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早就准备好的尖锐说辞，一瞬间卡在了嗓子眼。尤其眼前的徐一舟一脸自责，眼眶红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在哽咽，白白嫩嫩的脸跟刚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他长相本来就精致漂亮，有股少见的少年期，委屈的时候，更是看得人直心疼。“你……”记者刚要开口质问，看见他这模样，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你不用道歉，演技不好可以学习，相信你以后一定能进步的！”两个记者也连忙道：“对啊，其实这件事是我们不对，那段视频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不该发的。”一时间，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其乐融融。“不是的。”徐一舟却老老实实解释：“其实那是三个月前，在影视城剧组拍摄的，当时我正在饰演一个配角。”所有人顿时一惊。“短短三个月，你的演技怎么进步这么多？”被当面夸奖，徐一舟脸上有些泛红，道：“其实我的演技一直不好，是和后来在经纪人的帮助下，才稍微进步了一点点而已。”经纪人？几个记者转头看去，看见站在场外的人，顺势询问：“徐一舟的经纪人吗？你觉得他的演技怎么样？”他们以为，经纪人会吹捧一番，给他挽回点面子。却见萧禾面不改色地丢出几个字：“差到辣眼睛。”直播间里的观众：……无情的评价，让三个记者一愣。怎么今天的记者会，从艺人到经纪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徐一舟表情变得囧囧的，低头搓手。萧禾甚至觉得这样还不够，直接走上场来，打开投屏。“他的演技具体有多差，大家请看大屏幕。”话音刚落下，上百个视频片段立即弹了出来，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缩略图。也太多了吧！都是徐一舟的黑历史吗？三个记者当场懵逼。难道说，今天这个记者会，不是让他们删除视频，是来爆料更多黑料的？现场和直播间里的议论爆炸，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经纪人已经疯了。但萧禾从容不迫，依次点开视频，然后开始介绍：“1月2日到5日，古装影视城，饰演男主角的书童，因为台词不过关被放弃。”“1月6日到10日，现代剧组，饰演女主角的同班同学，两句台词，因为肢体动作不协调被放弃。”“1月10日到13日，战争片剧组，饰演战场上被杀害的战友，动作僵硬，被导演辞退。”“1月18日到22日，神话电影……”“……”点开的视频片段中，徐一舟的演技没有一次不让人皱眉。确实太差了。“今年刚刚过半，徐一舟已经跑了超过二十个剧组，但没有一个能成功留下。他的演技不好，演技差也确实该骂。”“但我唯一不能接受是，有人说徐一舟《恐怖巡回》的拍摄是替身，这是在侮辱他的职业！徐一舟参与的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画面，都是他亲自出演，这一点毋庸置疑。”“今天的记者会，只有这一点需要澄清，谢谢大家。”说完，她放下话筒，朝镜头前的观众微微点头示意，潇洒地转身下台。只有徐一舟还表情呆滞地坐在位置上，身后的屏幕上，他的黑历史还在循环播放……徐一舟：x月x日，天气晴，我找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黑粉头子。那个人，就是我的经纪人。如此惊世骇俗的发布会，直接震惊了所有人。久久之后，观众才慢慢回过神来。[这个经纪人，到底是来拆台？还是来帮忙的？][这个姐姐，好像也是霍安的经纪人！难怪徐一舟变化这么大！][我刚才还差点信了营销号的说辞，一看到经纪人出来，就知道没问题了。][这个姐姐就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我觉得可信！更何况，以前演技差，不代表以后演技也差，大不了……以后演不好，咱们接着骂！][没错，连经纪人说了，演技差就是该骂！]……此时在台上，徐一舟才终于回神。他还有些懵逼，站起来愣愣地对着镜头鞠了一个90度的躬。“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的！”然后迷迷瞪瞪地退场了。弹幕顿时爆笑如雷。[可爱！][哈哈哈哈徐一舟懵了，呆呆的，好可爱！][徐一舟：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的经纪人在干什么？][经纪人才是徐一舟最大的黑粉！这些视频，我看了都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徐一舟走下台，还能听见声音大屏幕中播放的视频，自己磕磕绊绊念台词的声音，当场自闭。一上车，就默默地缩成一团。剩下的三个记者此时却凑在一块，正在编辑新闻，一边小声议论。“咱们这样做，潘红那边怎么办？”“当初说了，我只负责发视频，现在怎么样，关我屁事？”“再说了，徐一舟还叫我老师呢，那么乖的孩子，我可不忍心再黑他了，咱们实话实说就行。”三人一合计，迅速编辑好新闻，按下发布。当天，由在场记者发布了一条新闻，标题是《徐一舟的未来，骂还是夸，我们拭目以待》。上面真实地描写了徐一舟的过去和现在，立即引起巨大反响。少年脱胎换骨一样的进步，还有他站在台上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都让人动容，一时间，关注徐一舟的粉丝数量开始飞涨。只是下面的评论，奇奇怪怪的。[我先下注！我赌徐一舟以后演技飙升，成为影帝，输了就一百个俯卧撑！][我也赌飙升！][弟弟真的敲可爱的，必定越来越好，万一以后演不好了，我和大家一起骂！][赌一百，徐一舟以后会是影帝！][这可是个潜力股啊，赢了长面子，输了还能持证骂人，稳赚不赔！千万不要错过！]……放眼看去，全是事业粉。萧禾一直在关注网络上的动态，发现情况稳中向好，稍稍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徐一舟不见了。立即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儿？”徐一舟的声音低落，黯然神伤。“在自闭。”“为什么？”萧禾不解。“我的演艺生涯结束了。”电话那头，徐一舟抽抽搭搭的，哭得十分委屈，还自己安慰自己。“不过这样我也满足了，至少我终于有一个作品播出了。对不起了，队长，我可能要被公司雪藏了，你还是去带其他艺人，就让我自生自灭吧。”他说得伤心至极，好像自己已经没救了。萧禾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谁告诉你说结束的？你的微博粉丝涨了三十万，大家都在鼓励你，我还接到了几个剧组给你发来的邀请函，希望你能参演……你确定要退圈？”刚说到这儿，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轰隆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徐一舟不敢相信的声音传来：“真的？”萧禾的语气稳定人心：“有我在，你糊不了。”徐一舟顿时激动不已。“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萧禾淡淡一笑，道：“公司新换了一台影印机，效果不错，你要不要来试试看？”这次萧禾解决问题的办法，剑走偏锋，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就连剑哥也狠狠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