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总这样也挺无聊的。”容旭说，“作品上也好久没突破自己了，甚至想过休息一两年。”

  “你现在在漫画界都无人超越了，还说这种话。”素素翻了翻白眼。

  容旭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不是假谦虚，是真的有些累了。”

  心目中的女神，比如说罗茵，得到了也就是那样了。这世界上还有许多让他着迷的女子，可是热火烹油的激情过后，往往只有无尽的空虚，有时候他也在想，这世上怎么就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把他的眼睛和心一起填满。

  素素打了个哈欠，她有些理解容旭，她自己最近也有些迷茫。

  “你到底是不是失眠啊，怎么看着比我还困。”容旭说。

  素素立刻打起精神，“就是又困又睡不着才难受嘛，你也不给我讲故事。”

  “你以为我是你，有那么多傻故事可讲。”容旭笑，“说真的，在外面的时候我有时还会想起你当初讲的那些故事，觉得蛮好玩的。”

  以前学画画的时候，素素想的故事都很无厘头，而且傻傻的。常当笑话给容旭讲，但是她却不甘于画这种风格的漫画。

  “我还记得你跟我讲的那个熊猫的故事，”容旭回忆着说，神情很柔和，“从前有两只熊猫，总是聚在一起密谋，它们听说自己住的地方有宝藏，约定一起找出来。它们每天挖啊挖，把住的地方的每寸草皮都掀起来看了，可是什么都找不到。两只熊猫很气愤，天天听人类说什么这里有‘国宝国宝’的，怎么它们就挖不到那个国宝？”

  容旭说完就忍不住笑了，素素有些尴尬地扯扯嘴唇，她以前去动物园，见有两只熊猫一直在一处石墙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每次她去都是如此，就好像在寻宝一样，她便想到了这个故事。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傻。

  容旭看着发呆的素素，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其实你也和那两只熊猫一样，总是寻寻觅觅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却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宝。”

  素素耳朵一阵发痒，定定看向他，容旭笑了，鼻尖几乎挨上她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可爱？”

  素素眨了眨眼睛，看着容旭闭上眼睛要吻过来，突然脑子一热把他推开，自己忙起身下床。

  “我回房睡了。”

  素素穿上鞋要走，容旭撑起身子问：“那个床垫，真的很重要？”

  素素低着头，知道容旭应该早看透了，讷讷说：“也就半年前才买的……”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身后传来容旭的轻笑。

  这也太尴尬了！素素倒在书房的充气床上蒙上被子翻滚，恨自己演技不够，心理素质不高。

  而且……她刚才干吗要推开容旭呢，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对了，他刚才那些话，是不是在逗自己呢？

  素素把头露出被子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最后颓丧的放弃了，算了算了，先睡觉，睡饱了才有精力思考。

  她还真的睡着了，第二天被编辑电话给吵醒，接通后把电话放在脸上，闭着眼嗯嗯啊啊地应着。实际上根本没听进去什么，她困的时候，什么都进不去脑子。

  等答应完了挂了电话，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刷牙刷了一半才想起，编辑刚才好像说是要给她办个签售会。

  素素赶紧漱了口跑出去要再打电话问清楚，迎面碰上容旭，他伸手抹掉她唇上的牙膏泡沫，低声道：“小冒失鬼，急什么？”

  素素脸一红，把他推开跑回书房，打电话再确认一遍。还好编辑已经习惯她了，没好气的又把内容说了一遍，还说正在给她看签售地点。

  “我不能不去吗？”素素说，“你知道我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的，就让读者在心里把我当成女神不好吗？”

  “你也配提这俩字，快把你那花点点内裤脱了，换衣服到社里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素素很不服气，她内裤上明明是大嘴猴，不过她毕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挂了电话后很快换了衣服要出门去。

  容旭正好也要出去，打着领带说：“我送你吧，我租了辆车。”

  经过昨晚的事，多少有些尴尬，路上素素坐在副驾驶席基本没话。她一直没掩饰过对容旭的崇拜，可是对喜欢还是遮掩的很到位的，昨天那算暴露了吧？

  “我的事可能下午才办完，咱们晚上再一起吃饭？”容旭说。

  “……随便。”素素舔了舔嘴唇。

  素素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容旭突然叫了她一声。

  “啊？”素素回头。

  容旭眨眨眼，“约好了，晚上见。”

  素素脸红，可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下车跑了开去。

  编辑小刘和她是老熟人了，两人商量事常伴随着插科打诨和互损。今天见素素跑过来，一脸嫌弃地说：“瞧你那春心荡漾的样子，路上看见帅哥了？”

  素素咳了一声，没接茬，只是问：“在哪儿签售啊？别是太远的地方吧。”

  “这不是找你来商量嘛，”小刘编辑撇嘴，“地方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气氛也得合适。”

  “我估计我没啥粉丝来，”素素说，“不用选太大的地方，否则到时候空空的太尴尬了。”

  小刘编辑甩给她一份单子，“你自己看吧，这个月本市签售会比较多，好的场地也轮不到你，就这些了。”

  素素看了看，不太满意，“怎么在商场里啊，气氛有些不合适吧，这个咖啡厅也……有点浮夸。”

  素素想了想，抬起头问：“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蛮合适的，要不我先自己联系一下，可以的话就你们去谈。”

  “什么地方啊？”小刘编辑问。

  素素在手机地图上找到给小刘编辑看，她咬着手指，“这个我好想听说过，你先问问吧。”

  素素翻出自己的借书卡，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个懒懒的男声，“喂？”

  素素赶紧表明身份，然后说了自己的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说：“好啊，地方借你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