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一早起来，透着窗户瞧见外面风雪还没停，踩着暖热乎乎的地板，让人不太想要出门。她想着今天节日，不少东西要准备，磨蹭两下还是穿戴整齐，裹着围巾走出房间。邵美玉正要找她，“太太，诉讼的事情律师已经处理好。”“谁赢了？”就在前几天，当初辞退的那些人总算是走干净。可惜有人心思不正，拿着白草克扣工资为理由告到劳动局，招来相关部门的人来调查。“自然是我们。”起诉的人好像单纯是被人撺掇跳出来，根本没仔细看合同。当初是临时决定解除劳务关系，在合同日子截止后，又特意补偿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一点合同内没记录，但钱实实在在打到了工资卡上，只要流水记录一对，根本不存在克扣工资这事。白草松下一口气，白雾弥漫，“解决就好，我一会去跟秦晏说一声。”其实过程先生都知道，邵美玉记得叮嘱，也就没多事，说起另一件。“老师们已经顺利离开，来年授课的时间定在3月1日。”“知道啦，现在不说这个，今天腊八哎。”白草拉起她的胳膊，拽着人朝大棚走去。“大棚温度合适，蒜苗长得可好了，就不知道蒜头起了没。”腊八节，怎么能不泡腊八蒜。往年白家村里，腊八粥是喝不起的，但是家家户户都能在自留地种点蒜瓣，到腊八这天用发酵的糙米醋加果糖泡起来，放到除夕就能吃。到时候醋糖水浸过的腊八蒜表皮翠绿，去掉了原本的辛辣味道，偏酸微辣的口感最配窝窝头。两人弯腰钻进大棚内，以往贫瘠的土地上均匀地分布各种作物。最离谱的就是红薯秧，临边原本种植菠菜的地都被藤叶给覆盖住。白草握着手锄，咔嚓两下将多余的藤叶给砍掉，卷在一起搁在地头间，打算离开时带走。第一茬种的樱桃萝卜早就收获，如今正泡在白草房间的墙根下，芹菜、菠菜早就消耗完，这第二茬栽种的也已经快到时间。倒是葱蒜这些才正长好。白草蹲下先用手锄松了松土，才将蒜苗拔起。蒜头已经成型，白草欣喜地举起来，“小邵姐看，蒜长成了。”正摘着辣椒的邵美玉看过来，“好像有点小。”她在厨房见过的蒜头，好像都有小孩拳头大小，这个小有两圈吧。“日子还不够嘛，今天泡腊八蒜，怎么也得用点自己种的才开心。”邵美玉无法理解这种习惯，只顺着应一句，摘有十几根长尖椒，扭下一棵白菜往回放进小篮子里。白菜正嫩，叶子紧紧抱合在一起，放进篮子里立马占据大半的空间。她直起腰看到不远处葱郁的韭菜，想到前几天秦殊拎着给他特制的小水桶浇水的模样。“太太，韭菜可以割了。”白草放下一把蒜苗，这才抬头，“韭菜是不是给小殊照看的？”“对，您当时许诺，他照顾的田地，十分之一的作物都奖励给他。”“想吃扁食了，中午包吧，庆祝小殊第一次种植成功。”邵美玉笑了，如今越看太太，越人美心善。“去把小殊找来，收获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在呢。”“？”几分钟后，全身上下被羽绒服裹着，只露出一张小脸的秦殊乖乖地走来。“婶婶。”小两个月在被教做人的过程中，秦殊也逐渐摸清楚婶婶的脾性，知道只要他听话就一切都好。这会进了大棚，老实地自己脱掉羽绒服抱在怀里，邵美玉要接，被拒绝了。“谢谢邵姨，我可以自己放在篮子上。”说罢小胳膊伸出去，将衣服覆盖在装有白菜辣椒的篮子上，没了衣服掣肘，手脚立马轻松不少，扭头就去找他专用的小水桶。“等会，今天不浇水，今天收割。”白草拉住他的小胳膊，将人带到地头，“看，韭菜长到这个程度，就能割下来吃了，再继续长下去就得开花，到时候再吃就老了，今天教你割韭菜。”秦殊原地闪过一阵好奇，“跟婶婶之前摘芹菜一样吗？”拔.出来就完事？