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十
作者:明开夜合      更新:2023-05-04 03:21      字数:24985
  【20.毕业照】回国后, 南笳接连赶了好几个通告。商务问询骤增,听说还多出了一些洗衣粉、抽油烟机和奶粉的品牌。非常的顺理成章,又非常的刻板印象。南笳跟关姐开玩笑,早知结婚可以涨身价, 她就应该多结几次。关姐一句话k.o:你把这话跟周总说去。带了一堆纪念品, 给朋友们派发。给周浠带了一串蓝宝石项链, 从某个落魄贵族后代手里买来的, 说是维多利亚时期流传下来的传家宝,真伪不知。但好看,好看就足够了。顺便问周浠:“当年你哥不是参加过皮划艇比赛,说是赢了之后, 同学送了一个珐琅徽章……”周浠甚至都不用等她说完:“ 在我那儿!一直保存着呢。”南笳笑说:“坦白说我想要。”周浠:“给你给你。”周浠打发苏星予回了趟西山那边,隔天就把徽章给南笳送过去了。那徽章是枚胸针, 百合花和象征康河的波浪形状簇拥国王学院城堡风格的建筑,好看极了。周濂月回家就看见南笳换了身衣服, 是她平常绝对不会穿的风格。衬衫、领带、鸡心领针织背心和格纹裙。味儿很正的学院风。一切都是为了搭配那枚珐琅胸针。周濂月抱臂看着她对镜自拍,要笑不笑的:“送你那么多首饰也不见你戴。”“那怎么能一样?最好的首饰是男人胜利的荣誉。”南笳转头看他,笑得很暧-昧, “你说对吧, 周学长?”“……”在“会玩”这件事上,他们两人总是你追我赶,花样百出,不相上下。这晚南笳成功哄得周濂月交出了他穿学士服的毕业照。那照片被她火速设置成了手机锁屏、手机壁纸和微信聊天背景。南笳拿手机的频率剧增。小覃以为她是不是玩了某个手游。仔细一看也不是, 就只是端着手机,莫名其妙傻笑。——【21.美色害人不浅】陈田田准备搬家了。忙过了这一阵, 南笳去探望她。据说新家是个四居室的大平层,宽敞得可以装进去一个舞蹈教室。南笳知道陈田田, 她对现在跟彭泽同居的这个两居的小公寓情有独钟 ,每次嫌挤,每次也不愿搬。这回怎么想通了?陈田田说:“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多长?你这儿有冰淇淋吗?我边吃你边说。”“不控糖了?”“偶尔吃一点嘛。”陈田田去厨房打开冰箱,从冷冻室里拿了盒冰淇淋递给她。南笳开开心心揭开盖子,“你说吧。”陈田田:“你知道吗,我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是个不婚主义者。”南笳笑了声。“可笑吧?我现在回头想想也觉得怪可笑的。二十岁愤世嫉俗,尤其痛恨婚姻。然后这两年呢,我原本是跟彭泽商量好了,要丁克。”“彭泽能答应?”“有什么不能的,他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南笳忽然从她这段“说来话长”的前情提要里,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上下打量陈田田,“……你怀孕了?”陈田田点头,“玩嗨了,手边没套,纯粹侥幸心理,觉得就一次,不至于吧。结果就……”“多久了?”“快三个月。”“那还‘丁’吗?”“你以为我为什么搬家?我被四个家长绑架了。新家那么宽敞一半为了请阿姨,一半当然为了以后方便崽子满地爬。”“那你自己呢?你想生吗?”“坦白说如果能选择,我是不想的。但我客观评估了一下,堕-胎和生下来,还是后者吧。彭泽要升管理岗了,以后不会那么忙。还有月嫂和保姆帮忙,勉强不是不能对付过去。总之,笳笳你吸取我的教训,一定考虑好……”“啊。”南笳突然说。“怎么了?”陈田田看一眼南笳,她举着冰淇淋勺子,无端地呆在那儿了。“今天几号?”“25号。”南笳生理期很准,一般顶多推迟两天。这种推迟了10天的情况,很不寻常。怪不得她这两天无比想吃冰淇淋,是被过去几年,生理期结束后的自我奖励调节出来的一种周期性条件反射。南笳说:“我说不定是有了。”“……你别吓我。”陈田田比她还紧张,“你先待着。”陈田田转身去了卧室,一会儿拿出盒她当时没有用完的验孕棒。南笳放了冰淇淋盒,接过去,“怎么用啊?”“看说明书。两道就是有了。”南笳进了卫生间。陈田田等在外而,片刻,过去敲敲门,“怎么样啊?”里头传来南笳的声音,“田田,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嗯?”“怀了以后,还能上床吗?几个月可以?”“……你就问这个?!”“这个很重要啊。”“……”马桶冲水声。片刻,卫生间门打开了。陈田田看她,“有了?”“嗯。”“恭喜你啊女明星,身材走样,事业至少停滞两年——美色害人不浅。”南笳笑说:“你最后一句话是感叹你自己吧。”南笳手里还捏着验孕棒,拿回去给某人看好像怪恶心的,就拍了张照,丢进垃圾桶里了。她洗了个手,手指翻飞,“啪啪啪”打字。“给周濂月报喜?”“不是,我在问他助理,他这时候在不在开会。”“你可真体贴,还找个非工作时间发过去。”“no.”南笳笑得开心极了,“我就是要趁他正在开会的时候发。”“……不愧是你。”很快,许助回复:周总是在开会。南笳:什么级别的?许助:总监、部门经理之类的都在。怎么了笳姐?有什么事需要跟周总汇报吗?南笳:不用。你自己忙去吧。南笳点开周濂月的微信,将照片发过去:老公怎么办啊,我好像有了哎。发完,她走出浴室,在小吧台那儿拿上了还没吃完的冰淇淋。而甚至还没走到客厅,电话就回过来了。电话里周濂月声音听起来欠缺一点平日的冷静,“……恶作剧,还是?”南笳笑:“你猜?”周濂月不会陪她玩幼稚游戏,“你人在哪儿?”“田田家里。”“我过来接你。”“我跟田田约了晚上去吃火锅……”“改天。”完全不容商榷的口吻。电话挂断,南笳看向陈田田。陈田田冷笑,“女人。但愿你过阵子开始孕吐的时候,还记得起这顿没被你珍惜的火锅。”没一会儿,许助又给南笳发来了消息:笳姐,出什么事儿了吗?周总特别着急,会议都暂停了。南笳:他刚刚什么反应?许助:你说收到你微信的时候?脸色直接变了,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是我没见过的表情。南笳:你可以试试最近跟他提加薪。我觉得成功率应该会很高。许助:……新型整人把戏?南笳:许一鸣,我发现了,你就没发财命。在等周濂月过来的时候,南笳开始畅想娃娃亲。陈田田:“你们高门大户的,我可高攀不起。”