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推断
作者:剑卒过河      更新:2023-05-08 03:08      字数:2156
  想到这一节,沈江浣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脚边,脚边森然的白骨和殷红的鲜血是那影卒门的‘七’留下来的,甚至于还有许多被布料包裹着的肉块。他缓缓伸出手,那掌心黯淡的印记在接近这些模糊的血肉时竟是迸发出刺目的翠光,当他的手掌浸透在鲜血中时,那股熟悉的暖流便从掌心席卷而来,这是在掠夺这血肉中仅存的生机。暖流顺着他的手心进入,渐渐传遍全身,刚刚的疲累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一扫而空,甚至于还有数不清的生机在其中转化成了灵气,开始在那颗金色丹田之中凝聚。渐渐的,地面上的鲜血已然干涸,而那一块块碎肉也萎缩腐烂,那印记刺目的光线也终于消减了下来,而沈江浣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凭空多出来一股极为浑厚的灵力,只是瞬间,他几乎接近了筑基中期的修为。“这……是‘七’的生机。”雨中的一袭白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刚沾染的鲜血已然消弭无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在那印记之上,却是沾染了一片猩红,但转瞬即逝,仿佛……在吸血。这番景象看起来极为诡异,仿佛那些传闻中凶残不堪的魔道法门,沈江浣看着地上无缘无故消失的血迹,知道那些鲜血中生机被自己剥夺,本体自然就随之化作水珠顺着雨水消散,看起来像是自己吸血,但实际上却仅仅是掠夺生机的手段罢了。“这……这是哪?”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沈江浣连忙转身一看,只见蔺宗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了,艰难的爬起身来,望向周围,自言自语道:“‘七’……‘七’呢?”“死了。”雨水中席地而坐的年轻人轻轻开口,仿佛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他看向远处的树林,那里面死寂的黑暗让他微微发怔,轻声笑道:“却不知是谁那么大的手笔,请来影卒门的刺客来暗杀我,真是枉他费劲了心血啊。”“我看这事高低和邹明那货有关系,指不定就是他搞的鬼!”蔺宗半响回过神来,不由得手舞足蹈大骂几声,但险些蹦开身上并未完全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道:“这刺客来刺杀你的,怎么刀尽往我身上插啊。”“兴许我皮厚吧。”沈江浣笑着打趣了一句,手指轻轻把玩着腰间的玉牌,目视前方,轻声说道:“此事兴许不是邹明所做,这些日子他刚受处罚,这时候有人对我动手,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怀疑邹明,他没必要冒这么大险,对我动手的此人,恐怕是对我和邹明都有仇恨在心,想要借刀杀人,又能除掉我,又能让邹明背锅,一箭双雕。”“不会吧,你是不是想多了?”蔺宗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由得疑道。沈江浣摇了摇头,重新将玉牌挂回腰间,打了个哈切,慵懒的靠在一块青石之上笑着说道:“邹明这人看起来傻不愣登,但其实城府极深,虽然他本人用的手段也很下三滥,但不会这么傻的让人都能看出来是自己做的,上次在妖林他在我手中损失了近百人,又亲眼见了我斩杀的筑基期修士刘鸿,这次又怎会只派一个寻常筑基期的影卒门弟子来暗杀我?而且邹明现在还在碧水潭闭门思过,此刻要是被怀疑上,绛阙门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蔺宗有些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这看起来没啥脑子只知道杀杀杀的沈江浣还有这样一面,只见那双桃花眼眨了眨,冲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摇了摇手中折扇笑道:“虽然现在依旧不知道是谁,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定然与我和邹明都有过节,由此,便可以去确定此人的身份。”蔺宗皱了皱眉,却是愁眉苦脸起来,道:“且不说邹明,绛阙门中与你有仇的可不少,再加上各大世家牵连,那就更多了,至于邹明,他平日里仗着修行甚高,在甘三院中欺压了不少人,你们俩加起来的仇人恐怕能把整个绛阙门包揽一半,如何去找?”“你是不是傻?”沈江浣揉了揉蔺宗乱糟糟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手将折扇插到腰间,笑道:“你见过谁因为点小仇小怨的便费尽心机致人死地的,能出如此阴毒计谋想要一箭双雕之人,绝对与我与邹明都是血仇,而且这样大的阴谋不会是一个人做出来的,而应该是一些与我素不相识的世家,这样算下来,单单是能对我下手的不出五指之数,那若是能找到这几人中何人与邹明有仇,便不是可以水落石出了吗?”一边说着,年轻人伸出手指,在青石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五个名字,赫然就被手指深深刻入石壁之中,他一边写着,一边念道:“张家张火一系,当日在那蝠洞被我害死的,还有李家子弟和刘家子弟,哦对,还有当时在废墟之上被我斩杀的朱家子弟朱。启。”“这……那你要如何知道这些人和邹明有仇没仇?总不能跑去问吧,不说他,这一个个可都是你的死仇。”蔺宗本就听不大明白,此刻更是混乱,问道。“以我自己,或许很困难,但你莫忘了我是哪里的人?”沈江浣拂袖而起看向远处,在那山涧上不远,便是记史阁,他回头看了一眼蔺宗,轻声笑道:“记史阁中,有所有弟子一入门便留下的证案,只要是绛阙门弟子,入门所做所为都会被记载入册,除去当时在妖林之中和在一些隐蔽地方,剩下所有人在发生的事都有人所见所记,而邹明从入门一来与何人做过什么,也自有自的证案,过去一查,什么都明了了。”“这……”蔺宗脑子有些发懵,他甚至不知道是从何处开始,一步步推断过来,真相就这样简单的水落石出了,他一副惊讶的神情看向沈江浣,问道:“你这本事从哪学的?”“这要学什么,多听点书就行了。”月光下的俊美白衣男子又坐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靠在青石之上,闭着眼睛笑道:“等你听个几十遍宁老头他讲的《仙家奇案录》,这些便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