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作者:南窗听雨      更新:2023-05-12 01:38      字数:4297
  顾飒无奈收手,带着点不耐,扭头对着帐门方向说道:“等着。”“哦,哦,哦。”帐外之人连声应道,语调由迟疑到转醒,再到......惊奇。“哎呀,顾将军,是我错了,你们继续......不着急,没有急事,不是公务,就是想和您聊聊天。那个......那个既然您有大事要忙,那,那,那我走了,不打扰了。您继续开动......”帐外脚步声跑远,一壁跑,一壁好似还在驱赶外面的人,“将军帐外百米之内,全部退后,不许靠近,更不许听帐,诸事勿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明白白告诉人家,将军帐内有事情嘛。啊?这都什么人嘛?呜......“这人脑袋不太灵光,不过他这样做也好,清静......”顾飒略作停顿,眸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并且方便做事儿。”“不做。”心水直接怼他。“不做什么?”顾飒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更有意前倾,故意问道。“你耍无赖。”她感知到了他的焦躁,再不理他,只以手去推他臂弯,阻止他的再一次靠近。“现在无人了......”眼前小小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着实娇羞可人,顾飒再看她,止不住又一次心襟荡漾。心水面上潮红更深了,她别过头,不想再去看顾飒,她悲催地发现,此刻的她像极了躺在案桌上,被迫着待顾飒宰割的鱼儿。“心儿,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不谙情.事,只会清心寡欲的圣人,更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他轻轻啃噬着她耳垂,将炽热的呼吸萦绕于她耳际。她羞怯得想要逃离,可双腿却绵软得毫无力气,而且......她又岂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那一年长姐出嫁时,礼仪嬷嬷给长姐看的那些春闺话本子,她早就一同看过,什么所谓的床笫之欢,夫妻情.趣,礼仪嬷嬷说得很是透彻。只是......有些害怕......心水咬唇,脸上羞臊得几欲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而他似乎识得了她的羞怯,慢慢从她颈边直起了身子,一手按着她,使她埋首至他胸前,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说道:“心儿,给你听我的心跳......你来了,我很欢喜,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你做我的妻,我做你的夫,我们一起生儿育女,一起白头到老好不好?”他的心跳透着衣衫,敲击着她的耳膜,一声一声,很是有力。心水听着,却是愣在了原处,她想起了自己的梦境,她仰首看他,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垂首,四下无声,只听得到彼此略带着紧张的呼吸声。心水张了张口,想要告诉他自己梦里的事情,以及梦里那个与自己痴缠的人,可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他却似有所察觉,怕她拒绝一般,直接覆上了她的双唇,一下子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粗粝的手指轻托着她的脸颊,她睁大了眼睛看他,她看到他眼中映着她的模样,她还看到阳光在他修长的眼睫毛上起舞。她轻眨了眨眼,他见了,微微勾了勾唇,腾出一只手来,轻抚她眼睫,含糊不清道:“心儿,闭上眼睛,感受我。”眼前瞬间黑了下来,她无力挣扎,只得被动地与他蜷缱缠绵。他抚过她黑直的长发,闻到了她发间清新的若有若无的似清露一般好闻的香味,这熟悉的味道令他痴迷。“心儿,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只喜欢你一个,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诺,你只需知道,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你放宽心,好好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就好,其他的......繁杂的,肮脏的,统统交给我......”他说这话时,语调低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心水听了,心下立时涌过一阵暖流,她默默点了点头,应答他一句:“知道了。”她这一次倒是乖巧,顾飒以指抚了抚她的脸,眸光中的怒气却是慢慢一点点聚起。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这次来定是受委屈了,而那些令她受委屈之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快去吧,人家还在等着,大白天你我在这里,着实不好。”心水想着方才找顾飒之人,于是催促他道。顾飒瞧她出神,几月未见,日思夜想,只期盼着她早点识得那锦囊中的字,他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收到李谨的飞鸽传书,他更是欣喜若狂,连着好几夜都没能睡过安稳觉,就希望有那么一瞬,她从天而降,像仙女一般,落在他眼前,许他闻她身上的香味,许他牵她的手,吻她的唇。心心念念,终于将她盼到了眼前,真不想就这样放过了她。“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若是不想见外人的话......”耳鬓厮磨后他的声音明显哑了许多,那是极力压制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结果。在他的营帐?心水闻言,缓缓环顾四周,这营帐很有他的风格,简单清爽,东西不多,只一张简易案桌,此外便是......一张大床。呃......因为东西太少,所以这唯一的床便显得分外显眼,而床头搁着的男子换洗衣物,更是......令人耳红心跳。“我想去见宁王叔叔。”哪有未婚女子住男子营帐的,心水下意识找理由推却。她的小心思岂能瞒过顾飒?顾飒勾过她下颔,与她四目相对,而后回道:“宁王他此刻不在大帐,他于半月前染上了风寒,所以寻了临近一个镇子,在那里休养。”啊?还有这等事?