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房子了？这是什么意思？权愅还在懵比的时候, 权至龙和李中硕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郑妧看见权至龙，条件反射地躲到了权愅的身后。她的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声音很小：“前辈……可以带我回家吗？”郑妧在依赖他。这是很少有的时刻。权愅的心中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直接一伸胳膊将她护在了身后。看见他的动作, 权至龙眉头一皱，什么时候, 他们两个的关系也这么亲近了？不过, 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郑妧, 在害怕他。李中硕也想向郑妧的方向走，只不过, 他也被排斥在外了。因为他现在跟权至龙站在一边, 所以, 被酒精堵塞了思想的郑妧把他直接归为了和权至龙一边阵营的人。李中硕脚步一顿, 瞪了权至龙一眼，怨气十足。双方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听到刚刚踹门动静的服务生赶来了。现场只有一个破碎的门, 三个男生和一个女孩子。这四个人, 一个比一个大牌。这家cb经常有富家子弟和当红艺人来放松消费, 所以服务生有点见怪不怪了, 让他非常犹豫的事情是——他该问谁要赔偿？陈设都还挺贵的, 如果老板问起他，他没办法交代。权至龙的视线都聚焦在怯生生的郑妧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有权愅看了一眼服务生, 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门是我踹的, 拿这卡结账。”服务生如获大赦, 忙不迭地接过就打算下楼。“等等！”权愅又开了口：“你顺便带我们出去吧, 从侧门，懂吗？”服务生连忙点点头：“懂，两位跟我来吧。”他们要离开？权至龙心一紧，打算上前几步，只不过刚踏出一步，就被权愅和李中硕制止在原地。李中硕拉着他的胳膊：“至龙，让权愅送她回去吧，你和她都需要冷静。”权愅拦在郑妧面前，明显是保护的姿态：“前辈，我送郑妧回去，安全送到。”他叫着“前辈”，语气里却都是满满的不容置疑，还在“安全”两个字上加重了字音。权至龙太阳穴跳了跳，但是看见郑妧的样子，不得不同意。今天的事情，以后再向她解释吧。权至龙默认了，于是权愅回过身，拉着郑妧的手跟着服务生的脚步就下了楼。服务生刷了卡，带着两个人成功避开了所有客人，走出了cb。来到权愅的车前，郑妧很乖巧地等在后门，想要坐在后面。但是，权愅直接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郑妧喝了酒，虽然刚刚被权至龙那么一搞清醒了大半，但此时后劲上来，脚步依旧虚浮。她努力地爬了爬，裙子被她坐得七扭八歪。权愅叹了口气，俯下身很耐心地为郑妧理了理裙子，然后给她扣上了安全带。扣安全带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郑妧不适应地向后躲了躲，睫毛忽闪忽闪，大眼睛又红又可爱，像小兔子。酒香和她的体香混合在一起，几乎让人沉醉。权愅努力把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侧的安全带上，扣好后自己先松了口气。接着，他绕到另一侧的驾驶位，把书包放好，准备出发。郑妧看着他发动车子，很认真地道：“前辈，你不能酒驾的，我的命都系在你身上。”权愅：……她不是喝多了吗？倒是很惜命。“放心吧，我刚来不久，还没喝酒。”听见他的回答，郑妧松了口气。突然，她的目光又被旁边一个五颜六色的易拉罐吸引了：“这个是什么？能喝吗？”权愅看了看：“能喝是能喝，但是……”但是是一罐果味酒，度数很高。他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郑妧就已经打开了拉环，喝了一大口。权愅：……完了，感觉还没到家，郑妧就要醉得不省人事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于是，权愅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两根棒棒糖递给郑妧：“这个好吃，你吃这个吧。”郑妧接过棒棒糖，一边拆包装，一边问：“前辈，你是小学生吗？背书包装着棒棒糖蹦迪。”权愅：……他们两个对比起来，也不知道谁更小学生……他的太阳穴跳了跳，没回答。权愅给郑妧棒棒糖的本意，是希望她对棒棒糖的兴趣，能超过那罐高度果味酒。但是，显然郑妧对这两个都同样感兴趣。她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拿着打开的那罐酒，喝一口酒，含一口棒棒糖，吃得很开心。权愅：……失算了。这一路上，权愅过得非常煎熬。因为，郑妧本就有点酒醉，喝了那罐果味酒之后醉得更厉害，吐槽的话像爆米花一样尽数崩了出来。大多是她追星的小事情，有关权至龙的。什么初中的时候想跑到韩国看演唱会，结果因为没护照被她爸带人从机场抓了回去。什么代购专辑，买了一大堆，给班级里每个人都送了一张，大家都以为她魔怔了。什么她跑到韩国当y-g的练习生，结果权至龙却去了中国的跨年演唱会，直接给她表演了一个“擦肩而过”。……说到最后，郑妧直接呜咽了起来，还十分气愤——“我把他当爱豆，他却想……”后半句话，郑妧没说出口，她的脸蛋红红的，再搭配上她说的这些话，让人又心疼又好笑。有人倾听自己的故事，加上酒精的驱使，郑妧本来因为洋酒有点晕乎乎想睡觉的脑子精神了不少。不过，她现在已经完全醉了，是第二天起来会断片的那种醉。