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作者:将欲晚      更新:2023-05-11 06:02      字数:3418
  “得让她们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太子妃的亲娘,谁才是皇长孙的亲外祖。”说到这,小霍氏便有些为难,自从上次在崇礼寺被云簇瞧见之后,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太子说的,太子竟是连东宫都不让她踏进了。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每次去都说太子妃不便见客,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去了。小霍氏将这话添油加醋地说给章裕升听,章裕升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去处理,你静等着太子来请你便好。”第52章 离京最近, 整个皇宫的氛围都很紧张,因为太子妃快要生了。太医院算好的预产期就在月末,接生嬷嬷早早住了进去。可谁也没想到, 就在将到临产期之前,太子妃忽然病倒了。太医院的太医轮番上阵为太子妃诊脉,可是谁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病症。这一日, 章宁杉挺着肚子倚在床头,太医照例为她请了平安脉, 捋着胡子一脸愁容, 章宁杉看他这表情就已经明白了。她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 “先退下吧。”其实, 说是大病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每天都很虚弱,做什么都没有力气。若只是几天这样倒也还好, 但若是始终如此,很可能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没有力气生产, 若是那样的话,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这样的日子持续了约有三四日, 直到宫外几位命妇进宫, 探望太子妃,有个人见她如此萎靡不振, 便提议请法华寺的法师来看看。太子实在没有头绪,只能病急乱投医地请了法师来, 没想到法师只来看了一眼便说,太子妃身边没有亲近之人,需要一个生过孩子的血脉亲人在身边压一压。没办法。太子妃身边生过孩子的,就只有她的母亲, 小霍氏一个人。因此,次日,太子便亲自到安乐公府,请了小霍氏进东宫,陪伴太子妃左右。直到太子妃生产。外人听来,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是当这个消息传到云簇耳朵里的时候,她却是老大不高兴,差点将手里的茶盏扔出去。沈慕正好在此时进来,见她柳眉倒竖,忙将她拦下,问:“这是怎么了?”云簇才不想说,她指使刚刚进来禀报的下人,命令她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于是那婢女便从头至尾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沈慕听完,挥手示意她先退下,房间里只剩云簇和他两个人,沈慕坐到云簇的身边,抬臂一拉,将云簇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到底在生气什么?”沈慕问。云簇见他听完还不明白,更生气了,她使劲推了推沈慕的肩膀,不想让他抱自己,鼓着脸颊瞪他:“你是故意的!”她生气道:“嫂嫂和小霍氏一像没有什么母子情分,如今却有法师来说这样的话,可怜这件事原本便是一桩算计,小霍氏不过是想拉近和嫂嫂的关系,借着嫂嫂肚子里的皇孙来稳固他们的位置罢了!”她说到怒火最甚时,还使劲拍了拍桌子。沈慕连忙握住她的手指,替她揉了揉发红的手掌。“说便说,这么作践自己的手心干嘛?”云簇拧着身子去戳他,“你为什么不生气?”沈慕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生气?”云簇霸道地说:“因为我生气了,所以你得比我还生气,陪着我一起生气才行!”沈慕失笑,“好吧,臣遵命。”云簇听出他在逗自己,一转身子,再不理他。而沈慕也察觉到了她心情的变化,忙揽着她的肩膀哄,“殿下,其实我不生气,还有另一个原因。”云簇抬头看他,“什么原因?”沈慕解释道:“公主,你想,咱们都能这样轻而易举得到看出小霍氏的意图,那么太子殿下怎么会看不透呢?”云簇一怔,觉得他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沈慕笑着道:“公主不过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若是冷静来看,这事也并非多高深的计谋,章家二房不过是以为自己占一个情字,便可居高而上利用太子,实际上,却不知道太子的帐,在后头等着清算呢。”云簇被他的话冷静下来,她想了想,忍不住开口,“你说得对。这倒是很像皇兄的作风。”沈慕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去问她的耳侧,含含糊糊地说:“别再多想了,一切都有太子殿下呢。”云簇被她安抚住了,渐渐地也沉溺进了情爱之中,沈慕的手不老实起来,他握住云簇的细腰,一把将她从腿上捞起来,抱起来就要往内室去。