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两个小姑娘正在房间里瞎转悠，沈昭音盯着这套公寓看了半晌。装修的风格很简单，主要基调是黑白，家具也很少，墙上还挂着几幅画，很利落的线条，水墨画和油画都有。不过她看不懂。她对傅程言的穷光蛋形象十分执着，这套公寓就算再不值钱，也得几百万吧？而且还处于市内的黄金地段。她好像的确对傅程言家里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你说，傅程言会不会是租的这套公寓？烟火气也太少了。”沈昭音低头和华笙咬耳朵。华笙站在画前，摇了摇头：“不会。”“你怎么看出来的？”“学姐，我悄悄告诉你，这几幅画，单拎出来一副都比这套房子贵。”她小脸笃定，非常自信。沈昭音：“……”她俩在背后说人闲话，当事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客厅，吓了她们一跳，华笙当即就跑回房间，找陈子航他们去了。沈昭音要是也跑回去，好像有点尴尬，只能呆愣愣地站在那副画前，装作欣赏的模样。傅程言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仰头喝下，修长漂亮的脖颈绷成一条直线，喉结上下滚动，男生侧脸轮廓精致，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少年感。几滴水顺着嘴角一路蔓延到喉结，渐渐没入衣领，男孩子喝水好像都是这个样子，不拘小节，她以为傅程言是那种喝水吃饭都很斯文的男孩子。这副模样总让人觉得带有一丝野性，充满强烈的侵略性。她指了指他的脖子，暗示他上面还残留水渍，示意他擦一下。女孩食指微曲，在半空中比划了下，她的手指白嫩细小，指甲圆润可爱，像只小猫爪子，眼神盯着他的脖子。突然，他抓住少女的手腕，手掌包住她柔软的小手，只露出那根食指，牵引着她触摸到他的喉结。因为突然的动作，沈昭音不得已踮起脚尖，身体被带着向上触摸到他，男生皮肤很凉，凸起的喉结微动，她像是触电般浑身战栗，热度一下子升高。卧室房门突然打开，陈子航说话的声音陡然放大，如果被他看见这副场景，只不准要闹出什么误会，这下子，她倒是真的有些着急了。看出她的不自在，傅程言索性伸手拉着她躲进旁边卧室，关上了门。她靠在门上，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两人面对面立着，她抬眼就能看见傅程言宽厚的胸膛，再往上就是男生的下巴。沈昭音呼吸停滞，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分钟左右，傅程言突然俯身看向她，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再不呼吸就憋死了。”“谁让你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不是想摸我吗？我怕你不好意思，帮帮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说的漫不经心，眼底笑意愈深。沈昭音突然想起她好像的确大胆地摸过人家的喉结，这都多久了，这人记性也太好了。他垂眸，不经意间扫过女孩的耳垂，像个成熟的樱桃，鲜艳欲滴，睫毛轻颤，连唇色都变成了嫣粉色，两人呼吸交缠。突然觉得有些燥热。“再不走，我哥该担心了，你别看他大大咧咧，实际上可小心眼了。”话还没说完，傅程言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脖颈处传来男生温热的呼吸，头发弄得她有些痒。“我不喜欢你哥。”他声音沉闷，带着不自觉的小情绪。“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傅程言不说话了，谢珩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他，这个傻姑娘，都是因为你对别人太好了，好到让他发疯般妒忌。那种情绪瞬间浸透他的四肢百骸，就算是她的家人，他好像也无法忍受，他想把小姑娘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想独自占有她。带着这种情绪，他惩罚性地舔了舔她的颈边，感受到女孩的颤抖，他整个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啃噬着她。只在那一处，没有逾矩。“嘶…”沈昭音感受到细小的痛感，当即捂住脖子，“你干什么？”他压住粗重的呼吸，眼底渐渐清明，眼角染上绯红：“扯平了。”这怎么能扯平？刚刚明明是他拉着她的手摸他的，现在咬她的也是他，根本就不公平！她从房间跑出去，径直进了卫生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得不像话，头发搭在肩膀，她撩起发丝，心里猛然跳动。他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明明连男女朋友都不是。耳朵下面，靠后位置有个不那么明显的印记，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么亲密的动作，还有柔软的唇。啊！！！啊！！！！她鞠起一捧水，使劲拍打在脸上，可还是消散不了脸上的热度。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傅程言已经神态清闲地坐在他们中间，华笙正在请教某个问题，他的眉眼依旧温和，耐心地解答。