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胎记都这么会长...)
作者:槐故      更新:2023-05-07 11:03      字数:5444
  路况比季樱想象的还差。这段没有修水泥路, 雨水混杂着泥土,踩于其上,潮湿又泥泞。季樱趴在傅景深背上, 男人有力的指节放于她膝弯, 一步步, 走得缓又稳。但哪怕再慢,泥巴还是溅在了傅景深裤腿和鞋面。季樱环抱住他脖颈,纤长的眼睫低垂。她心跳得不快, 却一声声有力地敲击耳膜。季樱把脸埋在男人脊背, 深吸一口气, 从心尖升起一种回甘的甜。怕傅景深累着,她略松开手臂。傅景深却将她往上颠了颠,“抱紧一点,别掉下去。”季樱看了看身侧四处躲避水坑的陈榆, 听话地将手臂圈紧了他的脖颈。走在最前面带路的李老板回头,不由和季樱调笑:“季小姐, 你先生可真疼你, 路都不舍得让你走。”季樱脸颊微烫, 稍稍埋下头。傅景深却轻轻挑眉, 难得调侃一句:“疼老婆不是应该的吗?”李老板哈哈大笑, “是是是,男人对老婆都不好, 还能做什么事?”“两位结婚多久了?”前头还有段距离, 李老板找着话题拉家常。“哎,”李老板有些惊讶:“这才新婚呢?那就是谈了好些年吧?”季樱愣了愣, 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们从认识到领证也就两个月而已…傅景深却先她一步开口:“是,很多年了。”“我们从小定的亲。”傅景深微微侧首, 像是回答,又似在反问她:“难道不是很多年吗?”“哎。”李老板一拍手,附和:“还是娃娃亲啊,算呐,怎么不算?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季樱低眸,正从侧面看见傅景深微微上翘的唇角。她埋下脸,挡住同样上扬的嘴角。这一段路不长,走出几十米,就看见了村庄的雏形。后面的路况好了些,没有初始那般泥泞,不至于弄脏裤腿。李老板指着对面薄雾笼罩的青山,“瞧,那就是我们的茶山,是不是从这儿都能看见茶叶颗?”季樱抬眼,望见成片嶙峋绵延的茶山,山间怪石围绕,天边薄雾冥冥,美不胜收。她何曾见过这般原生态的山景,一时有些移不开眼。陈榆叉腰,语调有些忧愁地望着远处的山:“这山看起来就爬不动啊。”“不难爬!”李老板道:“这山里我们村民自己修了路,比刚刚还好走哩。”季樱一听,跃跃欲试地轻拍傅景深的手臂:“三哥,我想自己爬上去。”傅景深回头看她一眼,“你可以?”季樱抬起下巴,一字一顿道,“我,可,以。”傅景深失笑,将女孩放下地。跟着李老板,一行人沿着嶙峋的山路上山。雨后地滑,山上树枝石块错落,傅景深始终紧跟在季樱身后。看着女孩纤细到似乎随时能摔倒的背影,他按了按眉心。到此刻,终于设身处地地体会到了季家几位的心情。季樱走得慢,陈榆紧跟着李老板,和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季樱心情极好,边走还边回头,笑得像个叛逆心实现的坏小孩,“妈妈要是知道我在这儿,肯定会大惊失色。”傅景深视线注意着她脚下,闻言挑眉:“你很开心?”季樱想点头,又忍住,最终她眨眨眼,“你懂就行了。”一路走走停停,季樱细白小巧的鼻尖沁上薄薄一层汗珠。傅景深看了眼她脸色,“平时不常运动?”季樱撇开垂落在头顶的树叶,扭头:“怪不得什么?”傅景深迈步走到她身后,面不改色道:“一亲就晕,一碰就碎,瓷娃娃一样。”季樱脚底差点打滑,拉住树枝才稳住身形。她咬住下唇,嗔怒地看过去:“你别乱说。”“不是吗?”傅景深反问,又趁她不注意,一只手便将人捞起来抱起,“坐着别动,”“李老板在前面等着,我们得快一些。”看着傅景深随手就能抱起自己,走这么多路也不见一丝疲态,季樱戳了戳男人坚硬的手臂,心中轻声腹诽。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体力倒是不错。女孩正愣愣发着呆,一看就在走神。“三哥的体力很好。”季樱默默去掉年纪大的前缀。傅景深抱着她迈过陡石,去往李老板的方向,语调似笑非笑:“是吗——”尾音略微拖长:“你又没体验过,又怎么知道好不好。”……季樱憋着一口气,主动离傅景深远远的。她站在一株茶树前,听着李老板在旁介绍。每年从二月起,村里的茶农就陆陆续续地开始采茶,初始的春茶卖得最贵,也最好,后续的价格则一批批递减。现在已至六月,天蒙蒙亮时,茶农便要上山采茶,直到天黑。已经入夏,烈日高空下劳作,不可谓不辛苦。季樱听得入神,细白手指从葱绿的茶叶上拂过,开口问:“李老板,你想过未来该怎么办吗?”“石湾村如果只是给我们雨霖铃一家提供茶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季樱从山上往下望。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山间埋头采茶的茶农。“是这样啊…”李老板长叹口气,摆摆手道:“我就一村里汉,哪能有什么见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季樱拿起一根茶叶,放在鼻间轻嗅。