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行。”

  “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糟了，西西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了。

  “这样，”我把西西拉起来，让我们面对面的坐着，“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

  “从病理学的角度？”

  西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手术刀。

  刀尖绽放锋芒，我下意识的换成夹紧双腿的坐姿。

  “雷雷居然会鸭子坐！不行的原因找到了！”

  “想什么呢，笨蛋！”我一巴掌给西西脑袋拍去，“这是完美的防御姿势，真正的武者都会锻炼出这样的坐姿。”

  “那你说你为啥不行啊？！”

  “你吼什么吼啊？你吼这么大声是个人都会有逆反心的！”

  “快点把你裤子脱了啊！”

  “别拉我裤子啊！你是痴女吗？”

  “还不都怪你每天在我面前健身啊！”

  “身为武者日常锻炼有什么不对吗？”

  “锻炼时候不要脱衣服啊！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身恰到好处的美型线条有多诱人！我一直忍得很辛苦啊！”

  “呃......我是说每天锻炼身体的时候总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色眯眯的偷看......”

  “我偷看我男友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

  总觉得这个状态的西西有点吓人。

  话说怎么手术刀还拿在手上啊？

  “好吧，其实我也是一样。”

  “没吃饭吗？说话大声点啊，雷雷！”

  “你才是吃太多了吧。”

  我把手放在西西脑袋上，刚才还毛毛躁躁的女孩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和你一样的，西西。你的身材也很诱人，我也忍得很辛苦。”

  “根本没必要啊，雷雷。”西西抬着眼望着我，“我们不都是约定了要把自己的全部献给彼此吗？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把全部献给彼此......这句话是不是有点恐怖啊？”

  “难道雷雷不是这么想的吗？”

  呃。

  西西此刻的眼神更恐怖。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反正让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那就把你放置个一年应该也没问题吧？”

  “哪有放置一年的玩法啊？鬼畜过头了吧！”

  “在说这个之前你应该先反思，哪有想拔男友裤子的女主角啊？”

  “太好了，雷雷。我们是一样的呀！”

  反思结束的西西笑容满面的对我竖起大拇指。

  唯独现在听到这样的话让人开心不起来。

  “好了，西西，不闹了。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的想法。”

  “哦哦。”

  “我在其他方面可以不择手段不要脸，但是我的纯洁恋爱观是绝对要遵守的。”

  “什么恋爱观？”

  看来西西没听明白。

  “纯洁恋爱观。”

  “什么什么恋爱观？”

  “纯洁恋爱观！”

  “明明暗恋着自己师父却又立马对女高中生移情别恋，明明心里喜欢的是别人却又对另一个女人告白，这种纯洁恋爱观？”

  “我只有以死明志了。”

  “我来做雷雷的介错人。”

  我看着西西亮出的手术刀，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宝贝，你该劝我一下的。只要是你劝的我都会听。”

  “我劝你下辈子做个专一的好人。”

  “那我纠正一下——我的纯洁贞操观是绝对要遵守的！”

  “勉强可以继续。”

  我双手拉起西西的手，“其实我是个哲学家。”

  “......”

  西西的眼神告诉我，她对我此刻的话没有一点兴趣。

  但是我还要继续说下去。

  “哲学家生性多疑，我也是一样。我喜欢怀疑，最喜欢怀疑发号施令的人——因为我最很反感有人对我指手划脚。因为这样，我经常会自己去考虑做某件事的意义。如果是我判断这件事是没有意义的，我就不会去做。”

  “哦，中二病。”

  “可以算是某种中二病，但是我觉得这也算是某种哲学。毕竟我经常会思考活着这件事的意义。”

  “雷雷，你不会是自杀倾向者吧？”

  “嗯，我初中时候可能说得上是吧。那时候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包括活着也是一样。”

  “要是我那时候能认识雷雷就好了。”

  “要我教你学前教育吗，小妹妹？”

  对着西西温柔如水的眼眸，我禁不住微笑起来。

  “那时候我自己找到的结论就是——生命的意义就是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哦哦，这句话有点哲学家的感觉！”

  “翻译一下其实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到了某天，这个意义会突然出现。”

  “该不会是我吧？”

  西西像是害羞的笑了笑。

  我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升到高中后，我大概是开始了青春期的蠢动。那时候我看了很多有关恋爱的漫画和动漫，甚至还涉猎了不少女性向作品。就是在时候我不小心看了几部耽美向的动漫，对我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所以雷雷才不行了啊！”

  “才不是啊！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听人把话说完好吗？”

  “哦。”

  西西老实的闭上嘴看着我。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嘴角又开始不住上扬。

  只要是说我的事情，这家伙终究还是会认真听。

  “那时候我就对恋爱抱有某种神圣的憧憬。只要相爱的两人在一起，就能获得勇气获得力量，就能不怕孤单不怕挫折，就像是进化成了究极生物一样强。”

  “是啊！我现在感受到的就是爱的力量啊！”

  西西再次对我竖起肯定的大拇指。

  我又把她的手拉了回来，“更重要的是，只要是和相爱的人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能成为彼此重要的回忆。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有意义，这不就是人生的终极解答吗？”

  “是啊！”西西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雷雷你真的是哲学家啊！”

  “现在能认同我的纯洁恋爱观了吧？”

  “你再解释一下呢。”

  “我说的这种情况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这是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超纯洁爱情。如果恋爱之中掺杂了杂质，那些重要的回忆就会被玷污。更严重的情况——如果最后分手，曾经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所有的过去都会变成惨痛的失败，这甚至比一开始没有意义的混吃等死更难承受。”

  “所以雷雷必须非常认真的寻找恋爱对象。”

  “是的。并且在此之前一直守护好自己的纯洁。”

  “所以就向灰姐姐告白了啊。”

  “啊，这......”

  “好吧，这些我都既往不咎。问题是雷雷想要坚持纯爱和你现在不行有关系吗？该不会雷雷担心我们会分手吧？”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上面说的可以统称为我的美学，和我这红头发一样，是我决定要遵守的。”

  “等到我成年也是？”

  “是的，如果我决定的‘道’半途而弃，剑会变钝的。”

  “结果说来说去雷雷还是为了自己嘛，”西西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半抬着眼看着我，“如果我希望雷雷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