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作者:松子草      更新:2023-05-06 10:02      字数:3473
  “爹爹!”她扑进苏行挚怀里 ,激动喊道。苏行挚稳稳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忍着热泪道:“大过年的,可不兴哭啊。”苏芷棠眼眶湿红,“女儿不是想爹爹了吗。”“你哥这么大一个活人你就没看见是吗,就看见你爹了。”苏尚银不满被她忽视。苏芷棠破涕为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又抱住他道:“哥哥长得这么高这么倜傥,我怎么会看不见。”苏尚银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宠溺道:“都嫁人了,还这么爱哭,小哭包。”祁勝捏了捏拳,小姑娘怎么这么爱抱人。苏芷棠娇哼了一声,又去挽苏行挚的胳膊,苏行挚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这些天的思念全融在这个无声的动作里。苏芷棠抬着泛着水雾的杏眸疑惑又高兴道:“爹爹不是来信说不来了吗?是生意上的事情解决了吗?”其实并非是因为生意上的事,给她写信的时候他们已经启程,赶往来京城的路上了,过了水路改陆路后,遇上大雪封山和山崩,又因着邻近年关,当地太守嫌麻烦,不欲派人清理,直接封山,他们本以为赶不过来了,便在赶忙往驿站给她寄了信,又因着怕她担心,这才说是生意上的事,那信还是用信鸽传递出来的。后来祁勝派了人来探知情况,又找上当地太守,加派人手清理了碎石,弄出一条路来,他们这才得以来京城。当地太守因为失职已经被降了职。苏行挚简明的说了情况后,摸了摸胡子,状似埋怨道:“还不是你夫君,非得折腾你爹这把老骨头,不来京城陪你过年还不行。”话虽如此,他眼里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苏芷棠想起来了,她收到信得知他们不来京城的那一日,情绪低落被祁勝看出来了,他问了她怎么了,她就随口跟他说了,没想到被他记在了心上。苏芷棠心口热热的,看向祁勝。月光与烛火交织映出他侧脸的轮廓,下颚线条流利,勾出硬朗的五官,气宇轩昂。他正跟苏尚银说着话,时不时的抬手倒酒,听苏尚银这个大舅子胡扯,脸上没有半分不耐。感受到她的视线后,男人转头朝她勾唇笑了笑,又漫不经心的回头,好像他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半分邀功的意思。苏芷棠咬住下唇,他的重视让她眼眶灼热。祁勝行事妥帖,苏行挚也是个场面人,苏尚银对祁勝这个妹夫很是满意,不大的包间里其乐融融,一片暖意。苏芷棠被三个人照顾着,再加上食香堂的酒圆桂花鸡属实不错,这一顿饭吃的她肚子都微微鼓了。时间过得飞快,分别前,苏行挚同苏芷棠道:“爹爹本来还想问你过得好不好,眼下也不用问了。”苏芷棠面皮红了红。“不早了,快回吧。”苏行挚道,即便他清描淡写的分别,可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舍哪是忍就能忍住的。苏芷棠一步三回头,没走两步,又往回跑,冲进苏行挚怀里,不舍的喊:“爹爹。”她自小没有母亲,是苏行挚一手拉扯大的,其中艰辛和不易,哪能说得清,是以她对苏行挚极为依赖。“爹爹什么时候走?”她问。苏行挚沉默,“明天就走。”生意耽搁了这么多天,也确实不能等了,他没什么能耐,就只会赚钱,钱是他能给女儿的唯一依仗。苏芷棠眼眶含泪:“不能晚两天吗?我舍不得爹爹。”苏行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尽量语调轻松道:“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行了,快回去吧,以后又不是见不着 。”苏芷棠轻声道:“我不想回去了,想跟爹爹和哥哥多待一会儿。”苏行挚眼里一跳:“胡闹。”嫁了人哪能这么任性,再说他也不舍得她住客栈,客栈里哪有府里暖和。他推开苏芷棠,哄道:“快回去吧,在磨蹭天都亮了。”苏芷棠眼泪婆娑,被苏行挚推进祁勝怀里。“带她回去。”语气强硬。祁勝抱起她,跟苏行挚和苏尚银道别后就上了马。苏芷棠不舍的情绪上来,看着苏行挚和苏尚银渐小的身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喝了点酒,那股子娇气全跑了出来,她带着哭腔道:“爹爹方才凶我了,说我胡闹,我长这么大,他从不凶我的……”委屈的不行。她抬着杏眼瞪了祁勝一眼,嗔怪道:“都怪你。”也不说怪他什么,就咬着唇小声的掉眼泪。祁勝看着她无理取闹,也不生气,乐道:“是,都是夫君的错,现在把你送回去?”“嗯。”细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祁勝气笑,把她按进大氅里,随即快马加鞭的往府里赶。“过段时日,让你爹爹以后常驻京城可好?”他在浓郁的黑夜里,承诺。苏芷棠喝了酒,脑子不灵活,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京城商贸被皇商和权贵牢牢把控,普通商贩只能赚些小钱,根本做不大。