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瑟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脑子一抽跟了上来。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成熟的早，六岁以后就再没有跟着感觉做事的习惯了。

  很明显的，原因就在前方，他侧着身子利用身体优势挤到了女孩的身后，伸手拉住了头顶的拉环。

  女孩低着头，一头不长不短的披肩发垂在肩上，散发出一股幽香。她个子不矮，站着几乎到戴瑟的鼻子，还是穿着平底鞋。

  戴瑟垂眼看她，女孩的皮肤很白，挺翘的鼻梁像承载着月光，纤长的睫毛呼扇呼扇，让戴瑟想起她刚才往后看时的眼神，迷茫无措，楚楚动人。

  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女孩的曲线更加明显，真是——又纯又熟。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他一眼，可随后脸就红了，又转过头去，睫毛一阵抖动。像是鼓足勇气要发威的兔子，临了又害怕，还没怎么样先自己垂下了耳朵。

  戴瑟想笑，其实往她胸口瞄，也只是想看她的胸牌，谁晓得她没有别胸牌，谁晓得，她又那么吸引人。

  车子到了一站，女孩随着人流下了车，戴瑟下车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已不知闪到哪里去了。

  嗯……

  那天戴瑟又等了辆车坐回去，回到家后他就用手机开始查，看附近都有哪些中学。

  杜毓突然打来电话，戴瑟这才想起今天把他抛在公交站的事，紧了紧眉心接起。

  “喂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吧，几节课而已。”杜毓在那边说，“107根本不到你家，以为我不知道啊。”

  “看到个熟人。”戴瑟说。

  “是看到个美女吧！”

  戴瑟扬了扬眉，随后坦然，“是。”

  “呵，少见啊。”杜毓说，“以前在学校校花撩你你都不为所动，我当年还佩服你是个狠人呢。”

  戴瑟没说话，点开微信给杜毓发了个照片，“你看看这是哪个学校的校服，初中的还是高中的，是以前你教的那所中学吗？”

  “不是吧，中学生？”

  杜毓说着点开看了看，就只是一个背影照，而且还不完整，是从中间照的，从腰部到裙尾。

  “啧，你这够变态的啊，你怎么不照裙底呢。”杜毓说。

  “我只是想照她的衣服，角度不允许照全而已。”戴瑟说。

  杜毓呵呵两声，然后说：“这不是我那个学校的校服，不过看熟成这样，肯定不是初中的啊，是高中生啦。”

  戴瑟觉得也是，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把照片撤回了，他可不想杜毓这个猥琐男存着这张照片。

  “啧，你至于吗，老子喜欢御姐你不知道？谁跟你似的变态，竟然惦记高中生。”

  杜毓说完又提起找戴瑟代课的事，戴瑟随便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搜索附近高中时戴瑟指尖突然一顿，把屏幕暗灭端详起自己的脸。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从八岁起，他就把虚伪狡诈运用的炉火纯青，只为博得孤儿院阿姨和学校老师的好感。他当然也不纯情，初中的时候，因为同班一个高壮的男生欺负他，他就故意接近那个男生暗恋的班花，最后那傻大个醋意上头揍他时，不但被老师抓住，还被班花找了她的校领导老爸，彻底把男生踢出了学校。后来他假装惧怕那个男生不敢再和班花交往，让班花彻底恨上了那个男生。可谓杀人诛心。

  上大学时不接受女生的爱意，主要也是因为他承担不起恋爱所需的时间和费用，对他来说活着和文凭更重要，而且他还没不要脸到像杜毓那样，靠女人出钱。

  如今去常去的酒吧，他偶尔也调戏一两句那个大胸女经理，听她巧笑倩兮的娇嗔几句，也和酒吧里前来搭讪的美女搞暧昧。

  但是，做这些事的时候，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可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如今一想到今天公车上的女生，只是想到自己喜欢她，想接近她，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

  仿佛恶魔要染指天使时的那一瞬间羞愧。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