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电梯缓缓打开，白严朗推着秦晏出来，脸上笑容洋溢。“这次的竞标会，你到现场效果才会更好。”“我会带早早一起出席。”白严朗脸上的笑容停滞几秒，很快恢复正常，“早早一直不爱这种应酬的场面，她现在也不适合出面。”秦晏抬起头，正巧看到白草拽着一堆东西进来，适时截断身后人的话。“正好早早在这，问问她的意见。”“找我吗？”白草听到有人叫她，走到跟前就看到父亲眼睛不断抽搐，她有点担心，“爸，你脸抽筋吗？”感觉这个爹身体不太好。“我好好的！”白严朗揉一把脸，看到她拽的东西，眉头紧皱，“你哪捡的一堆破烂，让小晏看到，还以为我们缺你什么。”“不缺，妈妈刚刚跟我说，你们打算把白氏送给我。”“？”白严朗面色僵硬，来不及开口，就听到秦晏轻笑，“爸妈比外面传言的还要疼你。”白草含糊地点头，没正面回答，反倒是将农具拎到秦晏面前，“看，这是好心人送我的礼物。”秦晏浅笑地扫一眼，“还挺全。”“所以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家？”她想着，上午回去最好，那样到家后还有时间把地翻新一遍松松土，浇浇水。要是下午才回去，那就只能赶着睡觉前把红薯切块插.土里等长秧，隔天再动土，也不知道后天天气如何。“你想早点回去？”秦晏看出她心不在这。白严朗抓住机会，“早早不想去，就不要为难她，明天我派车送她回去，你放心。”他以为，秦晏不放心是怕人又跑掉。还要保证时，就瞧见女儿惊喜地看着他，“你们明天忙的话，我明天可以自己回去，上午吧！”“行行行！”白严朗当即和女儿敲定回去的时间，隔天早饭结束就安排好车，发现人不见了。找一圈最后才看到从外面回来，满手是泥的白草，趁秦晏不在，赶忙塞人上车送回京郊。……白草重新回到山里，再看周遭感觉十分亲切。高兴之余，她撸起袖子扛起锄头走到划分好的田地前，光秃秃的黄土地被太阳晒得硬邦邦，每锄一下都需要用力。一分地说大不大，开荒耗费了半下午的时间，最后在小邵姐的帮助下，成功接上软管，滋一地水。这期间，白草简单了解了现代社会，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四十多年后。“小邵姐，你说的那地图上，能看到山角角里的白家村吗？”她家乡虽然有讨人厌的亲爹继母，却也有一起长大的二牛大妮。邵美玉没听过这个地方，“不知道，我找手机给你，你自己学着看地图。”“手机啊，我有。”白草掏出秦晏送的那个，利索地指纹解锁，看着并排的花图标们，有点发愁。地图是哪个标？注意力放在手机上的白草没注意到邵美玉的震惊，从她掏出手机开始，嘴巴就没合拢过。“这……”“这？”白草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点亮边缘绿色的那个图标进去，不知道点了哪里，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排排的树。“哇！地图原来是这样的吗？跟真的一样，就是看着有点眼熟，还会动。”邵美玉察觉不对，回神看向手机屏幕，立马瞪大眼睛。“你给谁打的视频电话！”白草满脑袋问号，“不是你说的地图？”两人面面相觑时，右上角出现一个老奶奶。“小晏？”邵美玉听到声音，立马挺直脊背，悄悄伸手扶正白草手里拿的手机，让她能出现在镜头内，并小声提醒，“这是老夫人，先生的奶奶。”老夫人还不到七十，短发染成黑色，看起来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这会也认出白草。“是小晏媳妇啊。”“奶奶。”白草在邵美玉的帮助下，切换了镜头。或许秦晏五官隔代遗传了奶奶，白草看着手机里的人十分眼熟，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局促。“奶奶，我刚刚在种地呢，想那手机看看地图找个村，不知道怎么就打给你了。”“找个村？”“对，奶奶知道京边市白家村吗？”“没听过。”“都没听过啊……”白草恍惚感觉，世界并不相通。