去教堂里等待。这是南笳的要求,多少保持一点神秘感——他们辗转这么多天,有一口设了密码的黑『色』皮箱没打开,周濂月猜想里头应当装着南笳的婚纱。翌日是一碧如洗的好天气。教堂里安静极了,光线拱形玻璃窗投『射』而下,浅金『色』尘埃缓缓浮游。周濂月背靠着第一排的长椅靠背,沉默等待。这感觉他并不觉得陌生。当日送走南笳去威尼斯,等着是否会有“官宣”的消息。几如一样的心。凡有人,周濂月都会抬头去看一眼。不知道去多久,外头有车子驶近的声音。周濂月望去一眼,立即整理着西装的衣襟,快步走去。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古董敞篷车。南笳坐在后座,穿一袭洁白婚纱,戴着长款白手套的手里,抱着一大束的紫『色』鸢尾花。周濂月躬身拉开了车门。南笳牵着那繁复重叠的纱站起身,连同花束,一并投入他的怀中。心里热意震『荡』。而久久不可平复。许久,周濂月才松了手,低眼去看他的新娘。妆发是她自己做的,简单,恰如其分,头上戴着的是陈田田送的那一顶头纱。南笳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往教堂里走去。没有第三人在场,只有他们彼此。面对面站在花窗投落的光影里。誓词是自己写的,对对方的期许。南笳看着周濂月,笑说:“我希望周先生以后可以坦诚对我示弱,坦诚表达想念和喜欢,坦诚且心安理得地相信,我会爱一辈子。呢?对我有什么期许?”周濂月凝视许久,执起她的手,垂眸,一个吻落在她的手指上。他是无神,不臣服于任何抽象的、人造的、宗教的信仰。如果对她有期许,他希望是——“做我的信仰。”他将永远臣服,并将此生不渝。-这样的动静,不可能不引得人围观。待南笳和周濂月走出教堂的时候,门口已聚了一圈周遭店铺的店员和顾客,他们『操』着听不懂的语言欢呼,不吝献出掌声。对面咖啡馆门口有个卖艺的小提琴手,这时候自发地为他们拉起了d大调卡农。周濂月朝南笳伸出手。“嗯?”“跳舞。”南笳笑出声,拥着鸢尾花,将自己的手递周濂月手中。那时候为了拍戏而特训的舞蹈课内容全忘光了。只随着周濂月的引导进退,『乱』跳一气,最后差点踩着婚纱的裙摆,只朝着他扑倒而去,稳稳落入他怀中。周濂月抱着她的腰转了个圈,停下。深浅交替的呼吸声中,彼此凝视。片刻,周濂月伸手,合着白『色』头纱,将她后背一拥,低头,深深吻她。陌生人群鼓掌欢呼。卡农正演奏至最热烈一节。-敞篷古董轿车驶石板小街。南笳举起花束欢呼,周濂月手臂撑着窗沿,带笑看着她。沿路,无人不投以打量目光和微笑。南笳放下手臂,坐正。抓住周濂月的手腕,一把拽来,两臂绕他的肩膀。他们在风里轻盈地、醺然地拥吻。落脚的民宿,南笳走木楼梯的下方,脱了高跟鞋提在手里,赤脚走上楼。周濂月暂且落后几步,拐角处的会客厅那里传来对话声,是民宿老板在同周濂月道喜。片刻,周濂月走了来。停在楼梯下方,抬头看她。她倚着栏杆,整个人被层层的白纱拥住,一只手里抱着花,一只手里提着白『色』的高跟鞋。她看着他笑,忽得抬手,将高跟鞋往他怀里一扔。他双手接住了,挑挑眉。“快上来!”她牵着裙摆,转身,朝楼上跑去。身后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同样的力度和频率,不急也不徐。南笳跑得快。了三楼,推开房间门。她踩着拼花的地砖进门,全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婚纱裙摆太大,哪里都藏不住。刚找阳台,周濂月已进门了。她转头看去。周濂月放了她的高跟鞋,径直朝着她走来。穿拼花地砖,深蓝『色』的地毯,鱼骨纹的木地板,穿被风吹动的,墨绿『色』灯罩上缀落的水晶装饰。水晶折『射』水波样的光斑,轻晃着投在白『色』墙壁上,也投落在她的眼睛里。周濂月已跟前。深而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那平推式的玻璃门彻底被退开,风吹起她的头纱,飘向他所在的方向。他将永远臣服,并将此生不渝。他们倒下,倒在那蓝紫『色』的鸢尾花旁,和繁复的,雪一样轻盈和洁白的薄纱中。一切寂静而热烈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