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作者:徒手吃草莓      更新:2023-05-12 08:13      字数:4313
  第二十六章白燃总之是没有说, 他不可能讲出这么羞耻,还破坏自己绅士斯文又酷炫的人设。带刺玫瑰这件事,他觉得不合适, 不能开黄腔, 这有违他自我约束的准则, 和作为虎的尊严。这一晚上,盛初又睡在白燃的房间。起初是梳毛,白燃浑身的毛都被他捋顺, 圆乎乎的大脑袋更加的蓬松圆润,像是炸开了毛,软乎乎的。后来,白燃不满足于梳毛, 又让盛初给他修爪子, 把爪爪最尖利的部分修掉。做完这些, 最后干脆弄了一整套。梳毛、修爪、掏耳朵、剃爪毛, 滴眼药水……总之能做的都做了, 白燃整只虎都飘在云端一直没下来。其实白燃是一只虎,原本没这么多保养技巧,第一次进人类社会, 被朋友邀请去了猫咪sap,才发现原来猫科动物的快乐那么多。但是他有时候又觉得这样有失身份, 不体面, 所以面上对sap深恶痛绝,说再也不去第二次,事实上他身上的每个细胞, 都想再来一次。在家的时候, 他总不能让边辰给他弄, 其他妖见到他都要瑟瑟发抖,而且他也不可能把这一面袒露出来给其他妖看……但是,这不是有老婆了!一套下来,舒服上天,等白燃洗澡出来,想给盛初也整一套,结果盛初已经睡着了。在白燃的眼中,盛初小小的,缩在被窝里,已经自己毛厚,空调打得很低,所以盛初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深夜,盛初忽然被憋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等白燃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房间已经关了灯,黑漆漆的,他伸手去找台灯,没找到,又憋得不行,就摸黑下了床,按照记忆往卫生间走。卫生间的灯光让盛初眼睛酸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他放完水转身出来,伸手关灯时,愣住了。总套的主卧房间内是有单独的一个卫浴,所以借着卫浴的光线,盛初可以朦朦胧胧地看到床上的情形。看到的一瞬间,他是被吓一跳的,因为床上躺着一个陌生人。脑子里立刻有了无数的想法————被下/药、被阴……但是他在白燃的房间,强大的妖族让这些都变成了不可能,所以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只能是白燃了。心脏狂跳,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敢动分毫,怕惊醒白燃。被子不够大,白燃的双脚伸了出来,晦暗的光线可以依稀看到他的身形被被子勾勒出来,像是一只猫一样侧躺着。脸部陷在枕头,只能看到半张脸,这半张脸也被银色的长发给挡住了一些。忽地,盛初想起了那晚的事,就是结婚那晚,自己做的那个梦,他看到一个慵懒英俊但眼神格外危险的面孔。这张面孔与床上的白燃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所以其实那晚,白燃显出了人型,而自己喝晕,完全记不起来,还以为是一个梦。回神过来,盛初不知不觉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十分钟,他关掉了灯,慢慢地摸黑回到了床上。逐渐适应黑暗后,盛初看到了近距离的白燃人型,虽然依旧看得不真切。没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他的脸。盛初很明白自己很好看,但是自己的好看是一种锋锐的“阴柔美”,如果再柔一点,就会雌雄莫辩。而白燃的好看,是一种很危险的好看,就像是猫科动物在黑暗中奇袭过来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美丽”。盛初是人类,这种危险感比白燃原型带给他的感觉更为直观。呼吸声渐重,等他察觉时,才发现自己呼吸过速,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膛。他慢慢平息自己的呼吸,白燃人类的面孔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和他面对大猫面孔时截然不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盛初感到十分的心慌。忽地,白燃动了一下,盛初赶紧闭上眼,屏住呼吸。半响,白燃没有醒来,反而在梦呓。白燃好像在做梦。他不知道做的什么梦,发出了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盛初额角渗出了一些细汗,他猜测,白燃是因为做了梦,才会在睡觉的时候误变了人型。这么想着,白燃忽然低沉地闷哼了一声,然后发出一些有偿的低吟。盛初吓得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维持着不动闭眼的姿势,盛初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一大早,盛初去了片场,却发现今天外头挤满来面试的群演。“怎么回事?我们剧组应该早就把演员安排好吧?”盛初有些奇怪。小助理心想,盛哥还挺会装的,面上却说:“您不知道吗?有特约演员被劝退,需要补上空缺。”特约演员,别看名字好听,其实只有一两句台词。特约演员收入比普通群众前景演员多几倍,一般都是事先面试好,很少有临时补上的情况。所以这种情况对于群众演员来说就是天大的机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劝退?”小助理:“听说是因为得罪了片方和投资方。”小特约演员怎么可能会得罪制片方和投资方呢,盛初有点想不通。不过他也没时间想太多,今天有他这个角色名场面,他要格外用心地对待。这是一次被围攻的戏,打斗场景一个接一个,最后因为力竭,被让一个无名小卒钻了空子刺伤,最后被主角所救。陆骁在盛初后半小时到了片场,两人被讲了戏,安排了走位,提前模拟了几场后,正式开拍。几个镜头下来都还蛮顺利的,一个吊威亚的轻功镜头完成后,盛初忽然发现,他身边搭的两个下属的面孔变了。他一下子明白了点什么。休息的时候,陆骁跑到盛初面前来邀功,却闻到了一鼻子的虎味。“你这打斗戏可真累,不过你柔韧度真好,要是不知道你资料,我会以为你是猫科。”“黎先生也这样说过。”“不过我最近可要忙了,很多镜头要补。”“补?为什么,有什么剧情变动吗?”陆骁有些怨念:“还不是因为男三那个破流量明星退组了,新找了个其他演员,我和他的镜头都要补,你和他之前没有双人镜头,所以没关系。”盛初惊讶道:“为什么退组?”