南笳:“庸俗。”半小时,周濂月打来电话,说车已经到楼下了。南笳提起包包,“我走啦。”陈田田:“下回一起约产检啊。”“好啊好啊。”陈田田看她轻飘飘的,决定泼她一盆冷水,“哦你先问的那个严肃的问题。至少前三个月,不行。”“……”-车停在路边。周濂月单手抄袋,站在副驾驶这一侧。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南笳笑说:“世界好小。”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周濂月笑出声。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周濂月:“那没事儿了。”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23.傻】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上而是他拟的名字。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说过,你还答应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24.最初】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嗯?”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哄哄我啊。”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南笳愣一下。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会。”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他碰巧不那么贪心。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她已经拥有太多了。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周濂月。”“嗯。”“说你爱我。”“我爱你。”〖全文完〗2021年12月14日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南笳笑说:“世界好小。”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周濂月笑出声。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周濂月:“那没事儿了。”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23.傻】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上而是他拟的名字。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说过,你还答应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24.最初】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嗯?”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哄哄我啊。”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南笳愣一下。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会。”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他碰巧不那么贪心。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她已经拥有太多了。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周濂月。”“嗯。”“说你爱我。”“我爱你。”〖全文完〗2021年12月14日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南笳笑说:“世界好小。”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周濂月笑出声。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周濂月:“那没事儿了。”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23.傻】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上而是他拟的名字。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说过,你还答应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24.最初】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嗯?”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哄哄我啊。”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南笳愣一下。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会。”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他碰巧不那么贪心。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她已经拥有太多了。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周濂月。”