苏行挚一介商人,并非权贵,唯一沾边的也就是成为皇商。她吧啦了几下大氅,从里面露出小脑袋,迟钝道:“夫君的意思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赶忙停住了嘴。本朝规定,皇商只能由皇帝亲属及后宫妃子的亲属担任。她眼眸瞪大了些,半响惊的没说话。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听见祁勝嗯了一声。四下里,烟花四起。57.第 57 章被掳第五十七章距离那日大年夜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转眼便开了春。祁勝似乎早已将那日的话抛之脑后,仍按部就班的上朝,瞧不出任何异样来。可苏芷棠莫名觉得整个朝堂和国公府之间没有这么风平浪静。而原本说平定了西北时疫要回京的祁迎宣, 到现在也没回来, 皇帝詹嗣柏却迫不及待地要举行春猎以庆祝西北时疫平息之事。春猎定在了三日后, 在京郊的皇家猎场。那日,旗帜猎猎,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皇家猎场,将猎场围的滴水不漏。咸平公主和老国公并未来, 猎场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没带小六安, 是以国公府出席的女眷就只有苏芷棠和祁茴两个人。在去猎场的路上,马车里, 祁茴凑到苏芷棠跟前,眨着眼睛问她, “嫂嫂, 我送你的那个新年礼你可喜欢?”大年夜那晚受的冲击太大,苏芷棠都将这事忘了, 那个粉玉雕花镂空罩因着不知道作何用处被收进了库房里。苏芷棠虚心请教,“自然是喜欢的, 瞧着便觉得漂亮, 只是前段时间忙,忘了问你那个粉玉罩是做什么的?”祁茴热情洋溢, “嫂嫂有所不知, 那罩子罩在蜡烛上, 发出来的光可漂亮,若是罩在夜明珠上,那更是光彩流逸, 堪比繁星。”“那个罩子跟夜明珠搭在一块,极为好看,所以我才把夜明珠给嫂嫂还了回去,这次春猎回去,嫂嫂一定要好好看看。”苏芷棠也颇为期待她说的,忙应承道:“好,我回去就按阿茴你说的那样,把这两样摆在屋子里。”说话间,已经到了猎场的入口 ,经过御林军核实身份放行后,两个人下了马车。因着猎场不许马车进入,是以只能步行。扎营地约莫在两百米外,春寒料峭,苏芷棠和祁茴加快了脚步往营帐那边赶。不远处,一众臣子和皇权贵戚正围在一起热火朝天,似乎是在比试箭法。苏芷棠匆匆略了一眼,没瞧见祁勝后,就要收回目光,却在那一刹那,瞧见了一个她再也不想看见的人。林宿和。她心下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正要收回目光,那人却也朝她看了过来 。短暂的对视后,苏芷棠抬脚就欲走,林宿和却追了过来,挡在了她身前。他仍是带着一副温润的面具,身长玉立的站在她对面,道:“好久不见,阿棠妹妹。”“那日一别,我有心想与你道歉,却再没机会瞧见你,那日是我一时蒙了心,这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行事鲁莽了,不知阿棠妹妹能原谅我吗?”尽管开了春,可风还是有些刺骨,苏芷棠拢了拢披风,淡淡的声音在风中散开,“都过去了,无需介怀。”没说原不原谅。也不再称呼他为林哥哥。林宿和神色一暗,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她漠然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林宿和看了一眼她身边一脸好奇八卦的祁茴,抿了抿唇角,没再说什么。走远后,祁茴便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好奇心了,她挽着苏芷棠的胳膊道:“嫂嫂认识这位探花郎?”“探花郎?”苏芷棠微微蹙眉。祁茴:“嫂嫂竟不知道,这可是前几日殿试,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听说他文采斐然,是个一表人才,放榜那日,朝中不少官宦想要榜下捉婿,抛出的高枝他愣是一个没接,都夸他是个有气节之人。”苏芷棠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祁茴瞧她情绪冷淡,便也识趣的不再说了。两个人去了各自的帐篷,放下东西后,祁茴约她出去逛一逛,苏芷棠想着祁勝应当是去巡防了,她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就跟她一起在外面逛了半天。冰雪消融,春意盎然,两个人没敢往林子深处去,只在御林军的护卫视线内逛了一圈。邻近傍晚祁勝才回了帐子,没瞧见苏芷棠,便出来寻。一片嫩绿色中,小姑娘正跟祁茴一起捉兔子,那只兔子雪白,蹿的贼快,几乎是苏芷棠一动,它就跑没影了。苏芷棠的目光追随着那只兔子而去,唇角撇了撇,失落道:“这是跑的第几只了?”祁茴追的有气无力,摊了摊手,气虚道:“第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