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作者:林起笙      更新:2023-05-13 11:07      字数:2848
  和以往的毒发,全然不似。谢言岐能真切地感知到,满怀的温香软玉,正在一点点地,催动着谷欠望的复苏,击溃他的理智。电光石火之间,他倏然想起雅间里,舞娘递给他的那杯酒。——是那杯酒,有问题。随着时间的寸寸流逝,谢言岐的鼻息愈发急促紊乱。他克制着,隐忍着,撑着摇摇欲坠的意识,松开她。初沅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便被他扶着肩膀推远,拉开距离,站定于离他一步之远的地方。适才亲密无间相拥的两人,复又相对着僵持。谢言岐别开目光,转而看着半开的窗牖,低沉的嗓音略微带着哑,“……殿下金枝玉叶,还是不要在此处多留的好。”他这话说的倒是坦荡,就好像此刻与她同处一地的人,并非是他。好像从始至终,他都是这般从容自若,完全没有为她的出现,感到任何的意外。初沅凝眸望着他,闻言,微不可查地,颦了下秀眉。她往前迈上半步,伸手,勾住他的腰封,拉着他寸寸靠近,待到两人相聚咫尺时,忽而弯起唇角,浮现淡淡笑意:“原来,谢大人在此久候多时,就为了和本宫说这句话?”作者有话说:对不起,我太菜了tut第九十四章初沅自知不聪慧, 不比他明察秋毫、知微见著。是以,至如今,她才后知后觉地, 理顺整件事情的原委——那个无缘无故打翻在她身上的杯盏。他现在的忽然而至。桩桩件件,当真, 都是偶然?思及此, 初沅唇畔的笑意,不由愈深。她将小手伸进他腰封的间隙,细指屈起扣紧, 就这样拽着他, 徐缓踮起脚,凑近他耳畔。如兰的吐息, 若有似无、忽远忽近。“谢大人,就不解释一下吗?”解释他为何在此。解释敬酒之人的失手。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初沅玉手轻抬, 滑过他胸.前微凉的衣襟, 藤蔓般勾住他的肩颈,隔着咫尺的距离,和他四目相对。静谧的眼波流转着清浅笑意,流转着无声问询。让他全无招架之力。谢言岐垂眸睥着她, 凝视着那双澄澈瞳眸,喉结微动。霎时间,药效复又翻涌, 浪潮一般, 裹挟着热意, 一波接一波地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的鼻息骤然变得急促, 且紊乱。谢言岐伸手, 扶住她的腰肢, 以防她踮脚站不稳。恣肆的笑意,在他的眸中次第晕染开来,衬着眼尾的薄红,勾魂摄魄的风.流,“殿下……想要怎样的解释?”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眉眼间移开,好整以暇地笑着。话音甫落,初沅勾住他的脖颈,稍稍抬起下颌,湿糯的唇带着温热,印上他的。蜻蜓点水的一吻。勾缠出往日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一幕幕。镜花水月一般。又随着这个吻,转瞬即逝。“这个……世子还记得吗?”她掀眸凝望着他,嘴唇翕动,问。她在问,那晚的意|乱|情|迷。更在问,往昔的缱绻情意。这时,谢言岐维持在唇畔的从容笑意,终是凝住。有些许错愕,还有恍惚。他似乎听见,理智在脑海里,倏然溃决的声响。药效操纵的谷欠念,回忆中的旖旎,支使着他的行为失控。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谢言岐抬手握住她的后颈,强势的深吻急如骤雨,一来就去侵占她唇齿间的甜软。初沅被迫后仰着颀秀脖颈,承接着他的攻陷、他的攫取。原本抵在他肩上的小手,无所适从地攥紧他的衣襟,呜呜咽咽地推拒着,不多时,又虚软至极地,缓缓松开。一发不可收拾。窗牖透进幽暧暮光,四周静谧,仅存的这点声响,就显得尤为真切。两人呼吸交缠,急促地吸入,又沉重地呼出。难以自持的口耑息此起彼伏,压不住唇齿间偶尔溢出的潺潺之声,和颤巍巍的嘤咛。初沅整个人偎在谢言岐怀里,浑身发软地靠着他,不住下滑。结果又被他箍着月要月支上提,容不得分毫的回避。