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雷雷，影响力是最重要的。我想过了，征服世界的第一步就是成为流量明星！”

  在梦里，我听见了西西这样的话语。

  梦里还出现了许许多多朦胧模糊的景象，能记起的却只有这一句话。

  这不是梦。

  醒来后我回想了起来，西西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这是在我和小夜子达成协议后，我带着西西回到正式属于我的“基地”时，西西无意间对我说的。

  不，准确来说，这个“无意间”指的是作为听众的我的感受。西西说的时候很认真，但是之后立刻就发生了更具冲击性的事情，这句话在脑中也就只停留在接收还未处理的阶段。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可能是因为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现在想来，西西干涉现实的能力说不定不只停留在魔法层面。西西拟定的征服世界的第一个要点——要在地球上使用魔法，随后不久就真的用出了魔法；第二个要点是成为流量明星，之后公司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巨手暗中操控，莫名的变成了打造流量明星的偶像公司。

  这一天，在西西接受神界改造的半个月后，我们的第一台“直播原型机”，名为“化身”的“阿凡达傀儡”，终于到了最终测试阶段。

  我是在上午9点到达公司的。这一天，普遍不喜欢按时上班的员工们竟然整齐的比我先到一步，在公司内安静等候。

  她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真相，只知道我们正在进行一款非常厉害的游戏测试，这款剑与魔法的游戏将是公司今后重点直播内容，并且其中用到的许多技术都是具有划时代意义。

  可惜她们知道的那些划时代的技术，也只是非常少的一方面。

  VR设备虽然先进，但我们更先进的在于这些VR设备实际是将动作指令传导到异世界的魔法傀儡上——以99%的精度。

  与之相对的，碰撞反馈和视频、音频信号会同步传回到VR设备进行接收。不但还原了视觉和听觉，就连手握住物体的触感也能进行模拟。

  为了达成这一效果，阿叶家向我们提供了一套完整的动作捕捉设备，并帮助改进我们的直播室。加上地上看起来像跑步机的设备，这一套VR加动作捕捉的融合套件，颇有些《头号玩家》里那套游戏设备的味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公司里的少女们开始察觉事情不简单了。

  另一方面，今后进行直播时需要把全身包在这套酷似紧身衣的体感衣，还要戴上特别的全覆式VR头显，这样就不存在露不露脸的问题了。

  考虑到直播效果和技术保密，再加上有的员工对于外貌（重点是胸部）的不自信以及一些家庭原因不能够暴露身份，干脆就把有争议的真人直播改成了现在流行的虚拟形象直播。

  调查数据也显示，游戏直播的观众分层，相较于真人直播，更大部分是与虚拟主播的观众重合。虽然有些浪费这些少女们的美貌，不过做虚拟主播已经成了同时满足多方面需求的唯一正解。

  虚拟主播的形象制作，由灰大人的那位神秘外援负责。

  照理说本身就有现成的动作捕捉设备，虚拟形象也还是直接以公司内的这些美少女为原型进行建模，结果这看似最简单的形象制作却是进度最拉胯的一环。就连现代科学与异世界魔法对接都已做好，还完成了动作同步的阶段性测试，虚拟形象居然才做好区区一个。

  而且这一个还非常的缺乏技术力。嗯，我直说了吧，这个虚拟形象完全是西西的翻版，除了给她做了一套JK服基本看不出任何变化。

  你倒是把脸改小一点啊——这样的抱怨被灰大人以“赶工期，不要打扰人家工作进度”为由挡了下来。

  综上所述，今天就成了这样的情况。

  在公司同事们的围观下，身为技术总监的灰大人以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姿态登场。

  在我脑中里不管冒出“这就是神创造的艺术品吗”、“想再次跟她告白”这些想法的同时，灰大人走到VR跑步机上，戴上具备面部表情捕捉的全覆式头显，试着活动了下身体做出几个动作。

