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大成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全部快步迎了上去，李英文和王向荣他们也同样并不例外。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有什么比确定李成功是生是死的消息更加重要。林飞和老刀也是如此，赶忙走到了医生的身前。“医生怎么样？”李英文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明显很是紧张。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刻有人甚至都摒住了呼吸，气氛变得极为凝重压抑。“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摇头叹了口气。听到这句话，别人不知道如何，林飞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身体一晃，眼前这一刻竟然有种发黑的感觉。幸亏黑铁和卫东方两人一直跟在林飞的身边，见状赶忙踏前一步将其扶住。“董事长……董事长……”老刀更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泪水瞬间从眼中滑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这位昔日辽城道上声名最盛的狠茬子，这一刻哭得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对于老刀来说，李成功不仅仅是他的恩人，更像是他的父亲。他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而且在这种大环境下，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像其他那些辽城道上的大混混一般全部都被抓进去，一切都可以说是李成功的功劳。所以除了救命之恩，李成功对老刀还有实打实的再造之恩。而且老刀向来都是个重义气的人，自从跟了李成功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发誓将自己这条命卖给对方。可没想到，李成功竟然就这样突然离开了世间，这让老刀一时间当然无法接受。哪怕就算之前他在告诉林飞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却依然还是承受不住那种打击。此时不少人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情况下自然都要有一个反应。林飞却已经没心情去关注这些，深吸了口气之后，勉强站稳身体，可脑中却依旧乱成了一团。他当然也想过李成功这次走不出急救室，因为不管是上官慕云还是老刀都说得很清楚。按照医生的判断，李成功这次抢救不过来的几率不说是百分之百，至少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医生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力而已。所以林飞也同样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一直期盼着有奇迹发生。可惜的是，这一次奇迹并没有出现。那个和在他辽城监狱一起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好友，就以这样的方式撒手人寰。最让林飞难以接受的是，他连李成功的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之前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虽然看了几眼，但那毕竟算不上真正意义的见面。而上次去探监因为意外也没有看到对方，这意味着两人当时在监狱大门处的道别，竟然就是永别！一想到自己还答应对方，待得李成功出狱之时亲自来迎接，然后好好的把酒言欢，林飞就觉得心里一阵难言的悲痛不停涌起，堵得他甚至喘气都有些吃力。此时林飞的脑海中已经全是当初两人在监狱时的点点滴滴，感觉就仿佛是在昨天发生的一般。就算林飞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已经很多，而且不乏惊心动魄，可这一刻却也有些失魂落魄。以至于被黑铁和卫东方两人扶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林飞都浑然不觉。生离死别，向来是世间最难接受也最不想接受的事情，但偏偏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脱。算起来，李成功已经不是林飞送别的第一个故人。先是吕神农，然后便是丁大鹏……但是，在这两人离世的时候，林飞虽然也同样伤心，却也不像李成功这般刺激来得那么大。毕竟他和吕神农以及丁大鹏相识的时间都并不长，从认识对方到对方离世，最长的都没有超过一个月。可他却和李成功在一起朝夕相处了整整两年，而且因为监狱环境的特殊，他们两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相互扶持和鼓励。至少，林飞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没有一个好朋友可以在一起说说知心话，那段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林飞就算能够最后挺下来，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在某种意义上来，林飞一直拿李成功视为自己的患难之交。更何况，在他处于之后，遭遇人生前所未有的剧变和低谷，也正是李成功对他伸出援手，将他从深渊里面拉了出来。之后他所拥有的一切，严格来说都和李成功脱离不了干系。因为没有上官慕云送来的聘请书，林飞恐怕现在还一直在为给母亲筹钱治病而苦苦挣扎之中。那种情况下，林飞也许早就因为铤而走险对陈风和祁红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活得人模狗样。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直都在琢磨着如何回报离成功的恩情。正因如此，所以在明知道自己被动卷入一场惊天大局之中，方天豪颠覆了李成功在他心中的印象之后，林飞也一直都没有直接拍屁股走人，只是想着等看到李成功之后，当面问个清楚，让对方亲自来释疑。而现在，他的那些疑惑，已经注定得不到答案。至少，从李成功嘴里得不到了。“林总，您身上还有伤，先回去休息吧。放心，只要有我在，董事长的后事一定会操办得很好。而且上官小姐也很快会赶回来，某些人就算再想不用心，也不敢做得明目张胆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刀那已经开始有些嘶哑的声音将林飞终于拉回神来。毕竟是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老刀已经恢复了一些，虽然眼圈还是通红，但至少不再像一开始那般魂不守舍。林飞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倒是想帮点忙，可有些人肯定不会同意。此时李英文等人已经在开始张罗李成功的后事，这位李家长子的脸上虽然也还挂着一抹悲伤之色，但就算戴着眼镜，也遮掩不住那双眼睛里面散发出来的兴奋和激动。很显然，李成功的去世对于林飞和老刀这些人来说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并非如此。“林总，您说这个白眼狼怎么看起来没了老子反而还挺高兴呢？李董事长该不会就是这小子给害死的吧？”这时，黑铁突然瓮声瓮气的开口，听得林飞和老刀两人脸色都是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