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秦明芳也同样的，她停在原地愣了一下，察觉到凌寻不对劲的地方，她迈开步子往那边走了过去：“孩子……”

  就在她快要接近凌寻的时候，有人抬手拦住了她：“别过去，很危险！”

  大家都停在原地，凌寻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让人很不安，没有人敢贸然上前，可她手里抓住的那名医生已经快来透不过气来了，几名除妖师对视了一眼，就从腰后取出了枪。

  他们几人分散开来，逐渐包围了凌寻，其中一个人使了个眼色，离得最近的一名除妖师就朝凌寻的手臂开了一枪。

  这一枪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凌寻，她吃痛地松开手，被她抓住的医生就跌倒在地上，医生捂着自己的脖颈咳了几声，然后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从凌寻跟前跑开。

  凌寻手臂上的枪伤立马就愈合了，弹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将手放下来，转头看向刚才朝她开枪的人。

  这人对上凌寻这双猩红的眼睛，心头突然被一阵莫名的恐慌摄住了，他持枪的手顿住，后背从尾椎那里开始漫上层层寒意，有一种自己被当成了猎物的感觉。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要让自己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可他不知怎的就是动不了，不止脚动不了，就连手指，乃至眼睛都动弹不得了。

  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当他听到同伴大声呼喊他的时候，他身前已经被一把血红的刀刃穿过了，这人惊怔地垂下眼眸，就看到凌寻骤然闪身到自己面前，随后，他的身体就冲撞了出去。

  这人的身躯撞到废墟之后才停下来，他倒在地上，身体突然爆开了剧烈的疼痛，他惨叫了出声！

  所有人见状，面色都难堪极了，没有一个人看清凌寻刚才是怎么过去的，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同伴就被刀刃刺中并击飞了出去。

  凌寻将刀刃挥开，鲜血沿着刀尖滴落下来，她往周围的人群看了一眼，大家握紧了手里的枪，身体忽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秦明芳见到这幅情景，就知道凌寻现在的意识是被她体内的妖性控制了，可是……怎么会这样？难道跟那时候她监测到她体内的妖血异常有关吗。

  就在她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身旁的除妖师就压着她趴在地上：“大家快趴下！”

  凌寻仰头对着天空嘶吼了一声，一阵血红色的气流从她周身疾速往四周侵袭，凌厉的气势，切开了周围的树木和建筑，有些没来得及躲开的人也被这阵气流所伤，纷纷倒在地上。

  中央的办公大厅，所有聚集在此处的高层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战况，凌寻妖化伤人的场景通过监控视频转播过来，众人就见一阵锋利的红色气流掠过，监控就被破坏了，视频也由此中断。

  强劲的气流让他们这栋大楼也跟着震了震，大家看着被切断的监控视频，心脏都沉了下去。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凌寻身上的妖力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一直是他们所忌惮的，现在这颗炸弹果然在他们面前引爆了。

  指挥部的部长收到前线传来的报告，他进来汇报说：“梁局，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今晚白泽率领众妖攻打总局，所有能派出去战斗的人员已经一个不剩，都投在战场上了，现在死伤的人数还没有统计出来，他们已经无兵可援了。

  慕川此时还和白泽困在结界中，没人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梁鸿升撑着桌面看着中断的屏幕，他沉吟道：“通知卫峰，让他带人去前面作战。”

  他又道：“还有，联系后援队的总指挥。”

  卫峰带人赶往前线战场的时候，就看到包括医护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凌寻浑身浴血，持刀立在人群中间，刀尖慢慢的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水。

  察觉到有人来了，凌寻往这边看了一眼，下一秒，她的身影突然从空气里消失了，卫峰精神一凛，立马对属下喊道：“快散开！”

  属下们闻声避开，下一瞬，卫峰就看到凌寻来到了自己眼前，挥开了手中的刀刃，他仰头避开她的斩击，同时闪身到她身后，抬枪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子弹射出去，凌寻的身影就消失了。

  察觉到身后有气息，卫峰立即回身，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身体被一道斩击击飞了出去。

  卫峰在撞到废墟之前，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脚尖在地上一点，就疾速往凌寻这边而来，他同时扣动了手中的枪，他速度极快，子弹从四面八方将凌寻包围了起来。

  凌寻看着周围的子弹，她挥开了自己的刀，以待战的姿势，在瞬息之间，挥动了手中的刀刃，将这些子弹一个不留全部切开了。与此同时，这些斩击掀起的刀光径直袭向四周，卫峰微怔，立即对周围的属下大喊：“趴下！”