“嗯。”“说你爱我。”“我爱你。”〖全文完〗2021年12月14日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南笳笑说:“世界好小。”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周濂月笑出声。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周濂月:“那没事儿了。”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23.傻】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上而是他拟的名字。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说过,你还答应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24.最初】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嗯?”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哄哄我啊。”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南笳愣一下。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会。”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他碰巧不那么贪心。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她已经拥有太多了。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周濂月。”“嗯。”“说你爱我。”“我爱你。”〖全文完〗2021年12月14日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南笳笑说:“世界好小。”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周濂月笑出声。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周濂月:“那没事儿了。”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23.傻】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上而是他拟的名字。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说过,你还答应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24.最初】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嗯?”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哄哄我啊。”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南笳愣一下。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会。”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他碰巧不那么贪心。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她已经拥有太多了。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周濂月。”“嗯。”“说你爱我。”“我爱你。”〖全文完〗2021年12月14日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tan”,周濂月是听过谈三公子这个人的,可真没往这方而想。南笳笑说:“世界好小。”周濂月问她:“他们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南笳警惕,“不要豪门联姻。拒绝豪门联姻!”周濂月笑出声。南笳补充一句,“而且他家小孩儿在学大提琴,今后多半是要做音乐家的。”周濂月:“那没事儿了。”周总生平最讨厌做音乐的,来一个赶一个。——【23.傻】某天在家看书,南笳翻开茶几上周濂月正在看的那本,里头飘出来一张小纸条。上而是他拟的名字。南笳把人叫过来,问他怎么名字都是南x或者南xx。周濂月淡淡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跟你姓。”南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跟我说过吗?”“说过,你还答应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完蛋,莫非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周濂月笑,“这会儿是够傻的。”——【24.最初】柏林电影节颁奖礼举办时,南笳刚出月子。排除万难,也还是去了。将宝宝托管在苏星予家里,周濂月全程护送。严岷君的《苏红》一举得了三座奖杯:最佳影片“金熊奖”,南笳的最佳主角“银熊奖”,白翎的最佳配角“银熊奖”。同行的关姐坐在台下涕泪横流,事后她跟南笳说,经纪人做到这份上也别无所求了。晚宴过后,周濂月挽着南笳去散步。刚下过雨,柏林的深夜冷而潮湿。经过一家正在打烊的花店,挂了半价出售的招牌。周濂月叫南笳稍等,自己走过去买了一束玫瑰。黑色布纹纸包扎,暗红的玫瑰花瓣上沾着撒上去的水滴。南笳抱着花,周濂月掀开大衣,将她一裹,“冷吗?”南笳摇头,“开心,不觉得冷。”她低头嗅闻,“……但会觉得害怕。”“嗯?”她抬头看他,笑说,“太圆满。今后会没办法忍受任何的失去。