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井水和河水，两条路走，好的哇？”柳米米下车，把车门关上。站在路边警告陆其轩。

  陆其轩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陆其轩心里没什么波澜，反正现在答应和以后答应是两码事情，井水犯不犯河水这件事情，压根就不是井水的问题，万一地壳板块有自己的意愿呢？那能怨得了谁呢？

  陆其轩看见柳米米进了单位大门就开车走了。

  万事就这么凑巧。

  陆其轩开着车从柳米米单位上班的途中，车坏了。

  陆其轩今天出来的时候因为觉得开一辆价格好的不如开一辆价格低的，所以就开了一辆自己不经常用的车，经常用和经常不用的车之间的区别在于，有些车里面是有油的，有些车里面是没油的，有些车里面是油不满的。

  这个陆其轩今天开的这辆车就属于里面有油，但是也不是那么有油。

  一开始陆其轩还以为是车真的坏了。但是后来才发现，是没油了。

  陆其轩只能把车停在原地，找人。

  ————

  柳米米接到陆其轩的电话是在自己上楼之后的五分钟，这个时间，柳米米甚至只是打开了笔记本。

  柳米米没接。

  陆其轩又打了过来。

  柳米米又没接。

  陆其轩又打了过来。

  这次柳米米接了。

  主要原因是，柳米米觉得一两次打电话，可能是没事儿找事儿，但是好几次打电话，万一是真的有事儿呢？

  柳米米虽然是觉得陆其轩有些烦，但是也没有觉得陆其轩就不配得到人的帮助。

  “有事儿快说，没事儿我挂了，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不用上班，家里就有金山银山的。”

  陆其轩站在车子外面，看路边得草坪，里面有几只蚂蚁在搬家，或者是在玩。

  “我车子坏了。”

  陆其轩说话的时候还蹲下来看蚂蚁。

  柳米米就觉得自己白好心还觉得他可怜，“你少胡说，你那一辆车的轮胎都能比得上我一年的工资，还能坏了。你是拿车当玩具呢？”

  陆其轩觉得这个逻辑不是很通，“贵不一定就质量好。”

  柳米米不和他瞎扯了。

  给挂了。

  陆其轩又打过去。

  柳米米还是没接。

  三次后柳米米接了。

  陆其轩明白了，柳米米手慢，三次才能接到电话。

  “你还有事儿？”柳米米明显开始失去耐心。

  “真的，我车真坏了。”陆其轩看了看蚂蚁。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真的？”

  “真的。”

  “呸，你要是能把车整坏了，我姓名倒着写。”

  “那倒也不至于。”

  “没事儿，不要给我打电话。掏不起电话费。”

  “我给你冲电话费。”

  “不用。”

  陆其轩听柳米米又要挂电话。

  “等等等等等，姐。”

  陆其轩在那头开始喊，柳米米听见了，没吭声，也没挂电话。

  看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我车倒是没坏，但是就是没油了。”

  陆其轩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少骗柳米米，毕竟车子没油了和车子坏了，结果都一样。

  都开不了。

  没油更惨，釜底抽薪。

  零件好管什么用？还不是要整体一起走，又不是搬运工。

  “你又骗我？”柳米米觉得这个好像还靠点谱。

  “真的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油了。”

  “那现在怎么办？”

  柳米米不开车，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你过来接我？”陆其轩试探性问。

  柳米米觉得瞎扯。“我还在上班，肯定过不去。这样，你打电话叫人来接你？别的人呢？你爸妈。”

  柳米米觉得陆其轩又不能只认识自己一个人，他还认识别人啊，叫别人来不就行了。

  “我爸妈比较忙，也没空。”

  “你还认识别人吗？你朋友？啊，对，聂树文。”

  陆其轩这时候觉得认识太多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树文不也要上班来着？他今天有手术，更出不来。”

  柳米米就觉得有点儿道理。

  “那……

  ”

  陆其轩以为柳米米要答应了。

  “那你等在原地，等你爸妈，聂树文下班了去接你。你就当是在幼儿园，等家长来接，一样的道理。

  ”

  然后柳米米把电话挂了。

  陆其轩都没反应过来。

  柳米米挂了电话，刚才一开始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了，没油了？没油了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油啊？又不是开采石油的公司，而且给她打和他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不是一样的吗？都是一个胳膊两个腿，见到交警要掏本儿的人，没油了找拖车公司啊？

