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节
作者:放开我能吃完      更新:2023-05-05 11:21      字数:4228
  他跳下车熟门熟路地跑到城门下:“哟,老爷子,还是您在这里呢,这次我们一共来了一百五十二个人,您都给好好记上。”象榆靠在椅背上,抄着手笑骂道:“你这小子,明知道我不认识文字,在这里就是看门的,还让我给你登记,去,到旁边排队去。”骆束让手下的兽人过去排队:“我这不是有大半年没过来了吗,我还以为您把文字都学会了呢!”“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是不是想挨打了?”骆束大笑几声,随后才说道:“哎,得跟您打听个正事,城主和大祭司如今在不在城中啊?”骆束上一回来黑耀进货的时候,祁白和狼泽带队去了北荒,骆束没能见到两人,这一次可不就得提前问清楚。象榆眼神在骆束身上看了看,又扫了几眼队伍最后面的几个人,坐直了身体问道:“你找城主和大祭司做什么?”听象榆这么问,骆束笑眯了眼睛,看来今天这中间人他是当定了。“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还请老人家让人通告一声,”骆束指了指远处那高大冷漠的角兽人,说道,“就说兽神之城的使者豹奚司侍来到黑耀,希望与城主和大祭司见上一面。 ”听到豹奚这个名字,祁白和狼泽的第一反应,就是豹谈在黑耀受挫,凌豹族派人讨说法来了。不过仔细听了传信兽人的描述,祁白又觉得有些不太像。对方的行事作风与豹谈完全不同。虽然双方都找了曾经来过黑耀的部族引路,可豹谈显然是将崧芜和圣羚人当成奴仆,他自己的人才是队伍的主力军。而豹奚则不同,他只带了五个护卫,低调得都有些不像是来办公差的。如果是来寻仇的,只有他们六个人够干什么的。狼泽道:“先让他们进城,他们要干什么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黑耀之城的首次入城检查依旧十分全面,除了兽人的身高体型瞳色等等,还要记录下兽形和兽形的特征。骆束虽然在路上就已经将这些规矩告诉了豹奚,但临到时间了,还是害怕他会发怒,好在对方虽然脸色不善,但却很配合。一行人很快便做完了记录,才一进城门,便看见了主动迎上前的狐宵。“豹奚司侍,骆束小城主,大祭司派我在这里等候两位。”骆束面色古怪地瞅了狐宵几眼。他来黑耀这么多次,每次见到狐宵都没得好脸色,感情这家伙是懂规矩的。豹奚点头:“劳烦。”狐宵看向骆束。骆束停止了狐宵是不是故意针对他的胡思乱想,转头对骆刃交代了几句。他带来的兽人都是跟着他跑了好几趟货的老手,货物和住宿的安排都很熟悉了,不过这里面毕竟还有豹奚的东西,他得让骆刃注意着些。一切交代好,骆束冲豹奚和狐宵笑道:“请祭仪带路吧。”第338章祭祀殿正厅。祁白笑着邀请豹奚与骆束入座。骆束介绍道:“这位豹奚司侍, 是兽神之城雍神司的孙子,契城涅神司的幼崽,豹奚司侍代表兽神之城与上城出使黑耀, 我正巧要来黑耀进行交易, 便与豹奚司侍结伴同行。”“冬天的时候,已经有一位自称上城与兽神之城的使者来过了黑耀,如今怎么又有一位使者过来?”祁白适时露出惊讶, 语气中满是疑惑, 对豹谈与黑耀之间的不愉快绝口不提。豹奚拿出一个骨牌:“这是中央神殿的信物,它可以证明我的身份。”狼泽伸手, 狐宵便将豹奚手中的骨牌递了上去, 狼泽入手只看了一眼, 便将东西递给了祁白。东西应该是真的, 这骨牌入手微凉,带着一种非金非玉的质感, 是用一种特殊鸟骨制成的, 普通城池和部落不可能将鸟骨制成这种样式。祁白将骨牌拿在手里, 倒是仔细地翻看了一遍。骨牌整体为长方形, 两头为弧形, 看着有些像华国古代的玉圭,上面雕刻着对称工整的纹路, 应该是一种用来识别的符号。中央神殿果然不同,之前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哪个城池的使者手里还有特殊信物。不过,要是这么说, 之前的豹谈岂不是个假使者, 那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祁白正纳闷呢, 狼泽便将他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他不是假使者, 只是我们得到的命令不同。”豹奚站起身,朝着西南方郑重行了一礼,才转头对祁白和狼泽说道:“本司侍奉大神司之命,邀请黑耀前往圣城山,参加十年一次的祈神大朝会。”豹奚口中的圣城山就是兽神之城所在的山脉,传说那里是兽神在兽人大陆上的降临之地,是最神圣的土地。中央神殿每年都会举行朝会,但只有十年一次的祈神大朝会是由大神司亲自主持的,也是神殿中最为重要的祭典。至于为什么是十年一次,据说是因为兽神陷入沉睡,祂每十年会呼吸一次,这时在圣城山最顶端中央神殿进行的祭祀,最能传达到兽神的耳畔。祁白望了望西南方向,那里正是他在圣泉中感应到的地方,祁白对于兽神之城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关于兽神的传说,祁白持保留意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各个城池虽然被允许朝拜观礼,但去可不是白去,所有城池的城主和祭司都需要带上充足的祭品,祭品越多越能得到兽神的赐福,反之则无法被兽神庇佑,没能应召前往的城池甚至可能有祸事降临。咱就是说,你们都说兽神已经睡着了,祂老人家哪里还有那么多闲工夫去一一分辨祭品的多少,还根据贡品的多少准确赐福降罪。祁白眨眨眼,总感觉中央神殿的神话故事编得不太用心。见祁白和狼泽都在思索,并没有立刻答复,骆束笑着换了一个话题。“大祭司,你们可要准备好充足的货物了。”“怎么说?”“冬天的时候,我沿路在许多部落收集药草,费了许多时间不说,药草却没能收上多少。”骆束看向豹奚,“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豹奚司侍听说黑耀需要药草,联络了好几座城池与大部落,这不,这一趟单是药草,我们便带来了整整两车。此外,我们还带来了二十多名兽人,希望他们会是黑耀正在寻找的族人。”豹奚一个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权力,骆束这时候提起这事,便是在告诉祁白和狼泽,神殿这一次邀请是十分有诚意的。