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全文终
作者:梦溪石      更新:2023-05-13 01:10      字数:12826
  许多人明里暗里等着看笑话。广寒再低调,再与世无争,他的资源和咖位在那里,无形中也挡了不少人的路,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无意外,至少对他短期内的事业也会造成一定影响,那么他留下的资源空位,很快就会有人填补,到时候他再想拿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但几天过去,虽然舆论尚未完全平息,但也没有再度发酵爆发,阴阳怪气的人仿佛说累了,倒有另外一种声音浮出水面,夸广寒拎得清,一没有说谎编学历,二为人低调有担当,不想让粉丝和观众混淆身份,明确表明自己演员而非明星的立场,讨厌的人也许会变多,那些因为他颜值而来的粉丝也可能会减少,但真正喜欢的人,依旧会喜欢,不是冲着他的容貌或资源。所以在最初的几天,粉丝小规模下降到一定数量之后,就停滞不动了,没再往下掉,当然也不怎么增加。包括那些谈论广寒私生活的风言风语,似乎也影响不了他的分毫,手头这部戏杀青之后,他索性休息一段时候,跟何疏去了一趟西北。名义上是旅游,但实际上是特管局的任务。由于西北一场大战,牺牲了不少人,当地磁场平衡也在大战中被打破,气流外溢,星野四散,需要有人收拾残局处理参与魔气,何疏跟广寒虽然是编外人员,却属于不被大战波及又能力很强的人,自然被受邀前往。那边发生的事情鲜为人知,不必赘述,但等广寒有空上网时,就发现自己跟何疏去机场的照片被人短暂翻出来过,又有人通过他们的航班分析他跟何疏去哪里,但随即这种探究行为就被压了下去,热搜被撤,话题被关闭,一切刚有点水花又被强行抚平,好像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暗中操纵,坊间就有另外一种说法出现:有关系背景后台的不是广寒,而是他身旁那位密友,所以每次与他有关的新闻都会被压下来。渐渐地竟也有不少人认同这种说法,连广寒的经纪人都私下委婉跟他说,你陪那位何先生的时间也挺久了,要是他愿意放你走,大家好聚好散,你也可以考虑下,以后少了隐患。广寒对此:……虽然这种说法很可笑,可也未必一点道理都没有。因为压下行踪新闻的是特管局,毕竟他们有些行程特殊涉密,不宜大肆宣传,知道的人越多,反倒越容易被有心人挖掘出一些内情,毕竟国内外盯着华夏的人实在不少,正因为有李映何疏他们这些潜行者的暗中守护,才有普通人平安幸福的生活。既然被别人误会,广寒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将错就错任由他们去误解,也许谣言越多,反倒是越安全的。他的事业其实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诚然那些看脸的粉丝走了,留下的反倒更纯粹些,风波逐渐平息,广寒继续接戏拍戏评奖赚钱。反倒是杨心兰那边,也不知道是恶事做多了终于受到反噬,还是她自己气场心情影响做事,广寒的公关危机出了没多久,杨心兰就出了车祸,她的车被一辆酒驾的大卡车追尾,奇怪的是杨心兰的司机毫发无伤,她自己却被压住双腿导致截肢,最终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这种结局对于她这种爱美爱权势爱出风头的人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为此她花光积蓄,千金散尽,又尝遍人情冷暖,还因此换上抑郁症。杨心兰的下场,何疏并不关心,从西北回来之后,他的能力好像因为过度消耗而拓展了新的上限,但与此同时身体承受不了过于强大的力量,也开始出现反应,每天昏昏沉沉伴随低烧。虽然知道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但精神恹恹是免不了的,他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抱着枕头锁在沙发上,打游戏也没精神了,大半时间都在睡觉,连凤凤骂队友的噪音都无法将他从睡梦中唤醒。「这样下去不行吧?」软软的肉垫放在他的额头上,凤凤抬头看广寒。「已知猫的体温比人高,但我还能摸到他额头热热的,会不会把人烧傻了?」广寒看着何疏闭目沉睡的容颜。「现在没有人能帮到他,他只能靠自己熬过去。」虽然也不是什么生死难关,迟早总能度过,但这个过程,无疑比较煎熬。何疏正在梦境里。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自己坐在奈河边,但就是走不出去。脑子里纷乱无比,无数碎片画面在眼前闪现,他一时分不清那究竟是幻觉,还是曾经存在过的自己某一世。河边石头上坐着一个人,背对何疏,仿佛与石头早已融为一体。何疏心头涌起莫名古怪感觉。他知道自己跟此人极为熟悉,也知道对方绝不会伤害自己,可就是喊不出名字。是叫……什么来着?「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不闷吗?」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他选择主动搭讪。那人没有回头,也没出声。何疏不以为意,自来熟这种事情,他信手拈来。「这条河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在等什么人?」他在对方旁边蹲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跟着看滔滔河水无声流淌。除了河水颜色发深发黑,没看出这条河与阳世的河流有什么区别,哪里值得对方一动不动端详这么久。