所以，郑妧现在的吐槽，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小姑娘越说越激动，头发乱乱的，看起来很好玩。权愅一边听，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听了半天，才算是理解了“塌房”的意思。应该就是，爱豆做了粉丝不能接受的事情吧。权愅很疑惑地问：“爱豆能和粉丝谈恋爱，不应该是很惊喜的事情吗？”他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郑妧的强烈审视，紧接着——“前辈！那是女友粉啊女友粉！”“我是妈粉！”“其实我还是很理解女友粉的，应该是把爱豆当成男朋友一样在喜欢吧……”“可是我更喜欢龙龙的舞台，以及他台上台下的反差。”“他舞台越帅，私下越可爱，我越喜欢！”“但是，我把他当‘鹅子’，后来他又成了我的前辈，结果……”“我要脱粉！”……权至龙，妈粉，鹅子，脱粉。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权愅不自觉地笑出声。郑妧真是个活宝，居然能做权至龙的妈粉。这一瞬间，他不知道是该心疼郑妧还是该心疼喜欢她的权至龙了。郑妧胡乱说了一路，权愅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到了郑妧家的楼下。她住的是公寓，进出陌生车辆要登记，进公寓楼和上电梯要刷卡，看起来安保还不错。权愅刚打开车门，打算送郑妧进楼。结果，郑妧下了车之后，被他扶了几步后，就甩开了他的手。“前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权愅坚持：“你这个样子怎么自己回去，我送你进楼就走。”郑妧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站稳后，推了推他：“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楼下坐一会再上去。”她喝多了酒，脸蛋有点热，外面的凉风吹得人很舒服。女孩子走路都走不稳，完全失去了意识，却偏偏还要逞强。权愅叹了口气，假装往后走：“好，你上楼，我这就走。”可是，郑妧直接在马路边边上坐了下来：“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前辈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于是，不得已的，权愅只好坐上车离开。郑妧注视着他的车子离去，托着腮看着不远处的某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今天参加活动和聚餐穿的都是高跟鞋，走了一天，脚腕的位置都被磨破了。郑妧焦躁地脱下鞋子，往前面一扔。于是，两双鞋子，一只散落在她的脚下，一只被扔到了马路中间。突然间，有一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郑妧一边遮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努力想看清来的人是谁。但那人背着光，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穿着的是长款呢子风衣。郑妧不适应地垂了垂脑袋，扶着自己有些头痛的额头。与此同时，那人跑到马路中央，捡回了她的鞋子。他蹲在郑妧的面前，把鞋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的旁边，语气温柔：“喝醉了，嗯？”郑妧抬眼：“权愅前辈你怎么又……嗯？孔佑前辈？”小姑娘头发乱乱的，蝴蝶结歪的都快掉下去了，脸蛋红扑扑的，眸子像纯黑的玻璃珠一样，裹挟着水意，外围还有点红红的，可爱至极。“嗯，是我。”孔佑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用手托住她的肩窝往上一提，郑妧的小脚丫就顺着这个动作直接踩在了他的皮鞋上。刚刚他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扔鞋子的那一幕，亮亮的车灯下，小姑娘的小脚丫像白玉一样，脚尖被冻得微微有些发红，踩在柏油马路上莫名惹人心疼。孔佑车里刚刚开了暖风，所以此时身上很温暖。而且，不仅温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松香？茉莉？还是麝香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郑妧不自觉地向他身上靠了靠。她踮了踮脚，把头埋在了他的肩颈。“前辈好香！”孔佑先是一愣，然后轻笑出声。真是喝多了，什么话都说。另一边，权愅被迫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出小区，而是绕了一圈回到了小姑娘的家楼下。他担心她，不敢放下她一个人，想看着她上楼。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郑妧被一个成熟的男人半揽在怀里，红色丝绒裙因为他的动作向上窜了窜，露出了莲藕一样的小腿和脚踝。小姑娘看起来十分依赖他，像猫咪一样在他的肩颈处蹭着，态度亲昵。突然又出现一辆车，醉过去的郑妧没有注意到，但是孔佑是清醒的。他侧了侧头，看清了另一辆车里的男人。他就是……权愅吗？孔佑的手往下滑了滑，掐紧了小姑娘的细腰。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起，气氛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