祁白脸上的笑意愈发真诚:“如此,我们黑耀定会准备充足的物资感谢司侍。”豹奚眼眸微垂:“一切都是大神司的神旨,本司侍不过是照办而已。”祁白顿了顿,豹奚短短几句话,这已经是第二次提到大神司这三个字了。狼泽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大神司的邀请是黑耀的荣幸,”狼泽似是迟疑一下,才说道,“但司侍也应该知晓,我们为了自保与红豺族有些过节,我与大祭司前往圣城山,红豺族怕是不会同意。”“不必担心,”豹奚道,“在兽神之城,大神司的神旨高于一切,黑耀受大神司邀请,便会受到大神司的庇护。”祁白回味了一下豹奚的话,这句话是不是同样可以理解为,他们只有到了兽神之城,才能得到大神司的保护呢。不过不论怎样,神殿大神司对他们的态度都有些暧昧。豹奚完成了任务,并没有在祭祀殿多待。他跟在作为向导的马菱身后,走出祭祀殿的正厅,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祭祀殿门口的大广场。这时,远处传来闷闷的声响,豹奚身体紧绷了一瞬,然而不论是他身边的马菱,又或者是街上的兽人,所有人都没有慌乱,就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突然出现的响声。豹奚冷静下来,也发现了这声音十分有节奏,不像是随意发出来的。一下,两下,三下......豹奚在心中默默数着,那沉闷的声音一共响了十二下。马菱道:“这是我们黑耀的钟鼓,用来告知城中兽人一天的时间,现在正好是正午,司侍大人您需不需要吃一点东西?”豹奚摇头,他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问道:“这些人在做什么?”马菱顺着豹奚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那是我们的交易街,族人们正在那里进行交易,骆束小城主每次来黑耀也是从那里挑选货物的。”着装怪异的兽人,奇异的食物香味,随处可见的板车推车......豹奚站在交易街上,望着高耸的城墙,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而祭祀殿中的骆束,在豹奚离开之后,便嬉皮笑脸地冲狐宵招招手:“你们这儿又有什么新鲜吃食?快给我拿一些过来,我都大半年没有好好吃饭了。”狐宵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挥挥手就让他这个祭仪给准备吃的。最后还是祁白好笑地跟狐宵商量一番,狐宵才不情不愿地到食堂去取食物。狐宵离开后,骆束的神情立刻严肃了不少:“你们让我打探屿神使,我已经有了一些消息。”清池城主和瑕夫人被骆束说服,不再管他与黑耀之间的事情,但他们也没打算参与进来,所以骆束现在得到的消息,都是他自己一点点打听出来的。“屿神使是凌豹族的人,不过他的身份却有些特殊。”兽人的兽形通常为父母兽形的一种,然而凌豹族的后代中总会有兽形与人形天生都为白色的兽人。这样的“异类”即便在人数并不算多的部落中都会被排挤,更不用说在强调神权的神殿之中,这些“被兽神抛弃”的凌豹幼崽,甚至不会被允许活到成年。“屿神使便是这样一个纯白毛色的凌豹兽人,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长大的,他出现在神殿的时候,已经是一名三级战士,”骆束钦佩道,“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越过了凌豹族,直接成为了一名神使,那时他还不到三十岁。”想要成为神殿神职,有两种办法。一是继承在族群中罔替的职位,这些兽人的能力没有硬性要求,只要能通过神殿的认可,便能上任。第二种方法,则是通过自身的实力。这一种方法对亚兽人来说,界定起来有些麻烦,如治疗神使木神使凭借的是自己的治疗术,仓神司身边的猫服神使凭借的则是自己的指挥能力。可对角兽人来说却很是容易判断,因为神殿有一条硬性规定,但凡成为三级战士的角兽人,均可以成为神殿神使。成为了神殿神使,不仅可以受到神殿的供养,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获得了一块“免死金牌”,这也可以解释一直隐姓埋名的屿神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凌豹族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平白得来的神使,据说屿神使与凌豹族也并没有芥蒂,屿神使回归神殿之后,一直都居住在凌豹族中。骆束道:“不过,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屿神使的出现与他的消失一样突然,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屿神使的下落。”屿神使消失,应该就是参与了神血复苏的计划,只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在任务途中被其他几个神使杀害了。严格来说屿神使并不是祁白的父亲,猫白的记忆中也从未出现过屿神使的身影,可听到这些,祁白的心里依旧觉得堵得慌。祁白总觉得,屿神使的死,与寂的养父冶神使不同,他的死或许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所以说......”骆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祁白头顶飘,“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打听屿神使的事情啊?”这位人物虽然颇具传奇,可是他在兽神之城的出现仿佛昙花一现,上城的许多老兽人都不知道有屿神使这么一号人物,祁白和狼泽是从哪里得知的?狼泽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要胡乱猜测,也不要到处声张,小心惹来不必要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