温香软玉盈满怀,谢言岐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触手可及的当下,还是旖|旎的梦境,稍纵即逝。他只能握紧掌下的纤腰,双眸微阖,在这其中放任沉|沦。熟稔的亲吻,好像又让他们,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紧密相拥,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深吻,趔趄撞向屋里的红木镶嵌螺钿圆桌。初沅只觉身子一空,随即,便被他掐着腰放坐在桌上。跌跌撞撞中,桌腿挪动,擦出刺耳的拖声。这阵动静,属实就有些大了。门上拓印的人影微动,随之而来的,是婢女的关切问询:“殿下,可是出了何事?”一句话,惊破室内的旖|旎。话音甫落,初沅濒临涣散的意识,也跟着清明不少。现在,不是三年前。隔壁房间还有她的姑母,在等着。她抬起眼皮,紧张地望向门口,小手握成拳,轻锤两下他的肩膀,呜咽着示意。也不知他是懂,还是没懂。下一刻,谢言岐便含走她唇上初凝的露珠,辗转流连过她的唇角、玉颊、下颌,最后,暂且埋在她的颈窝。他鼻息温热,拂过细微颤栗,初沅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娇音颤颤抑着口耑:“没、没事……唔……”末了的尾音,因她难耐地咬着唇,转而吟出含糊的一声低呼。谢言岐放在她月要际的手,穿过交叠的袍衫,徐徐往上,最后隔着单薄一层里衣,一握。初沅登时惊呼着,软倒在他怀里。他的动作横行无忌,越过那捧软雪,从初沅的肩头抚过。外衫翩然落下,不经意碰倒桌案摆放的杯盏,茶水随之倾倒,将衣裳濡湿。明明屋中间的这张桌案,距离屏风后面的美人榻,不过十步之远。他们却走的格外磕磕绊绊。接连落在地上,绊住他们步履的,是初沅细指翻转,解开的他的月要封、月白的外袍,还有谢言岐抬手抽走簪子,从她发髻落下的玉冠……两人几乎是一并跌倒在轻软茵褥上。谢言岐单手桎梏着她的两条皓腕,带着一片阴影倾身压上去,急骤的吻,或轻或重地落下,碾磨着她的唇。也说不清是因为酒中的药效,还是因为他对她,始终压抑着最原始的谷欠望。终于在间隔三年以后的今日,轰然溃决。初沅予取予求。然而,一切却都戛然而止于,他的手没入素绢袴,侵向那令人心神向往处。下一刻,谢言岐唇上一痛,尝到齿间漫开的腥甜。他倏地睁开眼睛。初沅也在看着他,瞳眸蒙着一层迷离泪雾,眼神却清醒,透着刺痛人心的淡淡悲切。原来,他记得的,就只是这事吗?尽管谢言岐的眼前重影幢幢,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但还是为她眸中的泪光,心脏紧缩,骤然怔住。熟悉的绞痛再次上涌,从心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谢言岐已经说不清,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究竟是喉间涌来,还是因为,她咬破下唇的伤口。恍惚之际,初沅推开他,光着两条纤细笔直的月退跣足下榻。她一件一件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颤抖着指尖穿戴。一时间,他们好像又回到扬州刺史府那间密室。——那时,他也是这般旁观着她穿衣的动作。只不过如今,境遇、情势,大不相同。这回,是她先清醒。过往和现实拉扯着,谢言岐头痛欲裂,耐着心口的绞痛、炽烈的药性,起身抱起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放在榻上,动手给她更衣。初沅没再推拒。长公主给的,仍旧是男子的袍衫。末了,她衣衫齐整,坐在榻边;他仍旧是随意披着件外袍,肌理紧实的月匈膛大敞,半跪在她身前,仰首看着她。初沅拉过他的手,细指轻拨他的黑玉戒,慢声问道:“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给我换的衣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