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言想好就随手拿出来本子记上，等到回去了就说。还挂念着自己库房里的虾和螃蟹，但是在家里肯定是不能吃的，只能先回到县里再说了。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假期结束，又回到了县里。回去的第一天就把自己库房里的海鲜拿出来，这个东西暂时也见不了别人，只能自己做了自己吃。白灼了虾，自己调了沾汁，一口一个，螃蟹也是清蒸的，慢慢扒开。海鱼处理好，就串好绳子，晒着了。许欢言到厂子里先去找了柳厂长就把自己想的跟他说了一下。柳厂长对于广交所还是知道的。“不过就咱们县里的能行吗？”广交所距离这里也远，每年送过去的东西，都是很优质的商品，跟一些外资的企业合作，把东西送到外面去，赚取外汇。许欢言对自己家的东西是非常有信心的。“厂长可以开会讨论一下，我们这边后厨是全力配合的。”柳厂长也嗯了一声。许高国跟许高家都已经到县里上学了。许高兴今年五年级，明年也要升高中。对于他也是不用担心的，他自己心里也是都有数的。时间过的也快。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下旬，距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厂子里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干，给工人们提前开了资，过年要买过年的礼物啥的，这钱是少不了的。不过今年厂子里的工人工资都平均涨了五块钱，票也涨了。工人发的礼物，今年不仅仅是自家厂子里的，还有别的厂子里的。往年其实不是不发，是没有发不了。比如隔壁肉联厂里的猪肉，人家厂子里，根本就看不上自家厂子，自然也不会提出来跟自家厂子里置换东西。今年就不一样了。副食品厂今年发展的非常好，除了县里的钢铁厂比不过，其他厂子的位置都是要向后挪一挪的。也上赶着跟自家厂子合作的变的多了起来。拿厂子里的福利就多了很多。普通工人，厂子里的饼干，水果罐头，肉罐头各一盒，还有两斤的五花肉。许欢言这样的，是普通工人的三倍。五花肉是六斤。工人都在排队领东西。邱花跟许欢言领完一起回去。“这还是靠你，要是今年厂子里发展的不错，肉联厂能看得上我们吗？别说肉了，啥也没有。”邱花说的是实话。不过后面估计会更好的，因为柳厂长递上去的样品已经通过了，大概明年二三月份里，还得带着人去一趟广交所呢。这件事情在厂子里是保密的状态，所以普通的员工还是不知道的。许欢言把自己领到的东西放到了自己宿舍里。厂子里的工人都是三班倒，但是过年是重大的节日，现在补班，这几天是发双倍的工资，领的福利也是两倍，所以还有人愿意在厂子里上班的。今年厂子里又多招了一批人。照例给了许欢言名额，但是她也没有什么介绍的人要过来，也就放弃了。周良全还混上了一个小组长。不过厂子里的没人知道他们跟许欢言的关系，平时在厂子里也没有互相见过面。大年三十上午，许欢言带着一堆的东西回家，当然还是先去见过俞大厨的，这一年逢年过节，都会先去看他，是当做一门亲戚在走的。厂子里发的，还有柳厂长给自己送的，明年二月份去广交所，许欢言还是要跟着的。一些罐头类的东西，都是要许欢言过去介绍的。这过年是要过油的，炸丸子，炸鱼。许欢言带回去十斤五花肉，糖果饼干各一大袋子，还有厂子里发的各种罐头。正好她到家，也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各家都是一片团圆。村里今年每家都过的很好，因为多了种植的果树，每家挣的公分也就多了，明年分到的粮食自然也就多了。帝都。白文文没想到她来到顾家的半年了，她跟顾耀文的正式酒席也没有。不仅仅没有。她连见到顾耀文的面都很少。顾耀文回来之后，就去上了工农兵大学，他慢慢的也变了。每日都活的很精彩，跟乡下的那个他全部都不一样了。今年是除夕夜，一家团圆的日子。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赵晋圆看到白文文也是非常嫌弃，这半年她在大院里经常被人看热闹。这乡下的儿媳妇干啥啥不行。一家人都在埋头吃饭，没有人说话。顾耀文的父亲是部队后勤处的主任。人平时也不爱说话，也都是赵晋圆经常凶他。白文文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如当初顾耀文说的一样，她来到帝都没两个月就被查出来怀孕了。赵晋圆再过分，她怀孕了也不好折腾，不过身体上不能折腾，精神上也是没少下手。白文文看看坐着的几个人。“爸，妈，我跟耀文的酒席啥时候办啊？这肚子越来越大了，不办也不能一直耽误着吧。”她这一句话打破了平静。赵晋圆不耐烦的把筷子扔到桌子上。“你大着个肚子想怎么办啊？生下来之后再办。”顾耀文没说话，不过筷子也放下来了。“咱妈说的也是，你怀着孩子，办酒席不是要操心吗？等你孩子生下来了，怎么着也不迟，反正结婚证也打了。”白文文听到这话泪就掉下来了。“可是我总觉的名不当言不顺。”赵晋圆听到这里都气笑了。“你本来就名不当言不顺啊，要是搁在旧社会，你这样的都是当妾的，没有媒人，没有聘礼。”她说话一向难听。顾耀文深吸了一口气。“妈，别这么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么说话，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会被举报的。”赵晋圆翻了个白眼也不说了。“明天大年初一，你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待着，家里来往的客人都是有身份，你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这话自然是对着白文文说的。白文文咬咬牙，她凭什么不能出来，她是顾耀文唯一的妻子，肚子里是顾家的第一个孙子。“妈，我不能不出来，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会不愿意的。”赵晋圆知道她的小心思，反正就要不如她的意。“你想出来啊？外面那么多客人都什么身份你知道吗？你要是丢人了，就丢的顾家的脸，你明天要是敢出来，我就把你赶回你们村里去，你以为自己怀个孩子就金贵了，你前脚走，我后脚给耀文娶个大学生当妻子，也一样给我生孙子。”白文文很生气，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赵晋圆说的对，虽然来到这里也没有经常出去，但是在院子里见到的人，还有顾耀文平时接触的人。她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层，所以怎么样都不会走的。那么多难的事情她都忍下来了，只要她稳住自己的身份，谁也没有办法把她弄走的。“好，妈，我会听话的。”赵晋圆没意外的听到她这么说，不过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站起来就走了。顾耀文也有些烦躁，他最近在学校里遇到了很多的新的同学，有理想有抱负，他们才看起来更像是一类人。白文文看着顾耀文，他慢慢就变成了了这样，不会替自己说一句话，那个时候为了自己跟他妈吵架的顾耀文不在了，完全不在了。不过她告诉自己，有孩子，她还有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她的地位就会稳住了。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一九七四年，许欢言回到厂子里，到了农历二月。柳厂长就要带着他们南下了，去参加广交所。许欢言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一次去南下的人比较多，后天出发，先开个会跟大家沟通一下，都需要准备一些什么。“那边天气没咱们这边冷，你们都带上薄一些的衣服，换洗用品带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