陆骁:“你干嘛这么惊讶,当然是因为你啦!”盛初:“?”经过陆骁讲解,他才知道,原来在网上搞事情的就是楚奕宁,那两个小演员也掺和在其中,所以全都劝退了。“可是我和他无冤无仇,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陆骁笑着说:“哎呀,你比我这个妖还不懂娱乐圈,这年头,红眼病可不需要有冤有仇。”黎惊白也说,“你不合适娱乐圈。”这件事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剧组的人见怪不怪,仿佛只有盛初一个人在意这件事。但所有人对盛初的态度都开始有了转变,这种转变十分的明显。这种感觉十分的熟悉,让他想起自己初到顾家时佣人的态度与之后被以为失宠后,佣人嘴脸的转变。所以对于剧组里众人的转变的态度,盛初并不觉得欣喜,反而感到格外的不舒服。因为如此,盛初坚定了合约到期后,找一个小舞团奉献余生的想法。接下去的半个月,白燃偶尔会来一两天,然后又去忙。剧组的拍戏气氛肉眼可见地转好,和气融融,大家都在往拍好戏的方向上去努力。盛初努力地想要融入进去,但总觉得这一切格外的虚假,自己是游离在规则之外的灵魂。自从见到白燃人型后的几天,白燃就因为公司有事儿,离开几天后,黎惊白也离开了,盛初不可避免地多想了。但因为拍戏过于辛苦,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几乎无暇去想这些。整个剧组上下,只有陆骁能和盛初说上几句话,因为除了演戏,平常他都是淡淡的坐在一边,不主动说话,看清来孤傲清冷。陆骁这种有背景又有实权的演员全剧组几乎都围着他转,但是他却喜欢围着盛初转。导致负责拍摄花絮的工作人员拍到了大量他俩互动的场景。“这要是放出去,不得磕死cp粉。”这个ip计划拍四季,每一集都有新的主题,第一季只有短小的二十集,很快就进入了后半程。盛初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有一种宿命感。因为不善言辞成了假象中的反派,因武功高强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成为所有人指责的对象,因为性取向爱上了最不可能的人。当然,爱上主角这条线是隐晦的,是克制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格外的能戳到观看者的心。盛初的微表情与武打动作经过导演的调/教,都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一些惊艳的特写与打斗场面连导演都站在一旁搓搓手,反复观看刚刚拍摄的画面,表示热血沸腾,质量上乘。最后一场杀青戏。女主与男主最终走到了一起,相拥在一起。盛初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身青衣身形颀长,仿佛入了水墨画。他吹着一片竹叶,秋雨簌簌打在他的斗笠上,镜头越拉越远,只留下雨声与竹叶吹响的清脆乐声。这就是盛初最后的画面。这个画面就拍了一次,他入了戏,共情到角色内心的那种苍凉与不甘。所以他看到自己面孔特写画面时,汗毛直立,深陷到角色的痛苦中,难以自拔。杀青后的几个小时,他情绪低落,与工作人员合影完,独自找了一个角落,蹲下环抱着自己发呆。当他感到脸上湿润,地面上有一些水点子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哭了。他愕然,自己为什么会哭?毫无头绪,盛初不明白。但他又觉得自己其实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这种自我矛盾让他感到焦躁。他不停地抹泪,却越抹越多。“哭什么?”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盛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厚重的怀抱将他拥入怀中。黑漆漆的白燃突然就从角落里的黑暗中出现,一把就拥住了自己的小妻子。被他这样一拥,盛初本来在压抑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像是发了大洪水似得,一下子爆发。但是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不断地流泪,将白燃的毛都哭湿了。大猫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肉垫不断地擦掉盛初的眼泪。怎么回事?自己走的这几天,盛初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过了好一会,盛初的水龙头才止住。盛初很少落泪,即使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也没有哭。他意外地有些传统,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这次的泪崩,压抑太久,总会触底反弹。慢慢地,他才平息下来,情绪平息后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您怎么来了?”他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眼泪鼻涕弄了白燃一身。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抽了随身带的湿巾,给白燃擦拭。白燃享受着盛初摸摸,轻声地问:“没关系,你在哭什么?”“我……我刚刚太入戏了。”盛初不敢抬头直视白燃。白燃心中一轻:“哦,这样,我还以为谁欺负你。”盛初若有若无勾了勾嘴角:“有您在,谁也不敢欺负我。”白燃轻咳了一声:“那是边辰的做法,我很少弄这些。”盛初顺着他的话问:“那您的做法是什么?”白燃肉爪一捏:“你猜。”猜到了,盛初破涕为笑,“这,这是犯法的。”“我知道。”白燃黑漆漆的脸上出现了不满的表情,竟然可以看得出来些许遗憾。等盛初把白燃身上擦干净,两人才站起来,“您还没说,您怎么来了。”白燃回答:“当然是来接你的,我们约定好了呀。”盛初一怔:“约定了什么?”白燃道:“你忘了?演完戏就去野区,办交/配仪式。”他这些天忙碌,不就是为了挤出这半个月的婚假。盛初腾地一下,脸上全然热了,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白燃拥住盛初,舌尖勾勾盛初的耳朵,说:“我可是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