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作者:放开我能吃完      更新:2023-05-05 11:12      字数:4270
  之前被雪崩吓得不轻的角兽人,在知道这背后都是猛猿捣的鬼之后,心中最后一丝恐惧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溢出胸腔的愤怒。“杀!”不知道是谁低吼了一声,随即在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应和。如猛猿这样强大的野兽,角兽人们通常不会去招惹它,但是不招惹并不代表大家会怕他。部落之中。兔若甩甩刚刚洗干净的海带,正打算挂在架子上,突然感觉到自己心口突突跳了两下。见兔若捂着胸口,祁白和猞栗赶紧扶住她。猞栗看着兔若煞白的脸色,担忧道:“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兔若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摇头说道:“我没受伤。”祁白说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没有受伤也要说清楚。”祁白一边给兔若顺着后背,一边皱着眉头想,兽人们可千万别有心脏病这样的疾病,这样的病他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在兔若的疼痛只是一时的,很快就没有任何感觉,她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只是话是这么说,再次转身面对木盆里的海带,兔若心里还是堵得慌。这样的感觉,直到晚上回到幼崽房子,感受到她和犬留的幼崽的气息之后才好了一些。此时正是幼崽房间中最热闹的时候,幼崽们开饭的时间比大人早上许多。虎雪拿起木锅盖,一股热气蒸腾开来:“幼崽的羊奶热好了,快把幼崽的竹碗拿过来。”黛从人群中钻出头来,手中捧着一摞竹碗:“来了来了。”自从部落忙碌起来之后,部落中刚刚出生的幼崽就上了临时幼儿园,黛每天不仅要负责看顾孩子们,还得负责他们的饮食。一碗碗温热的羊奶从陶锅中盛出来,小崽子们一头扎进奶盆里,吃得头也不抬。兔若从幼崽堆里面扒拉出自己的小狗狗,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小哈士奇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看看兔若又看看自己的小奶盆,他还没有吃饱。兔若浅笑着将奶盆拿在手里,让小哈士奇趴在她身上吃羊奶,话语间却满是忧虑:“不知道你的父亲现在能不能吃饱。”小哈士奇尾巴快要晃出残影,根本没有明白她母亲的担忧。反而是路过的祁白停住了脚步。他站到门边,望着被乌云遮住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也多了一丝担心。与此同时,燃着三个大篝火的高山之巅,薮固大口大口地咬着鹿肉。今天没有第一批逃出雪崩的共有十八个兽人,在狩猎队之后的搜寻中,又陆续救出了六个人,薮固就是这六个人中的一个。雪崩之后,薮固被完全埋在雪里,就算奋力挪开头顶的一点雪,上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雪向下落,而且随着四周氧气的缺少,薮固的行动也一点点变慢。族人们寻找到他的时候,薮固已经开始翻白眼,差一点就要在雪地里憋死。即便浑身冻得僵硬,薮固在听到先锋队伍的兽人还没有被找到,几乎是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地往记忆中队伍被淹没的位置走去。然而整整一个下午,薮固和族人们用木棍将整个雪地都搜寻了一遍,却再也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如果不是猴岩拼命拦着,甚至不惜狠狠打了他两拳,让人把他控制住,薮固下午就会冲到悬崖下面继续去寻找。“吧嗒。”一滴泪从薮固地眼眶中落在雪地上,他忍住想要呜咽的声音,继续咬着鹿肉。薮固知道没有被找到的十二名族人,应该是活不了了。因为他被埋在雪下过,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如果不是族人们将他拉出来,他说不定也会死了。可是薮固不甘心。角兽人战士不怕战死,但是连猎物群都没有见到,他们就这样死去,怎么能不让人憋屈。最重要的是,那十二个人里面,有犬留。“吧嗒,吧嗒。”眼泪仍旧止不住地向下流。薮固回想起他做奴隶的时候,是犬留分给他食物,让他没有被饿死,也是犬留在前往交易日的路上拽着他,让他跟上了大部队,也是犬留,在他们被黑山部落换回来之后,一遍遍告诉他,他们找到好的主人了,一定要好好干活,只要好好干活他们就再也不用挨打了。薮固手中的鹿肉掉到了地上,他用手臂死死抱住了脑袋。狼泽他们杀死了造成雪崩的猛猿,甚至找到了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鹿群,狩猎队外出这么多天,终于狩猎到可以让他们饱餐一顿的食物了。但是他的朋友犬留,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吃到这些热乎的食物了。第168章山崖之下一片漆黑,一阵冷风刮过,地上的雪块滚落,拖出越来越长的回响声。狼泽望着幽暗的山谷,突然说道:“部落有一次招待了从下城来的使者,其中有一个幼崽是城主的孩子。”狼蒲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哎,是有那么一回。”那时的银月部落,在狼泽父亲的带领下,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存在,就连下城来到草原上的使者,都借住在银月的领地。那一年夏天,整个草原的部落都到了银月部落请见使者,他和狼旷才刚成年没多久,每天都要迎接不同的部落,那样的繁荣场景,他这一生可能都不会见到第二次了。狼蒲抬头往远处望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扯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小城主在咱们部落还被人打了,使团的使团长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打小城主的人。”“嗯。”狼泽淡淡应道,“我打的。”狼蒲一愣,随即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打得好,打得好。”那小崽子还没有成年,却在银月部落中横行霸道,甚至让他们的首领和首领伴侣下跪拜他,就算大家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礼节,只看那小子的轻蔑神情,就能判断出这一定是一种羞辱人的礼节。