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作者:金大容      更新:2023-05-16 17:59      字数:4237
  “嗯……”……苏宛菱更换好衣服后,便随苏柔淑回了府。马车快到府门的时候,远远瞧见苏健柏和凤氏立在门口,正与一名妇人说着话。那妇人衣着华贵,面带微笑着道:“我那儿子虽少不更事,但好歹在他父亲教养下学了些道理,也算孝顺有担当,若这门亲事能成,也算聊了我们一家的心愿。”是给阿姐说亲的?苏宛菱坐在马车中,悄悄撩开了车帘。那妇人有些面熟,看着也和蔼,却想不起来是谁。苏柔淑也听到了那妇人的对话,但眼下她只想尽快将苏宛菱送回府去,不想让她今日发生的事被旁人所知,便让车夫转道了后门处,将苏宛菱搀扶进了院内。门口的凤氏也瞧见了她们的马车,本想趁机让苏柔淑露一面,却见她们的马车径直去了后门方向:“这两个丫头,怎么来去匆匆的。”“刚才那辆马车里,便是苏姑娘吧?”门口衣着华贵的妇人开口道。凤氏立刻说:“是的,正是我那两个女儿,一早上就出了门去,现下刚回来。许是看见有客人,不好意思见面。”妇人笑了笑:“无妨,日后有缘分,自然能见到的。那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送御嘉县主。”马车旁的小厮搬下了脚凳,那妇人便上了马车,又寒暄了几句后,终于驾车扬长而去。凤氏见她走远,这才舒了一口气:“真是怪事,这我才着急为淑儿挑选亲事,这御嘉县主就上了门来,为她的儿子求亲。”苏健柏道:“这要多谢太子殿下。御嘉县主是御氏一族,也就是皇后娘娘的母族。我们淑儿之前与太子殿下议过亲,如今宛菱又得圣上赐婚,若淑儿是长女,妹妹比姐姐更早成婚,自然不妥,皇后娘娘便替淑儿说通了御嘉县主,让她上门来提亲。”“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我以为……那件事后,太子殿下会对我们苏家不满。”凤氏脱口而出。苏健柏淡淡瞥了她一眼:“太子殿下何等人物,不会拘于这些小节,殿下想求娶宛菱,应当也是想和苏家联姻而已。”他说着,自己心中一块大石也放下了,太子殿下心胸宽阔,并没有把之前宛菱一事放在心上。第63章 亲亲热热“一会儿被苏伯父瞧见了,怕……若苏健柏的话让苏宛菱听见, 恐怕得狠狠吐上一口唾沫!高巍奕这狗东西心胸宽阔?前世他登基之后但凡与他作对的一应贬黜,贬黜之后没过几年那些官员死的死惨的惨,没一个落得好下场!即便是在夺位之争中辅佐了他的苏府也因他的忌惮而败落, 他哪来的b脸心胸宽阔?!她两世为人,都栽在高巍奕手里!前一世自己被他困在宫里耗了十年韶华, 还被他处斩人头落地;这一世她好不容易抓着自己的幸福得了皇帝赐婚, 这狗东西又来捣乱!苏宛菱一开始的颤栗恐惧在回了苏府后直接淡去, 转而变成了滔天巨浪般的怒不可遏!她甚至想豁出去算了,干脆就鱼死网破!直接把高巍奕今日的所作所为告到御上去,但又想到苏柔淑, 她丢了脸面不要紧,但这一世阿姐要好好的,她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刚才路过府门口的时候她们看见了御嘉县主,她的口吻显然是想要替他儿子来给阿姐提亲的。御嘉县主那个儿子她有些印象,为人怯懦胆小,所有事情都由御嘉县主做主,前世他似乎连娶了三任正房,但每一任都惨死,有些是病的有些是得了癔症寻了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可绝对不能让阿姐嫁到这样的人家去。苏宛菱这头还在为今天遇到的事儿烦躁, 那一头谭府已经送了聘礼上门。凤氏兴高采烈的前去迎接,只见门外站了一帮谭府的下人, 有些手中抬着箱子, 有些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金器玉件,纷纷鱼贯而入, 整齐的将所有东西摆放在院中。站在最跟前的是一袭素雅长衫的谭玉书,玉姿挺拔,隽秀若画。凤氏越看这个女婿越满意,忙上前道:“怎的今日就送了聘礼来,你母亲身体好些了吗?”因没看见谭家母,她便关切了一句。谭玉书拱手彬彬有礼道:“母亲身体近来康健了不少,今日是与我采买了一些东西,有些疲累便回了府,命我将聘礼送上。”他说罢递上了礼单。凤氏接过后也不看,径直交给了身后的管家。她知道谭家清贫,自然不在乎他们送来多少东西,只要女儿喜欢能嫁的舒心,那是最好不过了。她慈爱的上前一步拍了拍谭玉书的手:“辛苦你来一趟,宛菱刚好回府,你且去瞧瞧她吧。”凤氏的这句话让谭玉书明显一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波澜起伏:“是。”凤氏的丫鬟引着谭玉书去了后院,他沉默的跟着,脑海却已是翻江倒海……他在成衣铺所遇到的那个戴着帷帽之人,果真就是苏宛菱!苏宛菱并不知道谭玉书在府上,她因为白天遇到太子袭击,状态并不好,喉咙上又带着伤,只能用高领遮掩。苏柔淑命人煮了梨茶来,给她温润养喉。她端着茶正拂着盖,却忽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便抬起了头。就在院前的拱门下,谭玉书就站在那里。微风吹过,拱门上枯黄的树叶瑟瑟发响,落下的叶片交错在空中,淅淅沥沥落满一地。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不清情绪。苏宛菱一下子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她见到谭玉书这样的表情,便知晓成衣铺里他已经认出了他来。她手微微发抖,连茶杯都握不稳:“我是被太子诬陷的,我清清白白。”谭玉书只静静站着,让苏宛菱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就是为了让你我心生嫌隙!你那样聪明,办成了那么多大事,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你想一想,我若真与太子有私,为什么还要拼命嫁给你?”“太子诡计多端,他算准了你们今日在成衣铺,才故意让我——”苏宛菱后面这句话尚未说完,忽然谭玉书走上了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我知道……”他哑着声音,“纵然知道,我心中也难受。”