“不一样，韭菜能再生，从这把韭菜割下来，剩下的根隔段时间还能再长。”“重复长？”“对，正好老师已经离开，也快过年，一会割完韭菜，我让人送你回家。”“真的吗？”消息太过震惊，秦殊感觉有点不真实。别是婶婶想骗他。“骗你也没好处，割完把你那份带回家孝敬爸妈，所以来吧，小心手，割掉可就接不上了。”刚刚还恍神的秦殊立马提起心，握着有点大的镰刀不敢下手。白草瞧见，让邵美玉拿来一个水果刀，“看在你人小的份上，拿这个割吧。”“谢谢婶婶。”秦殊松下一口气，握着水果刀，为了回家头一次认真，开始一根根的割起来。白草留下邵美玉看着他，自己抱着小篮子走了。回到厨房，最先准备起腊八蒜。找个干净的小罐子，将剥了皮的蒜头挨个填进去，期间时不时塞两块拐枣儿糖。如今这糖，算是被那二婶给包圆了，只剩下这最后一罐她自己打零嘴。陆陆续续填满小罐子，才转身在调味区找出一瓶未开封的白醋倒进去，直至将蒜头完全浸泡，压盖密封放在身后墙壁的货架上。那里还有泡的小萝卜，腌的盐菜。天冷后房间开了地暖就不适宜再放坛坛罐罐，她便在山脚砍了颗树，自己打磨了一个货架安置在厨房角落里，确保足够阴凉。刚刚放好，就听到墙外有东西骨碌碌滚在地上，她转身在门口看到秦晏。简单的灰色高领毛衣，外面穿个黑呢外套敞着怀，腿上搭件豹纹厚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指头鲜有血色。白草皱起眉头，“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外面还下着雪呢。”伸手取下她挂在厨房门口，三斤重的棉衣从脖子处将秦晏给裹严实，只露出略微苍白的脸。“看你冻的，赶紧回房间，有什么事让人来叫我呀。”第21章 想吃炸猪排那需要你先养一头猪秦晏被衣服裹住的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轻轻抽动鼻子，闻到陌生的味道，清爽中带着大自然的气息。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像怪大叔一样的举动，手指从领子里伸出来，拉开贴肤的衣领，想透口气。“我不冷。”“不行！”白草一用力，直接将领口给收起来。“！”秦晏差点被勒过气，快速抽出手，同时告知来意。“月底回老宅准备过年，你提前将行李准备好。”“知道了，下次这种事情给我打电话，或者让小邵姐告诉我就好，你何必自己再跑出来一趟，冻生病可怎么办。”“我先送你回房间，大棚里的第一茬韭菜好了，中午包扁食吃，好了给你送过去。”“我们回去过年，我当新媳妇的要不要给家里人准备见面礼，有小辈需要给红包吗？”她想到了秦殊，“对了，老师都放假回家了，我打算今天把小殊也送回家，行吗？”絮絮叨叨的声音有急有缓，诉说着日常，带着浓重的生活气息。等秦晏听完，才发现人已经被送到房间门口。他斟酌道，“听你的，一会我给二叔打个电话说一声。”“那我先回厨房，午饭给你送来。”白草笑着解开她的棉衣，秦晏身上默然一轻，抬眸就见她正在套棉衣。视线对上，白草笑着摆手说了声腊八快乐就走了。秦晏恍惚还能闻到鼻息间残留的皂角香，直到手机响起。秦晏接起电话，冷漠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先生，都安排好了。”“嗯。”……白草回到厨房时，邵美玉正带着秦殊清理刚割完的韭菜。秦殊肉乎乎的小胖手毫无章法地搓洗着韭菜，白草看到直接弹他一个脑瓜崩。“你当洗衣服呢，继续这么搓可就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