  来不及了。

  血光四溅，卫峰的手下几乎每个人都被这阵凛冽刀光砍了一刀，大家捂着自己的伤口倒地。

  卫峰的脸色难看至极，他脸色冰冷地看着已经沦为妖怪的人，按着自己的无线耳机冷声道：“请求总部，即刻下达射杀命令。”

  他接到的命令是活捉凌寻，但眼前这场景别说活捉了，就连靠近都困难，再这样下去，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中央大楼，梁鸿升摆在桌面上的对讲机里传来卫峰的声音。

  这道声音传来后，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梁鸿升默然而立。

  最开始的那名老者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他敲着拐杖道：“梁局，快下命令吧！在我们后方可是上千名无辜群众啊！”

  “是啊，一旦被她攻击过来，一切就太迟了！”

  “快下命令吧！”

  “……”

  梁鸿升黑沉着脸色，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他没说话，并不是他下不了这个决定，而是他不知道目前的除妖总局是否能承担这个命令之后的后果！

  他知道凌寻对慕川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如果他贸然下令射杀，他担心十五年前慕川母亲的事情会再次上演，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再去跟慕川抗衡了。

  对于凌寻来说，梁鸿升更加忌惮的是慕川。

  梁鸿升沉默了许久，突然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走到房间门口。

  “所有还能战斗的人随我来。”

  司令部的人纷纷感到诧异，有人问：“梁局，您要去哪儿？”

  梁鸿升停了一下，他回头看过来：“上前线！”

  ……

  慕川的结界内部，白泽被困在这里，同样也施展了结界，由此形成了一种现象，结界一半是漆黑的空间，另一半则是血流涌动的区域，一人一妖的结界旗鼓相当，谁也没有败下阵来。

  白泽望着这四周幽闭的空间，他和慕川的结界相互制衡：“看来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不死在这里，是逃不出去了。”

  “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慕川一笑：“所以你做好准备受死了么。”

  听言，白泽垂眸笑了笑：“我在这个世上存在了那么长时间，见过不少口出狂言的人，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话落，他的身影就从结界里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慕川跟前，他手里握着把利刃，眼睛里血光涌动：“他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白泽将利刃挥过来，慕川闪身避开，与此同时，无数道光刃从结界内部降下来，径直袭向白泽。

  光刃从四面八方涌来，白泽没有退路，只能用手中的武器挡下这些攻击，光刃迅疾凶猛，他身上有不少划伤的血痕。

  慕川站在一旁看着他抵挡着这些攻击，他敛眸一笑：“垂死挣扎。”他刚说完，就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什么东西握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地面涌动的血液里突然爬出来了一个人，这人由血融成，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面色狰狞地向他求救道：“救救我……救救我……”

  这人刚冒出来，地上的血液又接二连三地变出了几个人，这些人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纷纷握住了他的双脚，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慕川看着这些拼命挣扎的人，他脸上的神色不变，光刃闪过，将这些人的身躯全部切开了，看到这些人变成血液重新融入地面，他掀起眼睛，就看到眼前空无一物。

  白泽不见了。

  慕川已经有些厌烦这种伎俩了，他停在原地动也不动，头顶的光刃骤闪而过，白泽的身影顿时在空中一现，刚才这道光刃正好刺中了他的内核，他手中的利刃一松，身躯霎时倒在地上。

  白泽蜷缩着身体，内核被光刃分裂开来，疼得他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慕川缓慢地走到了他面前，他看着地上这具幼小的人类身躯。

  白泽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没说话，就看到眼前寒芒闪过，他的脸庞顿时被割裂了数道血痕，他捂着自己的脸，疼得身躯不断地颤抖着。

  他脸上的伤痕很快就自动痊愈了，白泽痛得呼吸都开始不匀了，他抬起眼睛，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他抖着肩膀忽而笑出了声，过了会儿，才开口说：“你确实很厉害……我打不过你。”

  “我刚开始是准备逃跑的……”白泽撑着自己的身躯起来，“可被你困在这结界之中后，我就改变主意了。”

  他抬头看着慕川，脸上露出稚气的笑容：“你猜我改了什么主意？”