第9章 拐枣马泡瓜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挂断电话的白草有点不死心，等地图打开，满屏横七竖八的线路和不认识的字看得她眼花缭乱。放下手机，脑海里幻想着，等她跟老师学会认字，这满地图的鬼画符她要挨个念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看得懂！荒地开好后，白草捡了一些红薯，照顾几天成功出芽后，从小邵姐那搬来几个大花盆，将红薯芽切块按进土里，覆盖上一层薄土，一天一遍地浇水。担心山里早晚温差太大，她找出之前的旧衣服，一裁两半，仔细地覆盖在花盆上。那像狗啃似的破衣服邵美玉实在没眼看下去，从库房临时找出保鲜膜，“用这个，不影响光照。”“这是啥？”白草接过来转一圈，不认识。“想要红薯尽快出苗，需要让土壤保湿保温。”“对！公社当初来生产队教的时候，专门说过要选暖和的天，说那样种出来的红薯沙瓤最甜。”白草双眼闪烁着崇拜地目光，“好厉害！”邵美玉裁剪保鲜膜的手顿一下，刻意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这又没什么，网上都能找到栽种事项。”“唉。”白草重重地叹一口气，“可惜我不认字。”邵美玉覆盖好一个花盆，见怪不怪地继续下一个。白草学着她，拽下一截花盆长短的保鲜膜递过去，“给。”“这什么！”邵美玉盯着已经变形拉长的保鲜膜，只觉得头皮发麻，当场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我来我来，太太你歇着。”白草被按坐在墙边的板凳上，看她手一划，将她扯变形的那段保鲜膜扔进垃圾桶，重新去覆盖下一个花盆，直到平坦整齐的透明薄膜完美覆盖所有栽种花盆。白草双眸里闪烁着小星星，“小邵姐，有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这几天下来，就没什么能难住她的。“当然……”邵美玉撞上那崇拜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挺直脊背，“没有，我的目标是在三十岁之前，考上国际认证的全能管家证书。”白草没听懂，局限地从全能俩字中认识到厉害，极为捧场地哇了一声后，不断询问。“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学吗？”“？”“我的老师凶不凶？生产队的知青说他们上学时老师都爱打手板。”“？”“我还没攒到交学费的粮食，没有粮票老师会不会拒绝我。”白草睁着圆溜溜地一双大眼睛，真诚发问。“？？？”邵美玉被问得浑身发木。周叔之前提点她时，有说过当管家要精细到各个方面吗？偏偏她刚刚夸下海口，这时候摇头说不知道，那不全垮了。“快了。”邵美玉第一次体验到汉字的博大精深，清了清嗓子转移白草的注意力，“太太将要用的东西提前准备好。”白草听着有理，低头看眼廊檐下并排摆放的花盆，怕是还有等几天，当下做个决定。赶在红薯抽苗前，在山脚搜刮一下野货，攒多点交学费去。“那我去了。”得先把要用的工具找出来。邵美玉目送人离开，悄悄摸出手机打开管家论坛发了个帖子。【求问近期富家太太流行上哪些课？】【有谁知道粮票是什么！】【急！在线等！】……午饭后，天空阳光正烈。白草眯着眼看了看，将墙根下的树皮扒拉到脚边，拿小刀开始挂皮刻半，折叠成小臂长，手掌款的小篮筐，早早准备好的手锄和镰刀放进去，背上朝山里走去。渐渐地石子路被各种黄色、灰色的树叶覆盖。被太阳晒干后，一脚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入秋的山，许多植物都开始枯萎，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成熟果子，掉落在地上，腐烂后融入泥土，山脚连片的猪草开始枯黄，没能在最嫩的时间割下，这让白草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