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过去接你？”戴瑟放缓了些口气问。

  “不用，我马上就能到。”温蕴忙说。

  “坐上车了吗？反正我现在在路上，没有的话可以过去接你。”戴瑟说着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温蕴出了什么事，放心不下开了车要去她家。

  “不用，今天，”温蕴咬了咬唇，“今天有司机送我。”

  “那好，我在家等你。”

  “嗯嗯，老师再见，路上小心。”

  “你也是。”

  挂了手机，温蕴坐在马桶上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她俯下身朝两边看了看，嗯，还好没人。她立刻站起身开门出去，气场又立刻回来。

  走出卫生间后迎面碰上两个女员工，正说笑的女员工立刻站直了跟她打招呼。

  温蕴只“嗯”了一声就走过去。

  这个时间去坐公交车太慢了，温蕴在车上换好了装扮，就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往戴瑟家去。路上有些堵，到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温蕴特意把车停的远远的，背着书包跑进小区时，见戴瑟正在楼下站着。她一愣，而后低着头小跑过去。

  “老师。”温蕴叫了一声。

  “吃饭没有？”戴瑟问。

  温蕴这才想起今天都没顾上吃晚饭，她本来想说不用了，可戴瑟见她迟疑已经猜到了，向旁边示意说：“走吧，我也没吃，这边的小店饭食味道都不错的。”

  说完就转身走向旁边亮着灯的一个小店。

  温蕴把书包放下，坐在戴瑟对面，小店里暖黄色的灯光倒是显得挺温馨，她看菜单点了份炒河粉，戴瑟点了份炒饭还有一盆汤。

  饭上来，温蕴尝着味道果然不错，她累了一天，吃起来胃口格外好。

  戴瑟才不紧不慢拿出筷子，拨了拨炒饭问：“喜欢吃牛肉吗？”

  “唔？嗯。”温蕴点点头。

  戴瑟就把炒饭里的牛肉块夹到温蕴碗里，肉切的算小块，他就不紧不慢的一块块夹。

  “老师不用了。”温蕴说。

  “没事，反正我不爱吃肉。”戴瑟说，“我不知道现在青菜炒饭里也放牛肉了。”

  等挑的差不多了，他才拿出勺子慢慢吃。

  温蕴眨眨眼，“老师你这么瘦还不爱吃肉啊。”

  “嗯。”戴瑟垂眼专注吃着饭。

  温蕴又吃了两口，看看他，“吃肉才能长得壮壮的。”

  说完还伸出自己的小臂给他看，“看，我就爱吃肉，我胳膊上有肌肉。”

  在健身房练出的小臂肌肉确实不唬人，戴瑟扬了扬眉，点点头，“嗯，那下次替老师搬书。”

  呃……

  戴瑟给温蕴盛了些汤，是海鲜疙瘩汤，看汤面飘的油有些重，戴瑟就也没喝，温蕴的饭很快吃完了，戴瑟放下筷子时，盘子里却还有很多米和肉。炒饭的肉味太重，他有些受不了。

  “老师你好浪费哦，”温蕴看了说，“为人师表怎么可以这样啊，也不带头节俭。”

  戴瑟愣了愣，随后又慢慢拿起勺子，一点点吃那些剩下饭，艰难地咀嚼着。

  温蕴看他皱着眉头像吃药似的，忍不住也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他的饭吃，随后说：“挺好吃的呀，怎么你吃不惯？”

  温蕴不是没吃过好的，可她都觉得这里的饭味道不错，不至于难以下咽。

  戴瑟咽下口中的东西，低声说：“我只是我吃不惯肉。”

  说完把旁边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漱一漱嘴里的味道。

  温蕴一愣，“老师你是素食主义者吗？”

  戴瑟摇摇头，“不是。”

  他皱了皱眉，似乎在想怎么说。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戴瑟说，“那边的饭菜里没什么油腥，所以我那时做梦都想着吃肉。后来的十几年也都是在缺肉吃的环境里度过，一直到大学时有一年我得了奖学金，那时打工也存了些钱，就一个人去食堂点了几分肉菜，全是肉。”

  戴瑟说着叹了口气，“吃到一半就觉得有些不适了，可是不想浪费，就全吃光了，当时不知道，长时间不沾油腥的肠胃是受不了那样的，结果回去后就开始吐，一夜都没睡成。可能是那一夜的感受太坏了，之后对肉就没了胃口，再吃起来还会觉得恶心。”

  戴瑟边说还边扒拉着盘子里的饭，努力压制着反胃的感觉。

  盘子突然被抽走，戴瑟抬起头，见温蕴拿着盘子正扒拉着他的剩饭吃。

  “吃不下我吃，我正好没吃饱。”温蕴三两口把剩饭吃完，又把半碗汤喝进肚，满意地说：“嗯，饱了。”

  戴瑟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哪就轮到你吃剩饭了。”

  说完转身结了账。

  温蕴打着饱嗝和他一起上楼，进电梯时戴瑟突然想起来，“对了，昨天你送来的粥是在哪里买的，怎么我在网上搜不到一样包装的。”

  “老师你喜欢吃？”温蕴问。

  “嗯，那个粥的肉味倒是不重，但是很香，吃着没那么痛苦，你别送，告诉我在哪里能买到就行。”

  温蕴想了想说：“那个包装的已经买不到了，但是同样牌子的，配方和这个也差不多。”

  之前送戴瑟的那些，是温俞专门生产出来在客户内部送的，温蕴吃的也是那种，那样的成本高一些，外面也买不到。

  “嗯，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两人出去走向戴瑟的家，温蕴若有所思。

  看时间不早了，戴瑟也就先没让温蕴抄规定，只让她默写了《蜀道难》，温蕴默写时，他就在一旁给她批改作业。

  温蕴交上默写结果时，戴瑟也看完了卷子，问她，“这卷子上的题，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吧。”

  温蕴小声说：“我有请教过别人，但都是自己写的。”

  戴瑟放下卷子，“我是你的老师，有什么问题也该请教我，只要我没课，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来问，如果我正上课，下课后会打给你。”

  温蕴赶紧点头，“嗯。”

  戴瑟拿起卷子又放下，幽幽看向她，“你该不会，还有别的老师吧？”

  温蕴猛摇头，“没有……只是问了下邻居。”

  戴瑟这才“嗯”了一声，把卷子改完递过来，扫了眼默写结果，点了点头，“全对，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