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树文选修中医课，出了教室就瞧见孙子曦在不远的柱子下站着。两手插兜，四十五度看着窗户，是挺好看的，怪不得小女生都喜欢他这个款的白面书生。

  可惜了，他看着碍眼。

  聂树文就知道孙子曦是来找自己的。要不然他能抽空来这教学楼，实验室的门槛都快被他弄平了，就那孙小艾到的地方，他跟个狗似的。

  “有事儿？”聂树文拽了下书包，挪过去。

  陈闵之觉得他站在原地比较好，万一打起来，容易误伤，他站得远还能喊个保安什么的，安全，大家都安全。

  孙子曦也懒得装了。

  上下扫了聂树文一眼，就这么个全身上下不足五百块的公子哥，还真挺让人操心的。

  “有点儿。”

  “你下午有事儿吗？我想找你吃个饭。”

  孙子曦是分两次把话说完的。

  他说话慢吞吞的，很斯文，要不是眼睛里的冷淡加蔑视，聂树文还挺愿意和他好好说话的。

  “孙小艾去吗？”

  聂树文觉得他都来了，那还装个屁啊。

  “不去，就咱俩。”

  孙子曦很简洁，还推了下眼镜框。

  啧，还真是书生。

  “哦，那就约后操场呗。”

  孙子曦点了点头，“也行。”

  转身走了。

  陈闵之看着孙子曦走了，才跑过来。

  “他和你说啥了？”

  聂树文笑了下，“吃饭。”

  吃饭？这俩吃什么饭？炮杖吗？

  ————-

  “不是，吃饭，怎么在操场啊？”

  陈闵之进了后操场，有灯，不过有些角落光线不亮，朦朦胧胧的。

  聂树文站着看了一会儿。

  朝着一个黑漆漆的角落就过去了。

  陈闵之凑近了才瞧见站着个人，是孙子曦。

  “那什么，咱们去那边吧，这儿蚊子太多了。”

  没人听他的。

  聂树文卸了肩上的书包。

  同款插兜。

  “说吧。什么事儿？”

  额……

  “那这样，谁输谁退出。”聂树文说的。孙子曦没意见。

  陈闵之看愣了，聂树文全程没还手，这货不对头啊！

  孙子曦后半截才反应过来，那时候聂树文脸上已经挂彩了。很明显，左脸颊的地方都肿了。

  聂树文从地上爬起来，笑了下，“我输了，我退出。”

  孙子曦气的跺脚，退尼玛！聂树文你个神经病。孙子曦想往他脸上再招呼几下，忍住了，抬腿用膝盖顶了聂树文的肚子。

  陈闵之还没把人拉开，就冲过来个女的。

  “孙子曦你有病吧！”

  孙子曦傻眼了。

  他猜到聂树文弄一身病肯定要去孙小艾那里告状，装可怜，可没想到被孙小艾这么快就看了现场直播，他最后那一下子，是真气极了，用了力气，这下好，像实打实踢在自己身上。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小艾，你听我解释，他刚才说……”

  孙子曦有些慌，前言后语一通说，伸手去扒拉孙小艾胳膊，被孙小艾推了一把，“说什么？说你为什么打人？”

  孙小艾这头想和孙子曦理论，那头聂树文唔了一声，陈闵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反正听着挺疼的。

  孙小艾懒的理孙子曦了，“先送他去医院。”

  孙小艾瞪了孙子曦一眼，“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孙子曦好委屈，不是，话是他说的。

  聂树文这头是真的爽，低着头笑了一下，小孩儿，你还嫩。

  聂树文笑完就只顾着装疼，装较弱。

  陈闵之觉得聂树文倒噎气的声儿有点大，孙小艾把忍扶起来，聂树文就挨在孙小艾身上，太重，孙小艾只往下倒。

  陈闵之想帮忙来着，想了想，额……还是算了吧。

  陈闵之懂了，给聂树文竖个大拇指，来这儿之前他在操场那会儿，划拉手机是给孙小艾发微信来着。

  说那话激孙子曦的时候他往后头看了一眼，那时候孙小艾应该就到了，跑过来时间刚好。

  聂树文眼睛好，孙子曦后差点。

  聂树文被人打了。

  被孙子曦打。

  这个认知让孙小艾觉得有点倒胃，孙子曦平时看着挺文质彬彬的，怎么打一个病人呢。

  “疼吗？哪里疼？”

  孙小艾声音真好听。

  聂树文就只管哼哼，“没事儿，他也不是故意的。”

  陈闵之就觉得聂树文就是个绿茶。

  这话说的，太绿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