  陆其轩一个常年开车的人，能不懂这些？

  后来柳米米就明白了，陆其轩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他就是想叫自己当回家长，去接他。等着吧，她没这么大的儿子。

  幼稚！

  弟弟还是弟弟，长不大。

  耍心眼都耍不到天衣无缝。

  ————

  陆其轩这头忽悠柳米米没忽悠成，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蚂蚁，叹了一口气，给自己秘书打电话。叫秘书过来处理这个车的事情。

  自己做公交车去上班。

  先说陆其轩这头没有进展，陈闵之那头还在养孩子，孙小艾这边……

  孙小艾不是去医院上班了吗？然后和聂树文在一个办公室。但是到底论呢，聂树文不爱说话，孙小艾没时间说话，所以两个人在混了一个月之后还不是非常熟悉。

  正好孙小艾放年假，聂树文也放年假。然后两个人就更没联系了。

  孙小艾打算出去旅游，聂树文本来就是想呆在家里睡觉休息的，但是无意之中看到了某个旅游公司的旅游广告，也决定去旅游。

  事情就是这么巧。

  兔子：我觉得其实不是巧合，就是你闲的吧？

  作者：不是啊，旅游公司是我开的吗？

  兔子：是的。昨天我还看看你从里面进去聊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作者：……小小年纪不要说谎好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进去旅游公司然后又出来了。

  兔子：不是哪只的问题，是你这样明目张胆往一起搓和两个人真的好吗？你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最起码你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啊？

  作者：当事人们，你们有意见吗？

  聂树文：我没意见。

  作者：小艾呢？

  孙小艾：啊？我？我……我听树文的。（娇羞状）

  兔子：我闲的，看你们这样撒狗粮。

  作者：就叫你不要妄自揣测当事人的意见，你不听。

  看！事实就是事实，即使是我硬搓和两个人，他两个人要是撮合不到一起也不是白搭？

  兔子：你还不考虑胰腺癌给我搓和一只白白胖胖的……

  作者：来！我们开工！

  兔子：……

  你开工就开工，拽我耳朵干嘛？拽长了你赔啊？

  旅游团一共五个人，加上导游和司机，七个人。

  导游是一个本地人，会说好几门外语，司机是外地人，带着比较浓烈的外地口音。

  孙小艾听着像是南方的。

  “这个旅游团平时没这么少的人，就是现在淡季，所以人比较少，要是平时的话，人其实挺多的。”

  孙小艾不喜欢太多的人。

  因为人少，所以车也不是那种大巴车。

  孙小艾上了车才发现里面最靠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睡着的人，帽子盖在脸上，看不清人脸。

  他旁边有一个姑娘，前面有一个空位置。

  孙小艾坐了前面的位置。

  基本上，孙小艾都一直在东张西望，车外面的风景其实也挺好的，就跟走马观花一样，随便看看也是好的，整日里在医院科室里面，就是一堵墙也看出花儿来了。

  孙小艾没注意后面的人。

  聂树文只是想换个地方睡觉休息，但是没想到醒来之后前面坐着个人，看后脑勺就是个熟人。

  孙小艾还侧着脸看外面，聂树文就辨识出来了，这货不是之前和他在一个办公室的某人吗？

  姓孙来着？

  孙小艾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踢了一脚，紧接着有人说对不起。

  聂树文腿太长，刚才睡着的时候不用活动筋骨，自然随便放着，现在醒了，就觉得有点僵硬，懂了两下，没想到碰到前面的椅子靠背，正好踢到了孙小艾的凳子。

  孙小艾扭过头去看后面的人。

  因为光线比较暗淡，所以没认出来。

  “没关系。”

  孙小艾把头转过去了。

  聂树文：……啥意思？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作者：不是，她眼神不好你不知道吗？

  聂树文：她眼神不好难道不是应该你知道我不知道吗？

  作者：那你现在知道了。

  聂树文：为什么不给她戴眼镜？

  作者：没预算，你自己给她买吧。

  聂树文：……

  聂树文还以为孙小艾不想认出来自己。

  两个人就都没说话。

  聂树文本来也不是话很多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之前不是提到聂树文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了一眼聂树文见他醒了，就和他闲聊。

  “你是不是又一次来这个地方？”

  聂说文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不是头一次，来这里干嘛？

  要是不是头一次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来呢？也用不着非得报个旅游团啊？

  有瑕疵。

  作者：不是，人家姑娘就是搭个讪，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又不是逻辑课。你也不是考试。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一些。

