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瑟一到家就立刻收拾起了房子，还有一点时间。收拾桌子的时候他发现了个没见过的纸袋，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温蕴落下的。

  他提起看了看，纸袋是纯黑色的，上面没有任何字样，里面是一个黑色的丝绒盒，他掏出打开看了看，盒子里是一只男士手表。

  戴瑟觉得这肯定是温蕴要送人的礼物，忙拿出电话打给她，刚好问问她到哪儿了。

  “老师，我今天得晚点过去……”

  温蕴拉了一半的裙子拉链，正光脚站在地上，以一种十分搞笑的姿势接电话。

  “我不是催你，”戴瑟忙说，“你有个东西落我这里了，是个手表。”

  “……老师你刚发现吗？”温蕴舔了舔嘴唇。

  “怎么了，是不是耽误你事了，要不我现在给你送去？”戴瑟说着又抓起外套准备出去。

  “不是……那是送你的。”温蕴低声说，“我怕当面送你不要嘛。”

  哎……裙子拉链卡住了，真倒霉。一只手拉不了，温蕴试着用肩膀夹着手机然后拉下套装裙子拉链。

  “今年的教师节我都没送你礼物，算是补上的，老师你看看喜欢吗，我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你戴肯定好看。”

  “你不用送我的。”戴瑟看了看纸袋，无奈地说，心里却有点小喜欢，这说明小丫头平常还想着自己。

  “那你都说今后免费给我补课了，我为什么不能也送你点东西？你先看看喜不喜欢嘛。”温蕴的口气很期待。

  戴瑟又拿出表盒打开，手表的样式很简约，带点复古情调，表带是柔软的鳄鱼皮。戴瑟不太懂，他这人平常也不讲究穿戴，拿出来看了看，问：“很贵吧这个？”

  “不贵啦。”温蕴说，“你先戴上试试。”

  “手表有什么可试的。”

  戴瑟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拿出来戴在了手上，确实很合适，这个样式平常戴也不夸张。

  “嗯，挺好的，表带也舒服。但今后你不许买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戴瑟说。

  “好我知道了——”温蕴终于拉开了拉链，把裙子一踢。

  “要不要我去接你？”戴瑟问。

  “不用啦，一会儿我就去，我好想看看你戴上的样子，要不老师你现在拍视频发过来给我看吧。”

  “不行，要看过来看。”

  “哼——”

  温蕴撒了顿娇，赶紧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换好，提上书包开门出去。

  容旭已经来了，正在客厅摆弄画板。

  “这就出去了？”他挑挑眉，看着温蕴换好的行头，“你这样……能不能解释一下？”

  “你管得太多了，”温蕴并不看他，走到门口换这鞋，“而且你下次不用来这么早，素素还没放学回来。”

  “我不早来，连见你都难。”容旭叹了口气，“这跟我们之前说的可不一样。”

  “那没办法，我每天就是这么忙，我可没说过在妨碍自己生活的情况下配合你，”温蕴说，“再说了我付你薪资的。”

  温蕴说完就开门出去，她和容旭也算熟了，他基本天天都过来教素素画画，只是，他的眼神让温蕴很不喜欢，好像总想看透她一样。

  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画她，什么都要画，吃东西要画，刚洗完澡披着浴衣走过也要画，有时候真挺让人不自在的，要不是因为素素也在旁边跟着学画，温蕴早就不耐烦了。

  唉，还好有瑟瑟在，每天上班办公累得身心疲惫，回到家还有素素和容旭，也只有上课这几个钟头，和想到瑟瑟的时候，能让她心里一轻，嘴角不自觉荡漾出笑意。

  坐车到了戴瑟家，一进门温蕴就拉着戴瑟的手要看他戴表的样子，随后就眼睛发亮难掩惊艳的神色。戴瑟虽然一副无奈的样子，实际心里早乐开了花。见她上课时老盯着自己，嘴上敲打着，嘴角却一直没放下来过。

  “对了，回孤儿院的话我带点什么比较好啊？”温蕴突然问。

  “嗯？”戴瑟从她的作业里抬起头。

  “你不是要带我一起回去吗？”温蕴托着腮认真想着，“我在想要给孩子们带什么。”

  戴瑟抿了抿唇，“你能去就好，不用带什么，他们现在不缺吃穿了。”

  “话是这么说，总要有点礼物嘛。”温蕴说。

  戴瑟想了想，“那就巧克力好了，不用多，我给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了。”

  “嗯……好。”

  戴瑟又说：“那里有挺多先天有缺陷的孩子，有些智力不健全，但是他们都只是小孩子，你别怕。”

  温蕴忙摇了摇头，“不会，我中学的时候还去福利院做过志愿者呢。”

  戴瑟点点头，“嗯，那边的条件，比不上这里的福利院，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温蕴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老师，你能给我讲讲你以前在那里的事么？就当课间休息了。”

  戴瑟的眼神立刻躲闪起来，咳了一声，他实在觉得那没什么可讲的。很多时候他自己回忆起来都会觉得狼狈，羞耻。

  “其实也没什么，在那里日子挺无聊的，没什么可讲。”咬了咬嘴唇，他又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出他有些抗拒了，温蕴也就不再问。一直学到晚上九点，戴瑟带她下去吃了宵夜，小区外的小摊子馄饨还是很好吃的，两人一人一碗吃了个精光。往回走的时候，温蕴看见街边的糖葫芦突然走不动了，戴瑟就给她买了一串。

  平常温蕴是想不到吃零食的，也不爱吃甜，可和他在一起时就什么都想尝试了。刚走两步又买了块红豆饼，结果红豆饼吃了一半就嫌甜，糖葫芦也只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戴瑟刚替她吃完红豆饼，一边念叨她，一边还是接过糖葫芦去。

  “你把倒数第二个那个海棠果剩给我，我还要吃那个。”温蕴一边嚼着一边说，唇边还沾着红琥珀似的糖渣。

  可她说晚了，戴瑟刚巧把那粒咬到嘴里，听言懵懵地抬头看她。

  温蕴眨眨眼，突然凑过去把他嘴里衔的果子接过来。

  嗯，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