确实如李老板所说,这里的茶叶地处高山,完全无公害污染,是上等的有机茶。她垂下纤长眼睫,良久,开口:“李老板,如果你信任我得话,可以和雨霖铃合作。”“或许在京城将会有更多的机会将茶叶宣传出去。”听罢,李老板表情动容,连连应声。下山时,李老板盛情邀请季樱一行人去家里吃饭。季樱不欲再麻烦他,却难敌李老板盛情,最终只好收了些山间土特产,才被李老板送出村庄。“三哥。”再经过来时的那段路时,季樱伏在傅景深脊背,低声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傅景深没有回答,反而问她:“樱花想要帮他们?”季樱点点头:“有点儿。”“要真的做起来了,或许不止对石湾村,甚至是整个徽州的茶农,或许都是件好事。”傅景深沉默几秒,淡淡开口:“私心里,我不想你管这件事。”“任何产业形成如今的规模,都有其中不为外人道的潜规则,打破规则,势必会遭来反噬。”“而且,你能和李老板合作已是诚意,没必要再替他考虑未来。”男人的话不带丝毫感情,倒是真的站在了一个理智的角度,冷酷地看待问题。季樱抿紧唇瓣,手指戳了戳傅景深的肩膀,闷闷不乐道:“所以说这么多,三哥也不支持我。”她压低声音,精致眉眼耷拉着,连声音也委屈了下来。傅景深脚步微顿,眉心跳了跳。正巧走到车厢前,他拉开车门,将季樱放进后座,自己也迈步上车。季樱偷偷看男人一眼,见他看过来,又连忙别过脸,状似不开心的模样。傅景深关上车门,目光慢条斯理地落在她轻轻颤动眼睫上。几秒后,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吩咐司机:“走吧。”季樱:“……”为什么他都没有哄她。她鼓了鼓腮。原本还不生气,这般之后,倒真的气闷起来。-轿车到达酒店时,时间已近中午。回到房间,季秘书早已为几人订了餐,分别送到房间。傅景深一进门便直奔浴室洗澡,季樱坐在桌前,托腮看着丰盛的午餐,时不时扭头看向浴室。嘴上说着疼老婆,实际一点也不疼。不但否决她的意见,还哄都不哄。季樱戳着米粒,并无多少食欲地叹了口气。正低闷间,突然,手机屏幕一亮,她垂眸看去,有数条消息涌现。今早一上午都在山上,季樱都没怎么看手机。一打开微信,闻玥的消息便首先跳出来。[嘤嘤!你火了!你都火到国外了你知不知道!我今早还看见我同学在给你点赞!]季樱:?紧接着,闻玥发了个视频过来,季樱点开,看到一段短视频。视频发布方是最近某个摄影大赛主办方。昨天中午,主办方发布了本次比赛金奖作品,而该作品正是肖杨给她拍的照片。侧脸被光影模糊,只留精致的轮廓,旗袍勾勒婀娜身姿,整个画面美轮美奂,连季樱自己再看,都愣了一愣。大概是古风音乐和照片相辅相成,一向只有零星点赞量的比赛主办发,一夜之间火了。到此时不过一天,该视频已经到达近千万浏览,两百万点赞,评论以秒递增。[不懂就问,这是仙女下凡吗?][新来的,不懂就问,是点赞就能把仙女抱走吗?][怎么有人连脸看不清,我都知道是美女啊,这气质也太好了吧!][快点,快点把人@出来,不然我就发疯给你看!(阴暗地爬行)(尖叫)(扭曲)(翻滚)…]……季樱平时不太刷短视频,也不怎么看这类的网友评论,故而陡然看见这些,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她回消息给闻玥:[我也没有露脸啊…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闻玥:[开玩笑,你我都认不出来,我这眼睛捐了得了。]闻玥:[还有,你身上那件旗袍,是去年季琛送的生日礼物吧?那件衣服全世界就这一件,除了你谁还能穿?]季樱咬着下唇,继续回复:[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不过以为是简单地拍几张照,怎会想到会有如今的结果。闻玥:[偶买噶,我的公主,你不愿意露脸,就没人能挖出你的资料,你真当你三哥和季家吃素的?]季樱从小就被保护得密不透风,连圈子里的宴会都极少参加,更何况被全网曝光。季樱握紧手机,稍稍定下心来。她继续滑动微信,在闻玥下方看到了肖杨发来的消息。而肖杨似乎觉得走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将视频转载给了她,并发了好几个庆祝的表情包。[学姐,现在全网都在找你是谁呢!][主办方已经联系我,还有很多机构,全都找上来了,问你愿不愿意开个账号][学姐,这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你要是愿意,肯定能火,说不定连进娱乐圈都没问题!]看着肖杨发来的一条条恳切的消息,季樱哭笑不得。她指尖轻点屏幕,回复他:[谢谢你的建议,但个人账号就不用了,我还没做好走红的准备]消息发出去后,左上角不停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好久,肖杨才重新发来了消息。