  聂树文在听到作者的劝告之后，回应了小姑娘：“第一次来这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作者：你这就说完了？

  聂树文：不然呢？我不是应该就这件事情发表一通演讲吗？

  作者：不是演讲不演讲的问题，人家姑娘问你这个问题是为了和你说话，你这算什么呢？回答了问题之后就没有下文了，这不是闹着来吗？难道你自己觉得自己还挺幽默的吗？

  聂树文：倒也不是幽默不幽默的问题，就是你的这件事情，有什么好幽默。那我都说完了，还要我怎么样？

  是我的答案不够完美吗？

  作者：你好歹往下问一句，你呢？这样子对话才能进行下去嘛。

  聂树文：为什么要进行对话？我现在就只想休息。

  作者：……那你回去睡觉吧？再见！

  聂树文：旅游团的费用给我退一下呗？

  作者：退不了。

  聂树文：那我就在这里休息。

  作者：……这是旅游团，是需要你多动的地方，不是休息室，需要你躺着。

  聂树文：我车里睡觉比床上睡的好。

  作者：行吧，你爱咋咋地。出门不要说我认识你就可以了。

  聂树文：不认识是假的，认识是真的。

  作者：……兔子你能不能教他一下基本的社交理论？

  兔子：什么？吃萝卜的方法……这玩意不是天生的吗？有什么好教的？不会啊？

  不会买两根胡萝卜，自己啃一啃就会了。

  作者：……我可以申请退出吗？

  作者：不行。你走了谁来做作者，就这一群这些人。

  作者：那行吧，既然有人规劝与我，我会委曲求全一下好了。

  聂树文虽然觉得作者的方法不是很靠谱，但是还是很自然得……躺了回去。

  聂树文就把帽子扣在脑袋上，睁着眼睛。

  旁边的小姑娘还想跟他说话来着。

  见他说回去了，就没再说什么了。

  孙小艾看了一会儿风景。

  就听到导游说到了。

  到了就下车吧。

  这种流程是既定的。

  孙小艾下了车，站在空地上伸了一下懒腰。

  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双大长腿。聂树文的腿其实不是特别特别特别的长，主要是靠别人的衬托，才显得非常的长。

  聂树文下了车，帽子扣在脑袋上了，终于。

  孙小艾认出来了，这不是那谁谁谁吗？

  其实孙小艾一开始压根没想起来是谁，就是看着挺帅的。这也不能怪孙小艾，最主要的原因是，聂树文每天在医院的时候就穿着一个白大褂，作者桌子前面，还带个口罩，谁能看出来帅来？不过就是靠自己的脑补罢了。

  今天聂树文换了一身衬衫，还穿了一件西装裤，所以看起来就很帅了。

  孙小艾没认出来聂树文是正常的，认出来聂树文完全是因为看见他的发型了。

  发型和眼睛上面，都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最主要特征。

  聂树文人长得好看，但是头发不太多。

  聂树文：嗯？

  作者：你不要着急，坐下。没说你头发少。

  聂树文：那你是什么意思？

  作者：我的意思是……

  聂树文虽然人长得好看，但是头发不多……主要是高度矮，不是密度的问题。

  聂树文：那叫头发不多吗？

  那叫头发不长。

  作者：不长，整体算下来不就是不多吗？体积和面积都不多啊？

  聂树文：……要不是看在只有一个作者的份上，我真想投诉你。

  作者：你可以的。

  聂树文的发型的讨论暂时到此为止。

  孙小艾就是看见了这一头不是很高，但是看起来还算浓密的头发的时候，认出来这货是自己认识的人。

  然后联想到了聂树文小朋友。

  然后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谁谁谁谁吗？

  但是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叫谁了。

  孙小艾：我其实知道他叫谁。只是作者不允许。

  作者：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呼应你们俩不太熟？

  孙小艾：不熟可以完全认不出来啊。

  作者：认出来说明你聪明，认不出来说明你笨。你自己选一个吧？

  孙小艾：……你这选择题让我怎么做？就自己盲选呗？那我还是认出来好了。

  孙小艾很热情打了招呼，很巧妙问到：“你也来玩啊？”

  聂树文点了点头，“孙大夫比较有闲情雅致啊。”

  孙小艾觉得很愧疚：“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聂树文觉得这货应该不是失忆，连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孙大夫真幽默。”

  孙小艾觉得自己是演不下去了。

  孙小艾：不是，我就是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你能不让我演失忆吗？看着很傻，而且还容易穿帮。你看，被人看出来了吧？”