他是男人,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披着其他男子的衣服,他如何能不吃味?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故意所为,但他就是忍不住难受,忍不住想要将苏宛菱身上关于太子的全部东西都撕扯掉,让她只属于他。苏宛菱僵站着,抱着他的谭玉书忽然低下头来,他的眼眸直勾人心,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卷进去。然后他慢慢靠近她,然后俯下身,亲吻在了她的唇上。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他的手紧紧将苏宛菱环在怀里,如同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躯。“苏宛菱,这一世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想着再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若还与旁的男人有瓜葛,我宁愿将你永远囚起来,让谁也看不到你。”他压抑着,声音嘶哑,“你最好安分守己。”谭玉书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苏宛菱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仰起头来看他,他的眼睛明艳深邃,眼眸只倒影着她的影子。“我,我一直都很安分守己。”苏宛菱委屈。谭玉书抬起手,指腹轻轻在她脸上摩过:“那我们便早些成婚吧,早些成婚,你便在我身边,我也不必担心受怕。”“你担心受怕什么。”“我怕你忽然后悔,忽然不想嫁给我。”就像前世……她的眼中只看得到太子,看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与她隔着一道宫墙,却如同隔着万丈深渊。这一世他原本也想孤寡一人,但苏宛菱闯进来了,既然她闯了进来,就别想出去。他握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这一抬让她原本收拢的领口被敞开,谭玉书看到上面男子的手印,脸色瞬间暗了三分。苏宛菱注意到他的脸色,立刻伸手将他环住,低下头,将整个脑袋都靠入了他的怀中:“你去问府上的人……当日父亲请了家法打我,让我与你解除婚约,那个时候我就发了毒誓,此生此世只会嫁给你为妻,若违誓言便会永坠地狱不得超生。”“我都如此了,你还不信我吗?”她如此贴上来,又环抱着他,声音又软又细,还说着毒誓,让谭玉书原本跌宕起伏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拥住了她,闭上了眼睛:“我信你……”两个人就这样在院中抱了许久,苏宛菱觉得这样躲在谭玉书的怀里分外安心。她今日遇到太子高巍奕时是真的很害怕,他的力气那样大,又牢牢禁锢着自己,那眼神就仿佛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她甚至觉得这一世高巍奕都不会放过自己……她又恨又胆战心惊,直到看见了谭玉书,她才终于安下心来。闻着他身上淡淡墨香,她忍不住迎身更用力抱紧了他的身躯。人在怀中不断扭动着,谭玉书到底是男子,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他怕自己无法忍耐,便松开了手。却不料苏宛菱悄悄扬起了头,嘴唇一下子吻住了他的脖颈。他喉头滚动,身上的热度逐渐升高,原本松开的手再次将苏宛菱抱进紧。两人默默拥着,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谭玉书在苏府已经呆了很久。他拨开苏宛菱的额前的发,轻轻吻了一下:“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府了。”苏宛菱搂着他腰却不肯松开:“再多陪陪我嘛。”“一会儿被苏伯父瞧见了,怕怪我不守礼。”谭玉书声音轻柔。苏宛菱瘪瘪嘴:“别管他,他原本还想拆散我们呢。”谭玉书笑道:“苏伯父在朝中为官,又是太子一派,自然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如今我得赐婚圣旨而来,苏伯父也没为难我。”“嗯。”苏宛菱低低应了一声,“我就是怕父亲太过信任太子,到时候苏府或许会出事。”“别担心,一切有我在。我会护着苏府,护着你。”苏宛菱心头一暖,又更搂紧了他:“好。”二人又亲密的许久,直到戌时之前,谭玉书才离开。阿武一直在苏府外等候,好不容易看见自家公子出来,忙迎上前去,却发现谭玉书的衣衫有些发皱,便抬手帮忙拉了拉:“少爷去做什么了,衣服都皱巴巴的。”谭玉书面容一红,袖子一甩将阿武推开:“去叫车来吧。”阿武被莫名推开,挠了挠头,便下去叫车了。谭玉书就这样立在门前的石阶上,他袖子内还残留着苏宛菱的体香,嘴唇更是染了她的胭脂。他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慢慢将唇上的胭脂擦净,握进手中。……苏府院里,苏宛菱还高兴得回味着和谭玉书的那个吻,她托着腮帮子幻想着日后嫁给谭玉书的日子,等他们成婚之后就可以彻底酱紫酿紫……啊啊啊啊,真是羞耻!她忍不住笑得花痴,苏柔淑瞧见她这幅模样,都忍不住打趣:“见着谭公子就如此高兴?”苏宛菱红着脸道:“我与他说好了,他不会因为太子之事与我生嫌隙。”“你原本就不必担心,谭公子并非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苏柔淑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月初五。”苏宛菱又喜又惊:“这么早?那阿姐……”“你是圣上赐婚,自然不必管长幼出嫁顺序。”苏柔淑点了一下她的额间:“放心了吧?”苏宛菱忙抱住苏柔淑:“我也希望阿姐能早日定下好儿郎,到时候我和阿姐一起出嫁。”“刚才母亲唤我过去,说有人向我提亲。”苏柔淑道。苏宛菱瞬间睁开了眼睛:“是那个御嘉县主?阿姐千万别答应!他的儿子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