宁王叔叔向来身体棒得很。“那我去瞧瞧他。”心水忙接着他的话道。“那可不行,若是现在我们这么突兀地去见他,他定会以为是军中出了大事,反而会忧心战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切不可去打扰他。”顾飒的话,回得是滴水不漏,心水无法......只得认了现实。她发现,她落到他手中,真是的逃不开了。心水抿唇想了想,想做最后的挣扎,“那你帮我......”她本想说,让他给她另寻一个住处。可是,她的话音还未落下,顾飒却一语堵回了她还没说得出口的请求,“军中没有多余的营帐,再多匀出来一个都没有。心儿你别无选择,在军中只得与我一处。”顾飒言毕,心满意足拍了拍心水的脸,又接着道:“在这里乖乖等我哦,这里狼多,尤其晚上,更是多得不得了,你哪里都不去,才是最安全的。我的好心儿,乖,听话哦。”门帘被掀起,顾飒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大帐外,心水咬唇,一脸羞愤地盯着那晃动的门帘看了许久,她迟疑,她怎么都觉着他的话不对味儿。这里狼多,可他这大帐,不就是个狼窝儿吗?她怎么感觉,她掉到了他手底,成了他口中的一块肉呢?第42章 夜半夜半无人私语时,有的是力气初来乍到, 有点......累。连着月余的奔波,夜间几乎没什好觉睡过,顾飒的床榻收拾得很干净, 物如其主,很是清爽。心水想了想,暗道估摸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她咬唇踌躇不定, 先看了看他的床榻,再看了看他的案桌,其实……很想躺到他床上去歇息一会儿。她默默向床榻移动脚步,以指轻触他被褥, 刚想躺下便嗅到了被褥上,与他身上相似的带着淡淡男人阳刚气息的味道。她面色旋即一红,终究不好意思,最终还是起身选择在他案桌上趴着闭目养神一会儿。谁知这一睡, 竟一觉直睡到了后半夜。说来后半夜里, 她还是被热醒过来的。迷迷糊糊中她只觉身后烫得很, 像是大冬天在被窝里捂了一个汤婆子般,一阵阵的向她传来热气, 使得她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她神思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睡在何方。周遭黑漆漆的, 只一抹浅淡月色渗了进来,但过于稀薄, 那点儿月光在密不透风的大帐里显得微乎其微。心水只觉浑身僵硬, 她下意识伸了伸腿,并徐徐转身。可黑暗里却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话语,“心儿,你是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再然后, 便是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心水还没能回神,他已经取了水来,重新坐回床榻上,她的身侧因着他的靠近,被褥稍稍往下沉了沉。他一手揽过她,一手给她喂水喝,心水呆愣愣在他臂弯处喝了几口,他瞧着并不满意,沙哑着声音继续道:“这里风大干燥,再喝几口。”青玉茶盏再度靠近唇边,心水只得又饮了两口,他见状这才肯松了她,转身将茶盏放下。如此一折腾,心水睡意彻底褪去,头脑也跟着愈发清明。心水稍稍扭头看了看自己周遭,此刻所睡之处哪里是案桌啊?这......这分明是他的床榻嘛......但自己是何时被他抱过来的?她怎么竟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哎呀......她睡得也太沉了吧?心水羞愤,下意识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衫,幸而里衣都在,只是罩在外面的外衣不见了,不需多想,定是他帮她给脱了。虽城池俱在,但城墙已被人扒过,那也算失守啊。心水悲嘁嘁,一把拉过被褥盖过自己的脸,随后小心翼翼挪了挪胳膊腿儿,想往床榻边去一去,好与他隔开些距离。呜......与他同床共枕,她还做不到。黑漆漆里,顾飒转顾枕在他胳膊上的小小女子,黑直长发散落在他颈边,一丝一丝飘着清香。他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往床边移,他微微挑眉,嘴角默默勾起,眸中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像是猎人守着猎物般,不慌不忙,看着她折腾,却又心有成竹,知道她逃脱不掉,只待时机,重新将她捉回。果然,就在心水感觉差不多了,可以偷偷下床时,他却是一个大翻身,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手压着她胳膊,腿困着她小脚,她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心儿,不要再动了,你再动两下,我不保证我还能让你轻松下床,或许也有可能我会让你连续几天都下不了......”他这话说得甚是浑蛋。他灼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耳后,她想反驳他。许是感觉到她即将说话,他更有意在她身后挤了挤,她原本想要出口的话立马烟消云散,被吓得再一动都不敢动。“两个人一处,太热了。”待呼吸稍稍平缓后,心水向他说道,她想要曲线救国,与他隔开些距离。“那就不盖被子。”顾飒闻言,瞬间识得她这是在想方设法找理由逃脱,他轻笑回她,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担心,只随她去闹腾,他陪着她就是了。他的轻笑带着一阵风,拂过心水耳际,他越是淡定从容,她就越发羞臊,她想起前一夜她还没洗漱,于是又道:“我想去洗一洗。”“军中夜间没有热水,想要叫水怕是有些难。而且心儿你确定这时候要叫水吗?”“大家都知道你在我这里,这深更半夜叫人送热水进我的主将营帐,我可不保证明儿军中之人会怎么传,毕竟在京师,在王府后宅,半夜叫热水的,那都是闺房中行事后用来清理身子的……”“停,不要再说了。”他这人向来放肆,说话也大胆,心水连忙转身,以手挡住他双唇,不许他再说话,可谁知他竟轻松张口,一口含住了她压在他唇边的细指。“你......”指尖酥麻,十指连心,心动全身。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分外的明亮。而她面上亦因刚刚睡醒,丝毫没有设防,所以显得极为清新单纯。可她身上的衣衫,却因着熟睡无知,两襟微敞,春光半泄,半躺着的身子如同江南烟雨里绵延起伏的山峦,半纯半欲,却是更使人沉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以掌心游离至她腰际,掌下蠢蠢欲动,是难以抑制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