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川嘴角微扬, 神色无比温柔，上前把搁浅的人鱼抱起来，转身带回烧烤架边上。君清予抱着他, 尾尖轻晃着心情不错。将小鱼放在椅子上, 傅远川转身切了块可以生食的鱼肉，薄薄的一小片, 炭火还没燃起来，先用刺身喂鱼。君清予尝了一口, 没有一点异味, 有点像肉的口感, “是甜的。”说着, 抬手喂给傅远川一片。“嗯。”见小鱼喜欢, 傅远川便切了一盘放在他手边，“先垫一垫。”新鲜的鱼放进专业的清理机中，清洗过后十分干净，连半点鱼鳞都不见。君清予坐在后面慢条斯理的吃着鱼肉, 不知不觉吃了小半盘, 傅远川那边炭火才刚燃起来。傅远川问道：“无聊了吗？”君清予摇了摇头, 把没吃完的鱼肉放桌上，“我再去抓点别的鱼。”闲着也是闲着，能生吃的鱼抓的比较少, 君清予看见的就都抓了。“好。”傅远川放下扇子，转身过来抱小鱼下去, “你记得……”不等傅远川说完, 君清予先一步说道：“注意安全, 遇到危险要跑。”“……对。”君清予弯了弯眼睛, 抱住亲一口, 乖巧道：“记住啦。”进到海底之后，君清予直接闯入鱼群，倒是没有直接抓，而是挑挑拣拣的选了些。主要目标还是刚才吃着觉得好吃的鱼，可能是海里的那种鱼类本来就不多，君清予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越往里面去，海底越深，中间有一个像是沟壑一样的存在，一眼看去就深不见底。被追的鱼慌慌张张的窜进去，君清予只看了一眼也没有下去，转身往回游了。海底的颜色并非是单色或者是暗沉的颜色，反而因为有各色各样的鱼的存在，营造出五彩缤纷的景色。游的时候遇到个扇贝，贝壳一开一合的游着。想着刚才傅远川捡了不少生蚝之类的上去，扇贝烤了应该也会好吃。但只有这一个扇贝。君清予想了想，鱼尾一晃跟了上去，没急着抓扇贝，而是跟着扇贝游了一会，在扇贝落下埋入半边身子到沙子里的时候，他伸手挖了出来。在附近也找到了不少扇贝。君清予怕落下几个在这孤单，于是都带走了。把篮子放开，任由它飘到海面上，定位改成傅远川那边，能顺着海浪过去。弄好之后，君清予继续在海里游来游去。人造的仿海洋景观也不错，地方也够大，但跟真正的海洋比起来，还是在海洋中会更舒服一些。有些味道不好的鱼胆子很大，会绕着人鱼转圈。君清予抓住一条，两指捻着小鱼的尾巴放到眼前，小鱼也不挣扎，比小鱼干还要小。放开小鱼，抬手轻推了一下水流，小鱼便跟着水一起飘远了。君清予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低头看去，上面有不少奇怪的东西在，应该都是贝壳类的。还有螃蟹和龙虾。和鱼比起来，抓螃蟹简单地不行。带着小篮子在下面捡了不少，认真捡海鲜的时候，君清予隐约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在海里，人鱼的感知力会被无限扩大，距离很远的地方都会感觉到。君清予扭头看去，没见着背后有什么，过了一会，体型硕大的鲨鱼游了过来。像是全速冲击那样，鲨鱼凶狠的张大了嘴。君清予歪了歪头，找他的？把人鱼当零嘴的鲨鱼？眼见着鲨鱼冲过来，君清予没有着急闪躲，也没有扭头游走，鱼尾垂下，直立在海中，等着鲨鱼靠近。然后在鲨鱼靠近的瞬间，鱼尾一晃向上浮起，然后一尾巴甩下去。鲨鱼瞬间垂直砸到了海底，惊起了一片鱼群。耳边除了水流声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倒是绵密的气泡一瞬间多了不少。鲨鱼落地后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回事，半晌没有动作。君清予歪了歪头，罕见的分辨不出这鱼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带上之前摘下来的海鲜，君清予见差不多了便也没有继续抓，而是托着鲨鱼的尾巴往回游。“远川！”沙滩上，傅远川大老远就听见小鱼的声音。以为小鱼是玩够了，便拿了衣服过去。然后就见小鱼顺着海浪上来，手在后面像是抓着什么。随着海浪退去，视线从尾巴蔓延到后面整条鲨鱼。傅远川：“……”鲨鱼比人鱼大了两倍不止。“这个可以吃吗？”君清予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举着鲨鱼尾巴问道：“这个好不好吃？”傅远川无奈，这个时候本应该跟小鱼讲清楚徒手抓鲨鱼的危险性，但见君清予一脸认真的问询，教育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不是说好，遇到危险要跑吗？”