  慕川看着他，脸上罕见的没有笑容，一束光刃从空中闪过，径直刺入了白泽的后背。

  白泽身躯一震，他撑着地板忽地咳出血来，半晌后，他抬起手背擦了下唇边的血迹，边抖着身躯边笑了几声：“我猜你也想不到……原本我的计划是杀光所有除妖师包括你们那些所谓的高层，可自从你出现后，我就有预感这个计划要落空了，但是，就在刚刚……”

  “我体内流淌的血液告诉我，有个人可以替我继续完成这个计划！你猜，她是谁呢？”

  慕川漠然地望着他。

  他不说话，也不影响白泽的即兴讲述，他往他这边看过来，血色的红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所以我改主意了，只要能拖住你，我就成功了！”

  白泽话音刚落，整个结界空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

  但很快，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

  慕川：“知道你最不可饶恕的地方是什么吗？”

  白泽脸色僵了僵，低头看着自己被数道光刃刺入的胸膛。

  慕川朝他笑，眼睛里红光森冷凛冽。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啊。”

  ……

  卫峰及其手下正在艰难的和凌寻作斗争，她释放的妖力过于强劲，很多人都已经负伤倒下了。

  凌寻已经彻底妖化了，空气里弥漫的越来越多的血腥味让她体内的血液越发兴奋和躁动，这也导致了她的攻势不停，对付这些原本应该是同伴的人，一举一动都下了狠手。

  秦明芳看着远处不断伤害同胞的人，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找到了两针镇定剂，然后就拖着负伤的身躯渐渐往凌寻那个方向靠近，她刚一动，倒在地上的一名除妖师艰难地对她开口：“医……生，别……过去。”

  卫峰的属下不敌凌寻的多轮攻击，最终全员重伤倒在地上，战场上，只剩下卫峰一个人在和凌寻对战，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上添了许多道或深或浅的伤痕，手里的枪也因为斩击一分为二，已经没办法使用了。

  卫峰将手里断成两截的枪扔到一旁，就在他向总局请求击杀凌寻的时候，他的武器就被破坏了，他神色冷漠地盯着面前被妖气覆盖的人。

  片刻后，卫峰的余光瞥见一名医生往这边走过来，他立马伸手拦截：“危险，别靠近。”

  秦明芳充耳不闻，她继续往这边挪动着脚步，可就在下一瞬，停在原地的凌寻突然朝他们发难了，她闪身过来，对着秦明芳扬起了刀刃。

  这个距离秦明芳根本就无法躲避，卫峰身形一闪，急忙将她扑倒在地上，躲开了凌寻的斩击。

  秦明芳倒在地上，她回过神来，刚抬起视线就看到凌寻又朝他们挥起了刀，她急忙喊道：“孩子，快停下来！”

  凌寻猛地顿住了刀刃，刀身掀起的风无声无息地散去。

  卫峰趁着这个时机，立马将腰后备用的手枪拿出来，转身朝她射击！

  “别开枪！”秦明芳大喊道。

  已经来不及了，卫峰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枪口飞了出去，径直袭向了凌寻的胸口。

  凌寻立马抬起新月防御，子弹正好击中了刀身，她的脚步被这阵冲击带着后退了几步。

  凌寻挥开刀往这边看过来，猩红的眼睛染着血光，她脚尖点地又极速地蹿了上来！

  卫峰立马将秦明芳推开，然后眼疾手快地捡起了一旁不知道是哪名士兵掉落的短刀，扛下了凌寻骤然挥到面前的刀刃。

  秦明芳倒在一旁，一抬眼就看见这一幕，她着急大喊：“孩子，快停下来，别再伤人了！”

  凌寻没再像刚才那样给出反应了，她往自己的刀身上不断施力。

  她的力气极大，卫峰渐渐有些扛不住了。

  梁鸿升等人抵达现场的时候就看见这幕情景，现场的情况比他们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还要惨烈，所有人看着道路被尸体堆积，血流成河的场景，脸色都有些发青。

  梁鸿升正要上前去，司令部和丁一赶忙拦住他：“梁局，万万不可！您不能以身犯险！”

  卫峰那边坚持不了多久了，指挥部的部长还有其余几名部长纷纷上前道：“梁局，由我等上前应战吧。”

  梁鸿升点头：“万事小心。”

  这几人敬了军礼后，就闪身赶往战场。

  凌寻在与卫峰对峙的时候，就察觉到有几人往自己这边过来，她的目光往旁边斜睨了一眼，然后迅速抽刀往那几个人前来的方向发动攻击。

  凌厉的刀光气流挥过来，顿时让人感受到死神降临的气息，几名部长立马往两侧散开，指挥部的部长刚往旁边躲开，一抬眼，面前就多了道黑影，他双眼一瞠，一道锋利的斩击就落了下来。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刚才上场的几人就通通倒在了地上，众人捂着自己的刀伤，面色难堪。