何疏蹲得有点累了,索性盘腿坐下,地面阴凉无比,好在他现在也是鬼了,不用担心寒凉入体闹肚子。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可惜了,死前没吃上那口酸菜鱼,到了这里还惦记着,也没人给我烧了。喂,你知道阴间哪里有卖酸菜鱼吗?」黑色铠甲男人终于微微动作,侧首看他。不是个饿死鬼,那为什么会死了都不忘一口吃的?「看我干什么,我的要求很奇怪吗?」何疏挠挠鼻子,「阳间美食那么多,很多人死了还惦记着没吃上的遗憾,这很常见吧,难道阴间就没有满足这种需求的地方?不是说心愿未了是无法往生的吗?」铠甲男人:……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因为做鬼没吃上酸菜鱼或酸汤牛肉就放弃投胎机会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何疏又兴致勃勃地问,他看出这男人装扮不太像自己生前的年代,不由好奇心起。铠甲男人还真想了想。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但想不起来了。实在太过遥远了。而且他那一辈子奔波劳苦,基本就没有静下来去细细品尝过某种吃的。从长安,到大漠,他的足迹遍布山川,可真正记住的,却很少。于是铠甲男人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何疏啧啧两声,开始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念念不忘那口酸菜鱼。「我是家里独子,家境也算一般吧,但是我从小想吃什么,想学什么,父母都会千方百计为我弄来,可惜,我生前的世道不太安稳,四面八方总是有战火,开始是军阀打老百姓,自己人内战,后来又是外敌入侵……」铠甲男人沉默听着。很少有人主动给他讲故事,他其实听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没有赶人。毕竟这里早已日夜模糊,时间无限拉长,人的耐性仿佛也就多了许多。「我出远门读书,有一年放假回家,正赶上外敌攻打我的老家,我一听学也不上了,直接去报名从军,可当我跟着部队辗转抵达家乡时,还是晚了一步,家早就被轰炸成废墟,举目望去,竟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后来我也没再回学校,就跟着一直打仗,打了许多年,一边打,一边找我父母的消息,可怎么都找不到,很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早就在轰炸中丧生,我想也是。」何疏絮絮叨叨,语气倒谈不上激动,毕竟死也死了,一切往事如烟,激动又有何用,只有些许遗憾,徘徊心头不去。「但我一直记得,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母亲给我做的一盆酸菜鱼,我当时跟她闹别扭,赌气不吃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离开,就再也吃不上了。」「老兄,我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往生,不过人世间总会有让你眷恋的东西吧?」「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哦——」何疏长长拖了调子,「那,往后我给你多讲讲?直到你重燃希望为止。」铠甲男人不置可否。何疏却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来。」他起身就走。铠甲男人难得开口:「你去哪?」「到处逛逛。」何疏头也不回,他那语气,好像是要去逛大街,把整个阴间当成闲逛的场所了。铠甲男人在阴间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洒脱的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唔……」何疏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脸边,两只圆不溜秋的眼睛里好像蕴藏某种担忧,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捏,却感觉手被握住。「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就两小时。」广寒捏了捏他的手心,因为做梦有点发潮微热,但没大碍。「我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何疏咕哝,长长叹了口气。「我梦见,我在阴间见到你了。」一觉醒来,梦里那些对话逐渐远去,很快就模糊了,但那种感觉似乎还在,难以言喻。「其实我们见过很多次,包括上辈子。」广寒道。何疏挑眉:「我怎么没印象?」广寒:「你转世之后,记忆必然消弭,现在能梦见一些碎片,是因为你能力有长进。」何疏:「前世咱们也是,嗯,这种关系?」他那一声嗯起承转折,听得广寒好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世今生,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何疏听明白了,老脸一红,讷讷转头,故作无事,跟凤凤打闹起来。过了片刻,自己又忍不住问广寒。「酸菜鱼,还记得吗?」广寒点点头:「记得。」他都记得。任岁月变迁,一切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