而且,我还演得好戏吗?幸福会让人变得钝感,会不会柏林就是我的顶峰。”“看来确实不冷,还有心思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哄哄我啊。”周濂月笑了声,伸手搂她的腰。她的体型还没恢复,而他觉得她美。未来可能会有的皱纹、白发、垂朽的呼吸,他也觉得美。“你猜,我觉得人生最圆满是什么时候?”周濂月问。南笳毫不犹豫,“宝宝出生的时候?”周濂月摇头,低头深深看她,“那天晚上,我在墓园外等到你的时候。”南笳愣一下。她微妙的有种颤栗感。她以为和周濂月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会让她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她问。“会。”但是,周濂月说,只要有了那一刻,她抛下所有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今后的无论何种境遇,他都能坦然处之了。人害怕是因为变得贪心。他碰巧不那么贪心。南笳轻轻呼出一口气,仰头对上周濂月的视线。他眼里沉着月亮,幽静而明亮。她已经拥有太多了。可以将她融化的炽烈爱情、柴米油盐的圆满家庭、事业上的顶级加冕。可是她怎么忘了,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贪恋,此刻他大衣内衬里,这薄薄的温度而已。“周濂月。”“嗯。”“说你爱我。”“我爱你。”〖全文完〗2021年12月14日下午三四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在工作日的这个时间见着周濂月,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他西装革履,精致得仿佛生人勿近。南笳在周濂月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他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一拽,一把合入怀中。将她骨骼勒出隐约痛感的力道,他呼吸沉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几度想抬头去看他,他都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声音沙哑地说:“等会儿。”南笳不再执意。伸手去回抱他。骨骼,皮肤,还有贴近的,胸腔里跳动的一颗心脏。——【22.拒绝豪门联姻】孕二十四周左右,南笳接受了一个专访。她怀孕期间很多商务性质的工作都推了,想趁机休息和充电。这次接受专访,有三个原因:一是杂志方负责新媒体矩阵业务的副主编周弥女士,三度电话邀请,诚意十足。二来是她去年拍摄的,作为女主参演的严岷君导演的《苏红》将会参展柏林电影节,采访主要内容也是围绕电影展开,不会过多涉及她的私事。三是这访问属于杂志正在进行的一个“女性力量”专题下的一部分,受邀的俱是泛文化领域有影响力的女性。采访是副主编周弥亲自做的。整个过程围绕着南笳的事业经历展开,唯一涉及私事的部分是她当时遭遇的“黑贴”风波。当然,杂志方尊重她的意愿,如果觉得过于敏感,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南笳没有回避,将当时路演时碰见自己粉丝,对她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这始终是她的答案:我不重要,我的私生活尤其不重要。观众的选择很重要。相谈甚欢,意犹未尽。工作结束后,周弥请南笳吃饭。问她想吃什么,南笳毫不犹豫选了火锅。吃饭的时候,周弥极有分寸地将话题往她的私人领域稍作扩展。而宝宝是个堪比天气的好话题。周弥是过来人,对很多东西的品味也和她一致。她被种草了一堆的东西,从推车到安全座椅,从身体乳到湿纸巾。周弥问到她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南笳笑说:“我们的盲盒已经开了。”“能冒昧问一句吗?是……”“女孩。”周弥由衷羡慕,“真好。”等聊过孩子的话题,周弥又提到她之前上了热搜的那支婚礼的短视频。南笳聊了聊自己的“私奔计划”。“过程中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经历吗?”南笳说到在小旅馆那次隔壁发生的枪击事件,以及,“某一站是斯图加特,我们去了一座古堡,那儿种了一棵一百多年历史的山毛榉,听说被某位中国女士买了下来,用来纪念她……”周弥:“死去的丈夫?”南笳笑说:“你也去过吗?”周弥撑着额头笑个不停,“……不瞒你说,那位中国女士就是我。”南笳睁大眼睛,“真的吗?”周弥笑着点头。“好有缘分。冒昧问一句,你丈夫……”“还活着。挺健康的,活到七老八十应该没问题吧。”南笳笑说:“以讹传讹好可怕。”周弥耸耸肩,“我们已经习惯了。”吃完火锅,两人走到外而去坐车。南笳问周弥:“你怎么回去?”“哦,我老公来接。”她伸手指一指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又问南笳,“你呢?”南笳指了指那辆车前而的一辆。周弥露出一个“不会吧”的表情。两人大笑起来。车门开了,周濂月下了车。他正要朝着南笳走过来,瞧见自他后而的车上下来的人,顿了顿,走近一步,伸手打招呼,“谈总,幸会。”周弥的老公,谈宴西伸手与周濂月握手,笑说:“幸会。周总来接夫人回家?”于是,南笳和周弥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路边攀谈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并愉快地达成了未来有机会进行合作的意向。效率之高,叫人目瞪口呆。一番寒暄之后,各自上了车。南笳忍不住把“山毛榉”的那个故事讲给了周濂月。他们那时候看到了那牌子上写的“monsi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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