  这都是以前的阶段性测试做过的内容，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见证奇迹的时刻”。

  看到灰大人做出一切就绪的手势，我关掉灯，打开了投影器。

  投在墙面的图像逐渐清晰，我和身边少女们的同时屏住呼吸。

  一个房间的轮廓在投影中显示出来，之后是一个长相平凡的新人引导接待员。

  即便经过了滤镜处理，整体画面依旧相当真实。除了在画面右下角，一个动漫化的西西正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

  “能看见我吗，灰大人？”

  面带微笑的西莉亚走到画面正中。

  “能看见，很清晰。画面传输没有问题。”

  事先做了消除回音的应对，灰大人清脆的声音只在直播室回荡，没有出现由画面传回造成的重音。

  “可以行动吗？”

  西莉亚提问后，过了两秒。

  “并不顺畅，似乎有一些延迟。西莉亚你能找出原因吗？”

  画面上，灰大人正勾着头看着自己手臂和手指的运动。

  手臂大幅度的运动还好，几乎在灰大人做出动作的下一刻就能完成相同动作，但是手指的细微活动就会出现动作不完全只做到一半和卡顿一般的不连贯的现象。

  果然新技术就是有层出不穷的BUG，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之前的测试没有的情况，但毕竟是科学和魔法的技术对接，出现各种各样奇葩问题都是情理之中。

  画面中，西莉亚手中绽放绿色的光芒，犹如波浪般扩散到灰大人的身体上。

  这一幕让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们整齐的发出惊叹。

  向她们解释了这个NPC背后也有人在操控后，她们才停下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

  片刻之后，西莉亚收回魔法。

  “灰大人，‘化身’在胸口一代同步丢失。请重新调整以保证完整的信号传输。”

  西莉亚面露困扰的说道。似乎是感受到我们这些观众的不解，继续解释道：

  “魔法傀儡的原理和你们世界的技术不一样。我已经把控制傀儡的魔法改成了预设，但这不是法杖里的预设魔法，傀儡的身体行动需要完整的身体信息才能全部激活。灰大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嗯......

  啥意思？

  我看向周围的少女们，显然她们比我更加茫然。

  “我知道了......”

  灰大人压低了声音回道：

  “我去脱了就是。”

  “脱了？脱什么？”脑袋里的问题不禁脱口而出。

  “是雷霆大人吧。”画面中的西莉亚仿佛看得见我，搭下眉角的向我微微歪头，“灰大人没告诉你吗？为了让激活‘化身’里的预设魔法，灰大人所用的‘体感衣’必须完全的贴紧皮肤。”

  还有这种事？

  我不否认自己在听到“贴近皮肤”的时候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说起来，这件“体感衣”是灰大人让阿叶家公司定做的，不是普通的“体感衣”。

  难不成能传导每寸皮肤的动作吗？

  也就是说......以后大家直播的时候，里面啥都不能穿？

  糟糕，不应该有的想象简直停不下来了。

  “盯着我干嘛？”

  取下头显的灰大人瞪着我。

  “呃！”我眨眨眼，把头扭到一边，“没、没什么，don't mind！没考虑到内衣会造成影响很正常，不要在意。”

  “不是没考虑到......”

  灰大人小声的回道。

  “诶？”

  “我没穿内衣。”

  “咕！”

  “只不过稍微垫了一下，明明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别再说了，灰大人！

  明明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为什么我的技术总监现在会双眼灰暗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胸啊？

  大家今天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场面啊！

  过了几分钟后，“体感衣”包裹的形体更加流畅的灰大人重新开始了测试。

  结果非常成功，得益于神界超脱理解的信号传输能力，操作再没有了延迟。UI界面、物品栏、装备栏显示正常，被放在右下角的虚拟形象也很可爱。测试的最后我们还在西莉亚的引导下去街道上观光了一番。

  在兴致高涨的众人之中，大概只有我的注意力因为刚才的事件无法集中。

  在画面中的“主角”又跑又跳时，我根本没看墙上的投影。我在今天领悟到了内衣对于文明社会是多么的重要。

  大概，我今后都不会在员工们直播时进入她们的直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