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阿叶说的事情，也正是阿叶上次准备和我谈的。

  阿叶想知道我离开了加美，《优利卡》的企划还能否继续。毕竟阿叶家公司的新项目都是和《优利卡》的企划绑定，也是靠着为《优利卡》做VR设备才得到允许与“实验室”接触。

  我直接告诉了他，《优利卡》离开了我就什么也做不出来。加美得到的只有《优利卡》这个名字，而我如果想做的话，可以做出千百个《优利卡》。

  “我是相信雷雷的，但是决定权在老妈那里。看到雷雷在晚会上的表现，我恐怕很难说服老妈投资雷雷。”

  阿叶一句话就让我找他拉赞助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我听说雷雷用类似洗脑的方法控制了老贺总，我想雷雷用同样的方法洗脑我老妈......”

  “你在想什么啊？那是你妈啊！”

  我被阿叶的话吓得不轻。

  “再多重视一下家人啊，你这家伙！”

  上次也是在想怎么把自家老爹埋了，有钱人的家庭都这么冷漠吗？

  “总之，洗脑什么的不存在，别想这个了。至于怎么让你妈认同我......呃，如果我做出一点成绩你应该比较好说服她了吧？”

  得到阿叶肯定的回复后，我对他放出了“看我表演吧”这样的狠话。

  我看了看时间，离西西给我的门限还有一会儿，和阿叶道别后我去到了前不久灰大人带我到过的“幽暗酒吧”。

  用力敲门许久，有着绿头发的伪娘终于开了门。

  “雷？”

  “绿。”

  对方疑惑的微微歪头。

  我忍着觉得这个男人真可爱的心情，摆出一天三次的严肃表情。

  “再给你500块，帮我也制作个虚拟形象。”

  *

  就算是我也是能派上用场的啊！

  几天后，公司注册已经进入刻章备案的流程，我个人通过了直播平台的主播认证，同时也收到绿以我为样板制作的虚拟形象。

  直到此时，公司里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从不要求员工们每天到公司报道，但是木木和诗子、露露小姐还是每天都会来。木木是为了找人联机打游戏，露露小姐似乎是对于按时上班有自己的坚持，诗子纯粹是来混时间。

  此时，诗子正在房间里教西西练习唱歌——最近西西又来了学唱歌的兴致，露露小姐正在和木木双排。

  灰大人不在，枫枫不在，大小姐不在，青灰那小子不太清楚在不在。我在自己的办公室确认没人会突然闯入后，悄悄的拉上窗帘，反锁门，点开了电脑上的某个图标。

  怎么办，好紧张啊。

  我的直播账号名字就直接是“圣骑士·雷霆”，介绍里也明明白白的写着“前《优利卡》项目总负责人，现直播骗钱”。

  直播平台劝过我别这么高调，我当然不会听。我能够理解直播平台要承受的压力，我现在的口碑被全网封杀都不奇怪，也就只有这家曾经有过合作的平台肯让我直播。

  不过平台也事先告知过我，不会给与我任何形式的推荐，还会看情况给我限流。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既然是我挑起的战争，那我就必须带头冲锋。”

  直播启动。

  摄像头亮起光芒。

  释放吧，我的中二之魂。

  “喂喂，”我敲了敲话筒，“听得到吗？”

  人气从0变成1。

  一条弹幕飞过，“是本人？”

  “当然是本人，有平台认证做不得假。”

  等了片刻，弹幕再次飞过，“你等着，我去叫人。”

  说实话，我有点慌了。

  同样的话平生听了不少次，这次是我最慌的一次。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人气看着看着向上跳动。各种弹幕在直播间里刷了起来。

  我看着弹幕有些说不出话。

  有直接骂的，有阴阳怪气的，有嘲讽的，有前排卖瓜的，还有连着我身边的人全体无差别攻击的。

  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想到这些人很可能还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西西和木木她们，我就气得想让西西来给他们全体洗个脑。

  但是不能再这么做了。张大爷专门为老贺的事情问过我，我坦白说是用了些异世界的招数。更多的我没说，张大爷也同样坦白的告诉我他正在进行调查——包括网上那段会让人行为反常的视频。

  在脑袋里强迫自己无视这些弹幕后，我语气平静的对着话筒说着：

  “今天我的计划是单排dota2，想学技术的可以点波关注。”

  “刀斯林暴怒”的弹幕铺天盖地飘来。

  然后有人提议，“去狙击他”，跟着就有人刷“虐死他”、“把他打哭”、“我要看这个垃圾耻辱下播”。

  我先切换界面登上账号后，点击开始天梯匹配。

  “我靠，7000分？”“买号的吧？”“谁能去狙击？”“别走程序了，直接骂！”

  我看了看弹幕，又看着右下角那个呆呆的虚拟形象，用鼻子无意义的笑了一声。

  匹配结束，开始游戏。

  选人界面，我直接一手卡尔标记中路。队友在聊天栏发来一句：“常小雷，我日你仙人。”

  我顿时感觉脑门冒出几条黑线。

  居然被排到一队了。

  很快，这个队友就直接开麦口吐芬芳，一名不明情况的队友强退，我重新回到匹配界面。

  下一局，又有黑子排到我一队，这家伙说话倒没上一个那么难听，他甚至没有在一开始攻击我，而是向另外三个队友言简意赅的介绍了我，然后让从我被一个人喷变成了被四个队友一起喷。

  这一把没人强退，游戏正常开始。

  我的队友直接公屏告诉对手“这一把和骗子排到一边，我们不打了，你们多杀他几遍”。

  没办法，我只能闭麦听歌1v5。

  最终战绩0-19-0。我被杀得有点意识模糊。

  好难。

  真的好难。

  一想到我正感受的这种无力感将来很可能发生在我的恋人和同伴身上，我就真的像是要被打哭了。

  “再排一把吧。”

  盯着屏幕上赤红的失败战绩，我出声说道：

  “今天赢一把就下播。”

  虽然不再是她们的老板了，但是在年龄上我还是她们的哥哥，这种负担必须由我来承担。

  没什么，这只是自作自受而已，而且我已经习惯被讨厌了。

  我可是顶着一头红发独自活了这么多年啊。

  匹配结束，新的一轮游戏开始。

  选人阶段，等了两秒还没人说话。

  我再次一手卡尔标记中路，然后在对话栏中打字输入：

  “躺好，哥哥我带你们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