却不想刚走了两步,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忽然紧了紧,云簇贴近他,眼睛里有疑惑闪过,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问:“沈慕!你什么时候对我皇兄这么了解了?”沈慕一怔,而后缓缓地笑了,“殿下,我是你夫君,太子是你的兄长,我了解他,不是正应该吗?”云簇被抱着在怀里,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思绪,但她本能得觉出沈慕在骗她,于是她揪着沈慕的衣领,一定要他给自己说个明白。沈慕凝着她,未发一言。他握着云簇的手指缓缓往上,撩开了衣裙,并贴到云簇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公主,这时候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他手中力道猛地收紧,引得云簇低颤一声,沈慕将她握住,“是臣伺候得不尽心吗?”顺着他的手指,云簇整个人都在发颤,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甘心得将脑袋往沈慕的怀里扎了扎,跟着张口,狠狠咬了下去。沈慕倒吸一口凉气。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沈慕抱着她进屋,长腿一勾,便将房门关上,跟着将云簇抛到床上去,帷帐缓缓落下。一夜荒唐。-云簇睡前还想着,一定要在醒来的时候,再好好质问他和太子到底有什么联系,却没想到一醒来,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太子妃那边不知为何动了胎气,早产生子,诞下皇长孙,所幸母子平安,在东宫修养了好一阵,身子也逐渐调理过来了。皇长孙降生,顺平帝大喜,不仅减免赋税三年,且为章家二房赐了爵位。章丘如今为安乐公,是世袭之位,世子乃长房长子,二房却是没有资格袭爵的。但章丘一日不去,长房便永远是世子之位,反倒是二房借了太子妃的荣光,在自己大哥之前封了爵位,成了元庆侯。按着规矩,他是可以分家离府的。但毕竟章丘还在,章家两房一向也和睦。章家二房不见得会分出公府,却再也不必被大房压上一头了。云簇觉得她父皇这圣旨下得颇为奇怪,这不是将大房架到火架上烤?但是想想,或许正是知道了二房的行事,故意捧杀也是一种可能。不知为何,云簇最近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让她心里很是不安。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却没有任何事发生。两月后。抚南王一家已经入京近三月了,世子在岭南独守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在七月末,抚南王主动提出,要回岭南镇守。皇上自是无不允准。抚南王一行收拾行囊出发后没几日,隋王也该重回川渝,但因为皇子武将需得避讳,所以稍迟了几日。云簇在隋王走后心情便不大好,沈慕知道她们兄妹感情好,因此并不打扰,只是默默守在她的身边,陪她疏解情绪。这日,云簇和沈慕直到快天亮才缠绵睡去,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了。云簇躺在床上,懒洋洋地开口,“沈慕——”奇怪地是,竟无人应答。沈慕不在?云簇睁开眼睛,敲了敲旁边的小桌,唤人,“轻蝶——”这回倒是有人了,却不想轻蝶一脸焦急,一进来便快步走到她身边,跪下禀报道:“殿下!”云簇见她这架势,心口狠狠一跳,她急忙掀开被子要起身下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轻蝶努力平复语气,急道:“殿下!”“三殿下回川渝途中受了伤,如今已经连夜送回隋王府了。”“什么?”云簇霍得一下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身子还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轻蝶忙扶住她,“公主!您小心玉体。”云簇朝她摆了摆手,“我无事。”“三哥那边怎么样?沈慕呢?是不是代我去隋王府了?”她一连串地问题问出来,只觉得再也坐不住,她握住轻蝶的手臂,声音轻却坚定,“备轿,更衣。”轻蝶连声应下,扶她起床洗漱更衣,在外间侯着的奴婢进来给她整理宫裙,云簇拂开轻蝶,自己系着领口的扣子,一边系一边问:“对了。沈慕呢?是去隋王府了吗?”轻蝶给她簪发的手指微微一顿,“回殿下,奴婢……”她顿住,不敢再说。云簇陡然生疑,她拧起秀眉,声音也冷下去,“回话!”轻蝶默默跪身下去,顿了好半晌才小声道:“回公主,抚南王一行遇袭,驸马已经带上出京了!”“什么?”云簇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她将轻蝶扶起来,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今日卯时未到,驸马便匆匆离府了。”卯时?云簇扶着椅子背,缓缓坐下去,“卯时便走了?那岂不是一夜未睡。”云簇问:“怎么不叫醒我?”轻蝶回道:“驸马严令奴婢不许吵醒公主,还特特嘱咐了,您醒了之后,也要瞒着,不许主动和您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我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轻蝶这回也摇头了,“奴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