说实话,部落中想打那小崽子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那使团的使团长确实厉害,即便银月部落这样强大的部落,或许也只有首领和首领的弟弟可以与他抗衡,而这样实力不凡的使团长,在小城主的面前却一直卑躬屈膝,这不得不让人猜测,不过是一个外出的使团就这样厉害,那下城的实力到底该有多恐怖,更不用说下城之上的城池了。狼蒲擦擦脸上的泪花:“哎哟,你是怎么找到机会的?而且还让他们找不到你?”狼泽也轻轻扬了扬嘴角,这有什么难:“找到使团战士更换的空隙,用兽皮把他蒙住,直接打就行了。”狼泽还觉得这小子真是不经打,他还没使多打的劲,他就已经在兽皮中哭丧着讨饶了。能不讨饶吗,小狼泽为了不暴露气味,带过去的兽皮是在猎物粪坑里浸泡过的,那兽皮往头上一兜,小城主差点没被熏晕过去,再说狼泽小时候吃得好喝得好,那力气也不是一般小崽子能有的。这也导致后来小城主和使团长在部落中找“凶手”的时候,一口咬定打他的是个成年角兽人,根本就没往当时还不到十岁的狼泽身上去想。不过狼泽能那么顺利地赌到人,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我打的,狼季给我放的风。”狼蒲摇了摇头,拍着腿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这一帮小崽子里,就数你最不老实,再就是狼季,狼季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他不老实都是被你带的......”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敢干,要知道万一被抓到把柄了,那群下城里来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只是这么说着,狼蒲的声音却渐渐低沉了下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首领、祭司、狼旷、狼季,所有人都慢慢离开了他们。就在狼蒲又控制不住开始伤感的时候,犀昼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狼泽,我们在石头后面,找到了好多石头花,族长让我喊你过去。”狼泽应了一声,在转身之前,对有些出神的狼蒲说道:“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不会被遗忘。”“不要忘记,北方之外,还有更多族人正在等着我们,我们要找到他们,建立一个更强大的部落,一个不惧怕任何人的部落。”踩在雪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周围寂静一片,狼蒲才面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用力抹了一把脸。他挥挥手中的鹿肉:“看见这肉了没,这么大一块,你们吃不着,我就帮你们吃了,明天一早狩猎队就要重新出发,到时候,我就不来看你们了。”说完,便狼吞虎咽地咬了起来,山谷中传来呜呜的风声,似是在低声附和。另一边,猴岩将一朵碎了一半的石头花递给了狼泽:“豚泉这小子半夜出来瞎溜达看到的,这一个是被他踩碎的。”豚泉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族长爷爷,我不是瞎溜达,我是看到这边有黑影,才过来查看的。”猴岩随便答应了一声。什么黑影?他们落脚的这一片山头,周围就只有一块背风的山尖,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可以隐藏踪迹的地方,难不成还有猎物从身后的断崖爬上来不成,要知道山后面的断崖几乎就是直上直下的,比狼季他们掉下去的那一片还要陡峭。豚泉闭上嘴,没有继续争辩,反正他过来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在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稳住身形的时候才不小心踩到了这一朵石头花。狼泽将碎开的石头花对着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花没有任何颜色,最奇特的是,它竟然能透过月光。狩猎队收拾了整个鹿群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这些花掉在雪地里几乎可以和白雪融为一体,怪不得之前探查环境的兽人没有人看到它们。如果祁白现在要是在这里,已经会惊呼,这不是水晶吗!但祁白并不在这里,即便他在这里,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水晶会长得像雪莲一样。狼泽将石头花放在鼻尖,花瓣上有一阵淡淡的清香。他之前就有些不明白,这座草木不算旺盛的山脉,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吸引鹿群跋山涉水到达。不仅仅是鹿群,猛猿也有些异常,狩猎队猎杀的这一头猛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瘦削一些。按理说猛猿这样的凶猛的野兽,即便在冬天,也应该可以找到果腹的食物,再不济,这不是还有刚刚送上门来的鹿群吗?但是猛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一味地蹲守,顺便驱逐它认为会威胁到它的外来者。然而狩猎队白天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难道,这些石头花就是吸引它们的原因?狼泽皱了皱眉头:只是这花,能有什么作用?说实话,狼泽觉得这花看着还没有风灵花好看。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在场的角兽人们一致觉得,鲜花就是要花花绿绿,颜色越是鲜艳的才越好看,这几乎看不清楚的花,看着都没什么意思。“通知大家不要靠近这里。”狼泽将花收了起来,想了想说道,“明天出发的时间推迟,等天亮之后,我们再过来。”天色微明,背风的大石后面,两个大火堆燃起,火堆后有四个兽人正简单粗暴地往烤肉上撒盐粒子。狩猎队原本是计划着在山上休息半宿,今天天不亮的时候就带着猎物出发。只是也不知道豚泉几个昨天到底在捣鼓些什么,让狼泽改变了主意,他们今天早上才能不急不慢地吃上一顿早饭。这四个角兽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地雪面。只见在晨光的照射下,一朵朵水晶花,正折射着深浅不一的光晕,让整片雪地都笼上了一层淡紫色。没错,在夜色中,狼泽没有看清楚,这些花并不是没有颜色的,中间的花蕊处还有一抹紫色,这抹紫色从花蕊到花瓣逐渐变浅。豚泉咽了咽口水,抬眼瞄狼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