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决这一走就是七八天。期间，别墅的守卫更加森严。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道。

  付遥坐在吊椅上嗑瓜子，绿帽子扒拉着时间，只剩两天左右。

  【女王大人，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能想办法我早就想了，你太急燥，这要不得。

  付遥将瓜子壳丢在垃圾桶，她拍了拍手。

  ——我给你弹首曲子静静心。

  绿帽子：……

  【别！】它咽了咽唾沫，这段时间付遥在别墅呆得无聊，有时也会去弹钢琴。

  好家伙，那杀伤力，差点把它送走。

  ——拒绝无效。

  绿帽子：……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付遥坐在琴凳前，手指刚搭在琴键上，紧闭的门被人打开，一丝光亮倾斜进来。

  身后传来动静，付遥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她回头就看到应长决身染鲜血走进来。

  他走到付遥身边坐下，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反而还有心思跟她闲聊。

  应长决：“打算练琴吗？”

  “你的伤……”付遥微微蹙眉看着他，应长决的心口流出很多血，源源不断的殷红侵染他的胸口，怎么也止不住。

  应长决的脸色有些白，牵动嘴角：“怎么？心疼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碍事的。”

  “我先前说过，要教你弹钢琴的。”应长决轻轻咳嗽，压下嘴里的腥甜。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此刻淌着血，红白交织，有着破碎的禁忌美。

  他将手搭在琴键上，“我先弹一遍给你听，好不好？”

  鲜血染着琴键，配上那双手，带给付遥视觉上的震撼。

  付遥坐在他身边，目光望着哪怕浑身狼狈，却依旧不失贵气的男人。

  绿帽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女王大人，您瞧他的伤并没有愈合！】

  闻言，她的目光落到淌血的心口上。

  一曲很快结束。

  应长决收手，扭头与付遥对望，“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

  “我说……”他的指腹抚上付遥的眉眼，“哪怕我将要死了，最后回到的，也一定是你身边。”

  应长决的气息越来越弱，他歪头，脑袋枕着付遥的肩膀，慢慢阖上眼，一下子像是泄去所有的力气。

  “遥遥，我输了……”

  他身为最高指挥官，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却不想最后也有失败的一天。

  研究生化源的事被泄露，他成为众矢之的。曾经奉他为神灵的人，如今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你不是治愈型异能者吗？”

  “心脏是我的致命点。”

  应长决对死亡不恐惧，他这一生有两个遗憾，一个是大计未成，惨遭失败。

  一个就是付遥，他与她重逢还没有多久，又要阴阳两隔了。

  他不甘心。

  应长决睁开眼，用染血的手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

  “遥遥，我不想与你分开。”他痴念这个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人，哀求道：“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付遥：“……”

  这是要她跟他一起死？

  她微垂眼睫，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说：“好……”

  付遥眸色一凛，手撑着他的肩膀，咬住他的脖子。

  也就在这时，绿帽子惊呼：【偏执欲拉满了！】

  *

  几个月后，末世遭到重创，活着的正常人拿起武器反抗丧尸。

  新的世界文明再次启动。

  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通往寂静的深山。

  付遥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应长决。

  他走路姿势有些怪，面容惨白，嘴里时不时会发出“嗬嗬”声。

  付遥回头望着他，半晌，伸出手。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