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从浴室里出来，邬星瑶正坐在床上看书，小猫咪窝在旁边睡着了，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把头发吹干。”

  “好……”

  左丘吹完头发，又杵在门口。

  邬星瑶叹气，下床，从柜子里拿了挑被子丢给他，“睡沙发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左丘抱着被子，乖乖到沙发上躺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不愿合眼，就怕一夜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就所剩无几。他总想给自己创造点希望，瑶瑶让自己进来了，还是有被原谅的可能吧！

  半夜三更，雨水渐少，能听见雨滴掉落在不锈钢棚顶上的声音，外面的路灯还亮着，没有窗帘，直接照射进来。

  小房子不大，东西也不多，可能再多一个人都显得挤。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靠阳台的地方还养了盆栽，嗅一下有草木的香味。

  左丘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的声响，立即闭上眼睛。几秒钟后，身上的被子被挪动了一下，展开盖住全身。他睁开眼睛，握住了邬星瑶的手腕。

  邬星瑶有被吓到，错愕地看着他。

  “如果你还不困，我们聊聊，可以吗？如果困了，我就……”

  “聊，想聊什么……”邬星瑶的话语很平和。

  左丘起身坐好，给邬星瑶腾出座位，停顿了很久，好像在整理他该怎么说好，然后才开口，“瑶瑶，我……对不起！我知道我当时说的话不对，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放缓语调，娓娓道来，“我知道我年纪大，比你大了七岁，明年就三十了，所以我一直不敢面对你，也没有信心。看到那个小男生在你身边，我吃醋了，他年轻，跟你年龄相仿，这是我比不了的。你又优秀，又努力，单纯善良，成熟稳重，我却幼稚、小气、老是惹你生气，总之有无数个缺点，我一点儿也配不上你。”他的视线久久地落在了她的侧脸上，跟三年前，相差无几，柔和，像天使般安静。

  “在我心里，一直是我配不上你。我每天努力一点，就是想更靠近你一点，因为你太耀眼，如果我在你身边不能发光发热，那么只会被别人吞噬。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喜欢的感觉，但是我知道，看到你时，我的心跳会加速。我是孤儿，不曾拥有爱，在你推开我时，我的心便凉了，很痛，慢慢建立起来的信心也消失了，开始做很久没有做过的噩梦了……”

  当听到对方真正的想法时，他心疼，被刀搅的痛。邬星瑶的经历，他了解，他却没能给瑶瑶一个足够的爱，反而是伤害了她。女孩子的心是脆弱的，不过她在职场上再强硬，生活中她依然是个孩子，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左丘搂住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也感受到了邬星瑶的脸上有滴滴泪珠滚落下来，他侧头，嘴唇亲吻着她，“……不要怕，未来有我爱着你。”他试探着把嘴唇贴近邬星瑶的，希望她不会拒绝。

  邬星瑶闭上双眼，没有拒绝的意思。左丘也就放开了来，双手无处安放也便继续搂着她的腰，完全没有接吻经验，吻得十分笨拙，几次咬到了对方，但是对方没有吱一声。

  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去了解对方更多。

  左丘从小由母亲养大，记忆里就没有父亲的身影。母亲总是跟他说，他的父亲在国外上班，他长大了就能见到。之后，他才知道，他的父母根本没有结婚，母亲是跟着父亲私奔离开了家，跟外婆外公断绝了关系。

  后来，父亲忍受不了这样艰苦的生活，便抛下了母亲，灰溜溜地逃走了。而此时的母亲已经怀孕，不想打掉，更不可能回家。就独自一人生下他，扶养他长大。因为他的户口问题，回去过一次，母亲遭受到亲戚们的群嘲。她也便再也不回家了。所以，他很听妈妈的话，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邬星瑶没有想到左丘的经历会是如此，一直以为他带给自己的感觉就是有些天生优越，应该会是在温室里成长起来的。

  “并没有，只是妈妈很伟大，给我营造了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对比左丘的母亲，邬星瑶便回想起自己的生母，两年前跟着伯母来闹事，真是天壤之别，着实心寒，这样的母亲，有与无，有何不同。

  “阿姨真好！”

  左丘清楚邬星瑶在说这话时，心里是有多羡慕，安慰道：“我妈妈就是你妈妈，她比起喜欢我更喜欢你，不嫌弃的话，顺便把我也收了吧！”

  邬星瑶笑了笑，“还需要我收吗？你自己就已经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左丘含笑，“那，可以结婚吗？”

  “现在说，太早了吧！”

  “不早了，我们已经认识四年了，我们互相喜欢四年了，四舍五入，就是我们相恋了四年了呗！”

  “一点逻辑都没有。不就是着急结婚嘛，阿姨逼的，我知道……所以你前段时间都在相亲？”

  “嗯，我妈是在逼我一年内就结婚，现在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左丘还是希望邬星瑶不要有太大压力，“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跟我妈解释清楚。”

  “不用紧张，没有不愿意，就是觉得太快了……”闪婚，她真的害怕，并不是不信任左丘，只是她对婚姻幸福没有给予过多的厚望。

  “没事，我们慢慢来。”

  “今天出现的那个女的，是你的相亲对象？”

  “嗯，我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觉得我跟她有戏。”

  “可能，你比较中央空调吧。”邬星瑶戳戳他的脸。

  近距离碰他，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今天我那样对她，是中央空调？”

  “之前呢，肯定送她回家了吧……”

  “只是出于礼貌，下着雨……你看到了？”左丘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邬星瑶撇开脑袋，“那天在校门口时，看到你的车驶过，注意到副驾驶座上有个女人。”她吃醋了，左丘的副驾驶座，除了母亲和她之外，还坐过其他女人。

  “生气了？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们畅聊到很晚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