君清予眨了眨眼睛，老实巴交的说：“可我没遇到危险。”一尾巴下去鲨鱼就不会动了，应该没有直接拍死，可能是拍晕过去了。君清予问道：“那这个可不可以吃？”“可以吃，但味道和口感可能不太好。”傅远川抱起小鱼，帮他拿掉头发上沾上的沙子，“想吃的话可以尝试一下。”“不好吃？”君清予想了想说：“那还是不吃了。”这么大个，不好吃剩下很多太浪费了。君清予松开手，想着要不要一尾巴把鲨鱼拍回去的时候，正好一个浪打来，君清予顺势给推了回去。傅远川见状说：“先吃其他海鲜吧。”海鲜这东西都是要吃新鲜的，抓上来这么多，各种体型的海鲜都有，可能都吃不完。“好。”君清予抬起双手，“抱。”带过来的衣服没多大用处，傅远川把小鱼抱回去，“不分化出双腿来吗？”“一会再用双腿。”君清予刚从海里回来，鱼尾上不会沾上沙子，双腿会，所以不想变回去。“嗯。”烧烤架上摆了一排烤串，部分鱼肉和部分贝类，都已经烤熟开口了。君清予回去收拾了一下，冲掉身上的海水，换了身衣服。头发没有吹干，在海边慢慢被海风吹干就好。傅远川将开口的贝类掰掉一边，没有加任何调味料，抬手递给小鱼，“尝尝。”这都是烤好了提前放一边凉着的，这会吃着温度正好。贝壳里有一点点汁水，很鲜，咸淡适中，肉里面也很干净。傅远川没顾上自己吃，喂完了贝类喂烤鱼，挑好了刺放在一个盘子里递过去，还剥壳了几只螃蟹。可能正是吃海鲜的季节，肉都很多。君清予胃口不大，再加上之前吃了生鱼片，现在吃了没几口就饱了。“不吃了。”吃下最后一口龙虾，君清予拿过没剥壳的龙虾螃蟹，拆开挑出里面的肉，喂给傅远川，“你多吃点。”“还有那么多呢，再少吃一点？”“唔……吃饱了。”君清予勤勤恳恳的扒螃蟹，手上动作干脆利落，人鱼的指甲可以轻松划开螃蟹壳，将里面的肉剥出来，摆在盘子里都是整整齐齐的。捻起一些蟹肉，君清予说：“啊——”傅远川吃下，转身盛了一碗海鲜汤，鱼肉吃不下了，喝点汤应该可以。准备的海鲜很多，两个人吃饱了却也不剩多少。君清予放下汤碗擦擦手，专门祛除腥气的湿巾很好用，擦擦就只剩下淡淡的果香。沙滩上会有机器人来收拾残局，除了完全熄灭炭火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事需要让他们亲自动手的了。吃完饭，君清予回到海里。君清予分化出鱼尾泡在海里等傅远川进来，在海底的时候也可以自由变化大小。水浅的时候就变小，绕着他的腰身转圈。轻盈的鱼尾无意识的擦过腰间，傅远川动作顿了顿，伸手去海里抓鱼。海面上没有很清晰的视野，再加上时不时有海浪打过来，傅远川也只是伸手逗逗他。但下一刻，再抬手的时候，掌心蜷缩着一条淡金色的小人鱼。君清予歪了歪头，“呀？”小人鱼全然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见他伸手就直接躺进来了。君清予抱着傅远川的手指坐起来，“怎么啦？”傅远川神色温柔，指腹轻擦过小鱼脸颊，“没什么。”越往里走，水会越深。水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君清予再次变化大小，从背后拥着傅远川，身形与他相差无几。海水没过头顶，淡金色的长发飘散在身后，君清予弯了弯眼睛，“咕噜咕噜~”傅远川抬手揉揉小鱼的脸颊，使得这声变了尾音。“哼~”君清予握住他手腕，鱼尾轻晃着哼出一声鼻音。随后，鱼尾一晃，带着傅远川潜下去。海底的景色是独一无二的，是任何影像记录都无法刻画下来的美。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知道这是怎样的美景。游入鱼群，扁平身上带有浅黄色条纹的鱼慢慢悠悠的向前。淡金色的人鱼却吸引着傅远川所有视线。美人鱼的美字从来也不是装饰，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样貌上看，都是造物主对他们的偏爱。不知不觉，微型水下呼吸器到时，浮出水面静置一会即可。君清予也察觉到了提示，便跟着他一同浮出水面。海水顺着脸颊两侧滑落，轻眨下眼睛，睫毛上的海水一同掉下，瞬间没入海面。已经是日落时分，黄昏配上大海，又是另一番景。“小鱼？”“嗯？”看着眉眼含笑的小鱼，傅远川神色微动，将独属于他的光束揽入怀中，低下头，轻吻上去。君清予弯了弯眼睛，环住他的脖颈给予回应。他们迎着落日夕阳拥吻。在漫天暖色下缓缓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