大概是觉得文字说不清楚,他直接发来了语音。那头语气迫切真诚:“学姐,这次真的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学姐,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季樱安静地听着,垂下眼睫思考。直到身后突然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响。季樱回头,对上傅景深洗完澡后深邃潮湿的视线,指尖一松,下意识就把耳边的手机拿开。谁知,语音自动免提播放,肖杨的声音就这样响彻整个房间。季樱:“……”不知怎么,她蓦得有些心虚,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低头盯着碗里的米饭。身后传来轻而缓的脚步声,男人在朝她靠近,在她背后低低俯身,沐浴后的气息蒸腾着涌入她脖颈间,轻声唤她:“学姐?”“嗯?”季樱突然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静默几秒,她讷讷解释:“呃…上次那个学弟,他找我有点事情。”傅景深没说话,薄而干净的手指忽地探入她后颈,季樱眼睫一颤,连忙缩紧脖子,“三哥,你做什么?”“别动。”傅景深声音低沉,另只手来到她胸前,一颗颗快速解开她衬衫纽扣。季樱懵了,低呼一声就要去护住自己的衣襟,“三哥,你不高兴我可以解释,你不要…”傅景深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把将衬衫从她肩头拉下,雪白的肩颈和小片后背尽数暴露在空气中。下一秒,季樱感觉到他的指尖从后颈来到锁骨,激起阵阵颤栗。她听见他唤她:“樱花,你过敏了。”季樱一愣:“…啊?”她低头,果然在自己的脖颈和锁骨上看到了错落的几颗红点。“过敏?”“不然?”傅景深指尖捏住她下巴,有些好笑地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季樱:“……”她垂下眼睫,默默闭麦。“应该是山上的虫子和植物。”傅景深指腹抚上她后背玉白的肌肤,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还真是个金贵的瓷娃娃。”季樱窘迫地红了脸颊,侧头望向一边。傅景深长指拿起手机,“我给客服打个电话,让她送药膏上来。”另只手轻揉了下季樱的后脑:“你先去洗个澡。”季樱:“…哦。”她慢吞吞地抬步去行李箱里拿衣服,转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对着浴室的镜子,季樱看到自己从前胸到后背,都长了不大不小的红疙瘩,点缀在瓷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季樱忧愁地蹙起眉。…她不会留疤吧。直到浴室门被敲响,傅景深问她:“洗完了吗?”季樱:“嗯。”“那出来。”季樱忙拉上睡裙,扣上衣扣,“来了。”她侧身打开门,傅景深朝她轻抬下巴,指向床的方向:“先过去。”季樱愣在原地,疑惑地看向他。“我给你上药。”季樱耳根渐渐烫起来,细白指尖握紧睡裙轻薄的裙摆,最终,她抬步轻移至床边。“我需要做什么吗?”傅景深俯身,长指抽开她胸前的系带,低声:“你听话就好。”季樱眼睫轻颤地闭上眼。感觉到睡裙的从肩头缓缓落下,傅景深指腹轻捏了下她脸颊,“樱花,趴着,给我看看你的后背。”“前面的你可以自己上。”傅景深手指又抚上她下巴,轻轻挑眉:“你要愿意,我也可以帮你。”季樱闹了个大红脸,躲开他的手,转身就趴上了床,她捂住脸,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一声:“不需要,我自己上。”傅景深不再逗她,抹有清凉药膏的指尖,从女孩纤细的后颈,来到一对漂亮的蝴蝶骨。手指轻抚上时,蝴蝶骨轻轻颤动,晃动人眼。他继续拉着睡裙往下褪,直至露出整个雪白的脊背。大概因为害羞,女孩整个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季樱咬着下唇,忍住男人指尖拂过时全身的颤栗。“三哥,还没好吗?”傅景深手指来到她腰窝,声音缓而沉:“再等一会。”腰肢被碰得有些痒,季樱忍不住闪躲,却感觉到男人的清凉的手指始终摩挲在腰窝某一寸肌肤。“痒…”突然,傅景深视线微凝,指尖停留在女孩后腰那一寸粉红的印记。季樱蓦然想起什么,有些尴尬地垂眸,“那不是过敏。”小声补充:“是我的胎记。”“胎记?”傅景深轻声反问,手指再次抚上那一寸粉红。小巧精致,宛如一朵樱花。季樱连忙就要扯过裙子遮挡,却被男人拦住。她垂下卷翘的眼睫,眼尾染上薄红:“三哥,你别看了,不好看。”“不。”傅景深抬起深邃的眼,轻轻抚她眼尾,额头和她相抵,低低调笑着问:“怎么连胎记都这么会长?”“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