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旭微微皱了皱眉，“我不打算再跟她继续，只是想起以前有些感慨而已……你说她跟我以前那样，什么意思？”

  素素耸耸肩，“就是互不负责的交往咯，你们所谓的恋爱不就是如此，两个享乐主义的人遇到一块儿，什么责任都不想负，一个口口声声用情至深，却从没想过给对方一个名分，眼看着她因为年华逝去每天焦虑。一个在你面前口口声声说爱，一回头就和别的男人结婚去了，你们谈的哪门子恋爱？我宁愿一直单身，都不想像你们一样！”

  素素说着把喝空的酒罐扔进垃圾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回房去。

  容旭忙起身扶着她，“你不能喝就不要喝，这才一罐啤酒就站不稳了。还有，感情的事你不懂，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素素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没成功，仰着脸说：“我怎么不懂，是你们这种人骗自己骗的自己都相信了，还想骗我们小辈。什么感情？她那个突然就冒出来的结婚对象是怎么来的？结婚这事能是短时间内就敲定的吗？不就是骑驴找马找来的！你们那算什么感情，她跟你睡在一起，一边和要结婚的对象聊婚礼的细节。你不在意，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也不配在意，而且你是那个占便宜的，可以不负责任睡人家的未婚妻。可细想想你也没什么可得意的，自己不结婚，谈恋爱的时候连要求对方忠诚都不能，那种被阉割的感情有什么资格称之为爱情，笑死人了。”

  素素心里的火彻底让酒给拱了出来，她之前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顺溜的说出这番话，容旭定定看着她，突然叹口气，把她扶回书房，知道她已经醉了。

  一进书房才发现这里很小也很乱，睡觉的垫子放在地上显得很简陋，他却睡着她的床。

  他站着犹豫了一会儿，虽然觉得素素不该睡这里，可他也睡不下去啊。正想着，素素已经撑不住滑在了垫子上，揪起被子盖上，就发出轻微的呼声。

  容旭看着垫子上的素素，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儿，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前女友或者他追求的女人在同样的情况，他肯定宁愿自己苦一点也不会如此委屈对方，昨天晚上，他宁愿牺牲了自己的睡眠，就为了听那些自己根本不关心的诉苦，而那时候，素素就睡在这里的垫子上。

  容旭蹲下身，轻轻叫了素素一声，素素皱了皱眉，含糊地说：“别吵，想做什么自便，别叫我我要睡觉。”

  容旭摸摸鼻子，唉，今晚她真是他的虚伪粉碎机，叫她有什么用呢，有本事拿出行动来。

  容旭弯腰把素素抱起来，用脚勾开门把她送到卧室的床上，一股水蜜桃的味道钻入鼻子，容旭低头看看，素素身上穿了件印着唐老鸭的大体恤，这会儿躺在他怀里显出虽不突出但青春洋溢的曲线，她一直是这样，仿佛长不大。

  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喝了酒红扑扑的小脸，容旭心里涌上一股怜惜之情。自己好像一直都很忽略她，这次回来要不是翻电话本都快忘了她了，可她总是小尾巴似的保持对他的崇拜，这么多年了，再次见他的时候依旧那么热情，那么自然的把好的让给他，委屈自己睡那个垫子。

  哦，说到垫子，容旭想到那垫子周围堆满了书和杂物，最后决定睡沙发。

  “那晚安了。”他对着熟睡的素素说，帮她关了灯开门出去。

  第二天素素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床是如此的舒服，还是睡卧室好啊。

  她大大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容旭来了，坐起来开门出去，见桌子上已经放了早餐。

  “醒啦，洗洗脸吃饭吧。”容旭把热好的牛奶放下说，“我看你冰箱里只有速冻的东西，就叫了外卖。”

  也是奇怪，素素不见容旭的时候惦记他，这会儿看见他的脸心里就闷闷的，她已经不记得昨天喝醉后说了什么，就只是觉得心里有股子气憋着，散不出。

  垂眼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包亮的像她以前画的水粉画，她对那流着黄的煎蛋和薄薄的培根也不感兴趣。揉着眼睛说：“楼下有卖早点的，这边的油条和豆汁儿不错的。”

  容旭撕面包的手顿了顿，“哦，我吃不惯那个，下次单独给你买吧。”

  素素没说什么，去洗了把脸，然后拿了个碗倒点麦片进去，过来把容旭热好的牛奶倒进碗里，撕下面包蘸着吃。

  “今天我不用去出版社了，想到处走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容旭问，有点期待素素双眼晶亮地抬头看他，然后要跟去。

  以前她就是这样的，哪怕只是当小尾巴，也很满足。

  “你不约朋友一起逛？”素素嘴里塞着食物说。

  “嗯——”容旭想了想，他是打算约的，可是还不清楚朋友们能不能来。他这边的几个熟人都已经有了家室，现在跟他玩起来很不方便，剩下的就只有前女友罗茵了，可总不能叫她。

  容旭知道，只要他稍微不坚定，就肯定会和罗茵再度陷入亲密关系，罗茵离婚后分了不少财产，应该是不会再想结婚了，可问题是，他对罗茵已没有了当初的渴求，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不想再揪扯不清。

  “要是没人陪你，我就带你四处逛逛，给你当导游，”素素说，“要是有人陪你，我就在家画画。”

  想起以前那些总是被他忽略的出行经历，素素对这次出游真的不感兴趣，无非就是他和朋友大聊特聊，去让她不自在的场合，一天下来都让她觉得自己很次要。

  以前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所以也甘于卑微，如今她也是个大人了，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听她这么说，容旭突然也没兴致了，淡淡地说：“你要是累了就在家吧，我也不耽误你的工作时间了，正好我也累了，休息一天也好。”

  素素已经把麦片吃完。起身拿着自己的碗回厨房，不一会儿又出来，把家里的脏衣服都收集起来扔进洗衣机，回头问容旭，“老师你有没有什么要洗的？”

  容旭张着嘴站起身，他的衣服都是送去干洗店……不过水洗也不是不可以。

  他拿了两件衣服走到洗衣机旁，看见里面两个贝壳样式的可爱内衣有些犹豫，还是素素过来一把抓过给他扔了进去，然后倒洗衣液开洗，一边又打扫起卫生间。

  “你如今……倒挺能干的。”容旭看着仔细刷马桶的素素，一时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他记得以前素素和她一样，乱丢东西等着阿姨来收拾。

  “毕竟自己住嘛。”素素很自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