  现在的凌寻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和这些人完全不是同个等级的，这方圆几里的建筑和树木都被她的斩击破坏成大片的废墟了，可她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将这些人击倒以后，她就闪身往人多的地方去。

  梁鸿升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一栋办公大楼前，通往这栋大楼的路上设置了多重炮台和武器，这些武器在凌寻进入射程后自动瞄准了她，‘轰’的一声，炮击响起，击中了往这边侵袭的人。

  见状，司令部的高层们原本难堪的脸色总算得到了一丝和缓，可下一刻，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就发生了，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凌寻在多重炮击下竟然安然无恙，甚至还挥刀将所有的炮弹都切成了两半。

  “梁局，我们赶紧从这里撤离吧！”高层们说。

  梁鸿升没回应，他转头看向丁一：“后援部队准备就绪了吗？”

  丁一点头：“已经准备就绪了。”

  梁鸿升收回视线，他看向前方将炮弹击落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人活捉！”

  凌寻将炮弹击落的同时，将这些炮台也一并破坏了，解决了这里的武器后，她看着前方一群身着军装的人，飞速地闪身过来，持刀朝他们发动攻击！

  “梁局！”有人惊慌大喊。

  这时，一张铁制的大网突然从天而降，将凌寻的身躯整个笼罩了起来，藏匿在四周的人立马将早已准备好的铁链紧紧铐上了。

  在铁网袭来前，凌寻就察觉到了，她立即挥刀击向这层网，可她的刀身刚接触到网面，就被一阵电流震了一下，刀刃顿时从手中脱落。

  然后就在这个瞬间，她被牢牢困住了。

  梁鸿升在通知卫峰上前线的时候，同时也让后援队的人准备了特制的锁链和铁网，就是为了在这里将凌寻的行动封锁起来。

  凌寻将双手搭在铁网上，下一秒就遭受了强烈的电击，她疼得往后退了一步。

  众人看着成功围困起来的凌寻，纷纷松了口气，有种虚惊一场的感觉。

  “梁局，我们快趁现在这个机会将她铲除了吧！”还有人在主张要除掉凌寻这个危险的存在。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将她留下来了！”司令部的那名老者从后方赶了过来，他敲着自己的拐杖，态度强硬道。

  原先一直主张不动用暴力血腥方式的高层们看着妖化的凌寻，也有人道：“梁局，您做主吧。”

  听到这么多让他除掉凌寻的声音，梁鸿升没出声，他看着被铁网困住的人。

  凌寻捡起了地上的刀，不顾铁网上的电流，她重重地挥刀砍向这层网面，电击让她的双手发颤，可她没有停下动作，一下接一下，挥刀的声音让人心惊，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撕破铁网冲出来似的。

  空气沉寂了下来，只剩下接连不断的挥刀的声音。

  “梁局，上面的电话。”

  丁一走上前来，他将手机递给梁鸿升。

  闻声，梁鸿升神情滞了滞，他将电话接了过来。

  上面的人通过专门的渠道已经获悉了除妖总局发生的事情，那端先是询问了情况，然后对总局拼死作战的同志们深表痛心，说到后来，对方道：“鸿升，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我们成立这个组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除妖，这是我们的使命。”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妖怪，我们都必须斩立决。”

  梁鸿升听着对方充满暗示性的话语，他默然了片刻，才说：“明白。”

  结束通话后，梁鸿升将手机递给丁一，同时说：“把我的枪拿来。”

  在场的人闻言，主张除掉凌寻的人都松了口气，另外一些人别开脑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凌寻在铁网内挣扎着，网面还当真给她劈开了一个洞，众人见状，纷纷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梁鸿升把自己的枪握在手中，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自从坐上局长这个位置后，进出都有警卫跟随，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摸过枪了。

  “梁局，要不我来吧？”有人说。

  “不用。”梁鸿升知道这一枪下去后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不能让任何人代劳。

  他想，正好慕川想要他的命也很久了，就连这次一起清算吧。

  梁鸿升将枪口抬起来，对准了铁网内挣扎的人。

  黎明已至，天渐渐亮了，大片的晨光从远山尽头升了上来，逐渐驱散了这个噩梦般的黑夜。

  砰——

  一声枪响过后。

  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