  作者：那是你演技不行，不是我的方法不好。

  孙小艾：我觉得你的方法也不好，我演失忆，万一聂树文的职业病犯了，开始给我治病怎么办？他好歹是个大夫。

  作者：术业有专攻。

  孙小艾：他人聪明，什么都懂。

  作者：那你是别人家的主角，我们家主角什么都不懂。

  聂树文：你说什么？你是在挑战我的专业吗？

  作者急忙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我的意思是，你这不是不懂胜过懂吗？

  聂树文：等你写完，咱俩约一架。

  孙小艾：为什么不现在约？

  聂树文：现在约，今天就没法发布了，我就没法完成出场了。

  孙小艾：哦，有道理。

  那作者你快写，写完了打一架，我给你俩镇场子。

  作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要打架，不提倡打架，没必要打架，最好不要打架。

  孙小艾觉得自己记不起来聂树文的名字这件事情非常对不起聂树文，毕竟人家都记得你的名字了，你还记不起别人的名字，这就是你单方面不对了。

  所以作为一个好孩子，孙小艾决定发个信息问问别人。

  就在自己办公室的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办公室那个坐我旁边的男大夫，就头发很短，人长得还不错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群里有人回答：聂树文。

  回答人：聂树文。

  孙小艾抬头看见聂树文的手还在手机界面上，就把手机藏在身后了，很尴尬笑了笑：“手滑，打错了。”

  聂树文把手机收起来，拿在手上转手机。

  孙小艾就觉得这也不怕掉吗？

  聂树文回以笑容给孙小艾：“啊，我知道的。我也是手滑，刚巧看到了信息，就回复了，你不要多想。”

  孙小艾不多想，不多想到连现在的事情都不太想去想。

  孙小艾：作者你出来一下，这些都是什么破事儿？你确定你不是在报复我吗？

  作者：我有什么可报复你的。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没有。

  孙小艾：什么东西是你有我没有的？

  作者：额……作者的名称。

  孙小艾：……谁稀罕啊。

  聂树文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您好，聂树文。树木的树，文字的文。”

  孙小艾这辈子都没见过用蚊子的蚊做名字的，这人真是个怪人。

  作者：不是，你耳朵听好了再说话，这个是文字的文，四声，不是轻声，文字！不是蚊子…服了你了。

  孙小艾：你早说嘛。我就说什么人取名字这么奇葩。

  作者：明明就是你奇葩好吗？

  两个人做过介绍，算是认识。

  聂树文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孙小艾就问：“这位是？”女朋友？看着还挺配的。

  小姑娘很自然得挽了一下聂树文的胳膊，笑道：“哦，我们俩……”

  并和聂树文对视一秒，然后笑着看着孙小艾，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们俩不认识。”

  然后咳嗽了一声，把手放下来了，顺便顺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作者把小姑娘拉到一边：你什么情况？上来就挽人家胳膊。

  小姑娘：是你说的我要是来配合你的话，可以和我偶像合照的嘛。

  作者：那聂树文也不是你偶像啊。你偶像不是陈闵之吗？

  小姑娘：那我现在还偶像还不行吗？

  作者：……你能在专一一点吗？

  小姑娘：我很专一啊。

  作者：你都换偶像了，你还专一。

  小姑娘：你看我再喜欢帅哥这个环节还是很专一的。

  作者：……你跟导游哥哥呆在一起，不要乱跑，没事儿不要瞎晃。

  小姑娘：……导游哥哥不是很帅，我可以跟着聂树文哥哥吗？

  作者：不能！你聂树文哥哥一别的活儿要做，你跟着比较碍事儿？

  小姑娘：那我就离他一步远可以吗？

  作者：不行，你又不是影子，一步干嘛？

  小姑娘：那就是不让跟着呗？

  作者：对喽，你去那边玩，行吧？小屁孩。

  小姑娘：……

  话说这边就剩下孙小艾和聂树文。周围的人都已经围成一圈开始看戏了……不是，都开始散成一圈开始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了。

  然后……孙小艾卡壳了。

  她有点儿想不起来自己要干嘛来着？

  孙小艾：剧本给我看一下。

  作者：剧本……不是你随机发挥吗？

  孙小艾：……你能靠点谱吗？

  怎么感觉在耍我？

  作者：我没有在耍你，但是确实是到目前为止，我就是一个故事的搬运工，剧情发展全靠你们自己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