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我爸他……”素素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涌上来，“他身体不好，会不会在监狱就……”

  “好了，”温蕴忙说，“我会想办法的，比起让他多坐牢，那些债主肯定还是想要找回损失，明天我就去见他们，做好还债计划，只要他们肯不追究，法院那边肯定也能轻判。”

  “可是那么多钱，”素素咧了咧嘴，她也知道小姑姑和父亲没有经济牵连，不该轮到她，“我是我爸的女儿，这件事要负责也是我。”

  “你还小，就先别想这些了。”温蕴说。

  素素突然看看戴瑟，说：“不是说巨茗还愿意和我爸原来那几家工厂合作吗？如果不卖那几家厂子，是不是还能用来赚钱？”

  “那几家工厂是你继母名下的，”温蕴叹口气说，“她现在只想尽快卖了国内所有的资产变现，但是不会拿钱去救你父亲。”

  戴瑟想了想说：“其实可以跟她谈谈，她人在国外，工厂肯定也维持不下去了，这时候低价从她手里买下，那几家工厂还能创造更多的效益。”

  素素眼里亮了光，“我去跟她说，我有温睿的电话。”

  “不急，”温蕴说，“这会儿他们那边还是凌晨呢，明天我联系她。”

  吃完晚饭，温蕴知道戴瑟开了一天车累了，让他到后面和素素坐着去，她来开车。

  戴瑟很会安慰小姑娘，说了一路，到家的时候素素情绪已经好多了。

  “一起上去吧，今晚就住这里。”温蕴说，她不想这么晚了戴瑟还得赶回去。

  戴瑟点点头答应了，一到家里素素就简单洗漱了下钻进房间，轮到温蕴和戴瑟洗澡，温蕴说：“节省时间，咱们一起洗吧。”

  她真是出于节省时间的原因，这会儿已经太累了，戴瑟也没忸怩，接过温俞给他找的毛巾就走了进去。

  浴室的淋浴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拥吻。自从上次久别分离后，温蕴从没觉得如此想要他。

  “别怕，”戴瑟说，水流顺着他英挺的鼻子线条不断留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在一起。”

  温蕴的身子微微颤抖，明天过后，她可能会成为负资产，明天过后，她将要背上更重的压力。她曾想过，该不该让戴瑟也和她承受这样的压力，她的要强让她把自己包在坚硬的壳里很纠结，如今却被他的一句话击溃。

  她哭出来，踮起脚尖想再度吻住他，身子却猛地被抱起，戴瑟脸上显出攻击意味，把温蕴抵到墙面上。

  温蕴努力控制着自己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戴瑟今天格外的强悍，比他那天在酒店还要强悍。而且这次她不是被累瘫了，是真的有种被猛兽衔于口中的战栗。最后忍不住哭了，戴瑟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攻势却更猛了。

  最后就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蕴站都站不稳了，被戴瑟抱着上了床，缩在他怀里，既想亲近他，又防备他。

  第二天温蕴睡过了头，一睁眼顾不上洗漱，就抓起电话给素素的继母打过去，她也表明了，自己买这几家工厂是为了救温启林，希望对方不要漫天要价的太过分。实在不行，她可以把自己公司名下的工厂全面改成巨茗需要的。

  素素的继母想了想，还是同意了，给了个相对低的价格。温蕴送了口气，立刻通知常助理让她准备好后面签约的文件。

  戴瑟端着三明治和一碗粥进来，温蕴立刻抓起被子挡住点上半身，“她同意把工厂卖给我了，比我自己改造自家工厂成本要低。”

  戴瑟点点头，把床上小桌支开摆上早饭，“你先吃，我待会儿就去趟巨茗，保证你接手工厂后就把订单拿给你。这个合作是我负责的，咱们今后可又多了一层关系了。”

  戴瑟边说话边用热毛巾擦着温蕴的手，然后把汤匙递给她。

  “先给我拿件衣服好不好，对了素素呢？”

  “早就吃过饭上学去了。”戴瑟自己舀了勺粥送过去。

  “我要衣服。”温蕴用手抓着被子说。

  戴瑟眯了眯眼，突然丢下勺子扑了过去，好一会儿后，才喘息着直起腰放过温蕴，给她拿了件衣服。

  “那我去巨茗了。”戴瑟说，他还有学校的工作，办事得抓紧时间。

  温蕴嘴里塞满了三明治，说话不方便就猛点头。戴瑟在她鼓鼓的腮帮上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走出门去。

  “禽兽。”温蕴冲着他背后小声说，然后立刻往被子里缩了缩，怕他听见这再回来。

  下午温蕴就在公司会议室约见了温启林的十几位债主，先给他们看了温俞近些年的盈利状况，然后和商量还债计划。

  债主们虽然都是一肚子怨气，可他们也清楚，温俞和温霆早就分家了，温蕴没有义务还这笔钱，温启林就是把牢底坐穿都弥补不了他们的损失，还是抓住钱最合算。

  从下午一点一直到晚上七点，温蕴和他们十几个人说的口干舌燥，但好在最后他们也都被说服同意温蕴的计划。毕竟如果不同意，温蕴大可以甩手不还，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等一下。”

  温蕴和十几个债主往会议室门口看去，见素素背着自己的小双肩包跑进来，神情坚定地说：“加上我的名字吧，这钱本就应该我来还。”

  “素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

  “小姑姑，”素素定定看着温蕴的脸，“我知道我现在很没用，可你没有义务完全负担这笔债务，求你了，加上我吧，我将来肯定努力赚钱，能还多少是多少。”

  见素素都要哭了，温蕴叹口气，“你现在还未成年，你的心意姑姑领了，但加上你不合适。”

  素素张了张嘴，可最终没说出什么，小嘴又瘪下。

  温蕴叹口气，先让法务部的人把合同发下去，然后又对素素说：“其实你说温俞和温霆没关系，是不对的，原本我也以为爷爷把让姑姑和你父亲分别负责温俞和温霆，是怕我们任何一方赔光祖业，直到姑姑看到你父亲如今这个境况，才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思，他其实是想让我们两个互相扶持，在有一方陷入困境或一意孤行时，另一个还能拉一把，只是姑姑没有早体会到他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