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瞎他妈激动。他突然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某种浓烈的情绪，漫不经心的笑意染上眼角，他轻挑眉梢，她偷看人家的小动作猝不及防被拆穿，偏偏那人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沈昭音讪讪坐下，旁边的陈子航刚开始没注意到她，下意识赶紧撇清关系：“我可没玩游戏，珩哥也没玩。”“你.他妈扯上老子干什么！”谢珩兜头糊了他一巴掌。两人又开始闹了起来，沈昭音懒得搭理他俩。快到中午的时候，沈昭音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锅碗瓢盆都有，厨具还挺齐全，她翻了翻冰箱，里面确实没什么东西。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叫外卖。傅程言这套房子很大，他平时只用一间卧室，还有一间专门打游戏的房间，里面设备齐全，几个男生玩起游戏来，什么仇恨都能放下。沈昭音和华笙在客厅看电视，华笙对青春偶像剧不太感兴趣，倒是对墙上的画很痴迷。隔壁房间时不时就传来陈子航的大嗓门和叫骂声，沈昭音窝在沙发里，抱着双膝看电视，最后几个男生争辩不休，非要让她们女生评评理。说到底，只有陈子航和谢珩两个人在逼逼，傅程言根本就没掺和。吵到最后，一只拖鞋突然朝傅程言脑门飞了过来，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躲开的男生，突然又不动声色地把身体移了回来。那只拖鞋正巧被女孩接住。“操！就他妈差一点！”谢珩懊恼地捶了下地面。“谢珩，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欺负别人吗？”沈昭音直接朝谢珩招呼了过去，大打出手。陈子航捂住嘴巴，拿出手机开始淡定录像，还配上精彩绝伦的解说，“我.操，职高珩哥多牛逼一人物，竟然遭受了如此惨无人道的家暴，还他妈不敢还手，真怂！”他们几个嘻嘻哈哈，傅程言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家里好像冷清得太久了。门铃响了起来，他起身开门。半晌过后，男生依旧立在门外。“傅程言，你瞎几把磨蹭什么呢？”谢珩本来火气就大，抬脚走到门口。一位身着华贵的女人微笑地看着她们，肤色白皙自然，笑起来很温柔，眼角的细纹很淡，妆容精致淡雅。第49章女人侧目朝公寓里看了看。傅程言挡住了她的目光, 眸色渐深，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沈昭音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傅程言似乎并不想让门外的女人认识他们, 犹豫了一会儿，她催促着谢珩他们离开了这里。中午的阳光很足, 但是经过男生身边的时候，她却突然感受到他周身的冰冷，看似神态自若，身体却很紧绷, 指骨都泛了白。这一刻, 她突然有点心疼少年。沈昭音伸手握住傅程言捏紧的拳头，安抚似的把他紧绷的手指掰开, 整个温暖的手掌攥住他, 那一刻，他冰冷的手终于感受到正常的温度。紧张到差点崩坏的心情也慢慢变松。她轻声告了别。中年女人蓦然笑了笑，“阿言, 那个女孩子真漂亮, 是你的女朋友吗？”“不是，普通同学。”他神情依旧冷淡带着一丝不耐烦。女人慢慢收敛神色, 从小到大，这孩子都是这副模样，越是在乎喜欢的人, 嘴上越冷淡，那种厌恶的神情, 像是生怕她知道。他将她推离他的世界, 她一步也迈不进去, 不了解他的喜好, 更不认识他的朋友，也不曾见过他喜欢的女孩子。“怎么了？怕做什么吗？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真的变了。”“不是。”“妈妈只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能抛弃我，我……”他眼睑微耷，平静道：“我爸知道你出来了吗？”他们四个人去了附近商场，顺便吃了顿饭，谢珩和陈子航在游戏厅厮杀起来，玩的天昏地暗六亲不认。沈昭音突然发现外套丢在了傅程言家里，趁她哥开黑的时候，偷偷跑回了公寓。她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猜也能猜出来，能看出来他们关系紧张，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尤其是那女人的眼睛，初次看只觉得漂亮，再看却有些毛骨悚然，漆黑深邃，脸上虽然带着和煦的笑容，眼底深处却带着深深的厌恶和敌意。她们才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过节，可能是她看错了吧。等傅程言再给她开门的时候，眼里明显露出些惊讶，笑得有点轻浮：“怎么，想哥哥了？”“想你个大头鬼！”她走进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左顾右盼地看了看，蹑手蹑脚地转悠了会儿，男生的声音突然传来，“别看了，没人。”男生靠在沙发上，胳膊肘搭在腿上，身体前倾，摸出一支烟点上，耷拉着眼睛，看起来别有一番颓废少年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