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他会答应吗？”第159章 成年人只谈利益“不答应我们也没有损失。”宁嫣浑然不在意， 只要给她时间，这些东西照样能卖出去，“晚上想吃什么？”“都行。”宁二本来还觉得自己很优秀，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 但出门后才发现自己孤陋寡闻， 见识浅薄。在刚才那种场合， 他都不敢说话。回到招待所，程海棠他们已经回来了，许珍的脚没伤到骨头， 静养两天就好了。宁嫣松了一口气，“晚上请大家吃特色美食。”大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眼睛闪闪发亮。许珍腿脚不便，“我就不去了， 你们去吧。”“干吗不去？一起去， 让大志背你。”宁嫣愉快的做了决定， “我先回去换件衣服。”被小可爱弄脏的衣服污痕挺显眼，她硬是穿着这样的衣服没事人般跟外宾聊天， 这心态相当的好。出差前， 她又做了两套体面的新衣服。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跟人谈生意， 怎么可能成功？先敬罗衣后敬人，不是没有道理。最起码证明你有这个实力，是吧？南京路上美食众多， 一行人挑了一家老字号。食客众多，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位置。宁嫣点了一份小笼， 油豆腐粉丝汤，宁二就点了一碗黄鱼面和生煎馒头，姐弟俩吃的很欢。小笼皮薄肉嫩， 味道特别鲜美，配上解腻的粉丝汤，相得益彰，暖心又暖胃。对面的许珍忽然说道，“这鸡粥怎么没有鸡？”宁嫣默了默，当没听到。程海棠哈哈一笑，“我们的鸡粥跟广州的不一样，其实是鸡汁粥，一勺鸡汁一勺特制酱油，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吃多了就觉得味道不错，配白斩鸡吃是一绝。”许珍的脸红了，她真不知道。程海棠看出来了，有些懊恼，赶紧补救道，“这有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宁总，什么都懂。”宁嫣凉凉的说道，“拒绝捧杀，谢谢。”“哈哈哈。”大家都笑了，气氛一下子轻快起来。大家吃完东西，还在南京路逛了一圈，都在为乡亲们带货。大包小包拎满了，还特意去看了一眼传说中的情人墙。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将情人墙挤的水泄不通，到处是黑压压的人。这就没什么好看的。大志满眼惊叹的看着外滩万国建筑，风格华丽又壮观。“啊，有个大钟。”“这是海关大楼，漂亮吧？”许珍羡慕不已，“漂亮，海棠，你出生在这里，真是太幸福了，对了，你还没有回家吧？”程海棠眼神一黯，“先公后私，工作要紧。”她一转头就见宁嫣盯着黄埔江，一脸的沉思。“宁总，你在想什么？”宁嫣神色惘然，前世今生，如梦如幻，庄周梦蝶，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曾经的她站在这江边眺望对面的三件套，盛世繁华，气象万千，流光溢彩，让人心醉神迷。可眨眼间末世来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注（1）“大姐，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首《赤壁怀古》？”宁二忍不住打断道，“人家怀才不遇，功业无成的感慨，不适合一展鸿图的你。”诗人历经沧桑后的咏叹，其实跟宁嫣有共通之处。“知道这江名吗？”宁二微微摇头，“不知道。”宁嫣随口给他科普，“黄埔江全长113公里，最后汇入东海，而黄埔江将沪市分成两块，我们站的浦西和对面的浦东……”她滔滔不绝，言之有物，将沪市的起源和历史扒了一遍，典故如数家珍，有些连程海棠都不知道。宁二谁都不服，就服宁嫣，“大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宁嫣已经恢复了心情，笑眯眯的装逼，“这是常识。”宁二：……她的常识和世人的常识隔着一个太平洋。一夜无梦，宁嫣再次醒来时神清气爽，昨天打包的点心当早餐，大家一起分食了。不愧是大饭店厨师的手艺，吃的大家赞不绝口。已经是深秋时节，落叶纷飞，宁嫣换上了新的行头，飘逸长领结的白衬衫配黑色的西装裤，简洁大气，干脆利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还彰显气质。谈生意嘛，就要有谈生意的范。她带着手下刚出来，一道声音响起，“宁嫣同志。”是江同志，他的黑眼圈更重了，昨晚没睡好吗？宁嫣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早啊，吃早饭了吗？”“吃过了。”江同志心里有事，寒暄了一句就直入正题。“宁嫣同志，我们商量后一致同意你的请求，有关部门会跟你签五百吨白糖和五百吨酱油的合同，至于后续的合作事宜要具体谈，你看如何？”这样的结果宁嫣早就料到了，这些东西看似多，其实几家单位分一分，也没有多少。沪市人口那么多，消耗起来很快的。“可以。”她依旧那么沉稳淡然，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中。江同志见她如此绷的住，心情挺复杂的，她这心性和年纪不匹配啊。“那现在就走吧。”宁嫣指了指身边的宁二，“我想带上我弟弟，我不放心他在外面乱跑。”这样的机会对宁二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开开眼界，接触一下不同的世界。江同志看了宁二一眼，宁二不由自主的站直了，神色紧张。相比宁嫣，他就是一个弟弟，简单的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是常态，宁嫣才是变异。“他要听从我们的安排。”宁嫣一口答应下来，“那当然。”“等我五分钟，我要安排一下工作。”“海棠，大志，带上地图，每一家食品厂、饭店、商店都去拜访一下，带上样品，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销售课程定期举办，只要感兴趣的人都能报名参加。临出发前，她还让叶兴学给他们重点培训了一番。“规划行程，做到有序而又高效率，做好工作日志。”虽然货有着落了，但她习惯性的将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跟基层打好关系，熟悉情况，以便下次的合作。“好的。”宁嫣想起一事，“打听一下养猪场的情况。”“好。”宁嫣看向一边的女人，“徐珍，留在招待所等各方的消息，打来的电话别漏接了，做好记录。”“是。”“走吧。”宁嫣小手一挥，各自行动起来。走在路上，宁嫣忽然问道，“江同志，你们的诉求是什么？”江同志一脸的茫然，“什么？”宁嫣挑了挑眉，“招待那些外宾总有目的吧？比如想要他们的技术，器材，材料等等，别告诉我只想要友谊，成年人只谈利益。”江同志：……“斯密斯先生家族在鹰米两国政商界都有不同寻常的影响力……”宁嫣嘴角抽了抽，“我不想听这些，我们想要什么？”她太过执着了，江同志无奈极了，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想让他们家族对我们国家有好感，在有些问题上帮我们说话，至于其他的……最好能提供些技术，稀缺材料，但这个也不指望，国外卡的太严了。”“我明白了。”江同志根本没指望她帮上忙，“我们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将人家哄好就行，今天上午在饭店谈事情，下午去友谊商店……”当玛丽又一次看到宁嫣，不禁惊喜万分，“宁，你怎么来了？”“漂亮姐姐。”小可爱笑容灿烂的飞奔过来，宁嫣一把抱住她，亲了亲小脸蛋，“我现在是外事部门的外聘工作人员，以后的几天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