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3月2号。

  快要一周岁的陆斯于的床位从婴儿房挪到了虞听和陆南琛卧室当中。

  现在正是白天，陆斯于被虞听抱在怀里，小脑袋抵在虞听的肩膀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下看，看着旁边的陆南琛在为自己搬婴儿床然后换套新的四件套。

  一双手肉嘟嘟的同时显得满是稚气，抓在胸前的衣服上面。

  床很快摆放好，等吃完晚饭后，陆南琛抱着陆斯于进浴室里面洗澡。

  有了比较之后，陆南琛才知道陆小宝有多乖。

  帮陆斯于洗澡比帮陆小宝洗澡还要艰辛许多，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又恰好是活蹦乱跳的年纪。

  陆斯于每次洗澡都能扑腾半天，胳膊在水里不停的拍打，每每溅的陆南琛一身水。

  三十多分钟洗完澡出来后，陆南琛胸口、袖管、裤管都湿透了，衣服能卷的地方都卷起来了。

  怀里的小娃娃倒是好好的，这会不单单换了身干净衣服，还裹了一层干净的白色薄毛巾。

  毛巾裹得严严实实，最上面还做成了一个帽子形状，套在了陆斯于脑袋上，脖子那里被陆南琛拿一个小夹子夹着。

  活像个斗篷。

  陆南琛人抱着娃娃出来后，走了几步就停了，不想让身上的水滴到家里别的地方，站在原地等虞听过来。

  听到水声停了的虞听，踩着拖鞋过来，从陆南琛怀里接过洗香香的陆斯于。

  “麻麻。”

  陆斯于人到虞听怀里后，奶音喊了一声，说话声音要比之前清楚了不少，然后毛巾底下的一双手就趴在了女人两边肩膀上，一双眼睛懵懂可爱。

  “诶。”

  “妈妈带你回房间。”虞听应了声，然后说道。

  医生说，要跟小孩子多说说话，以此来创造良好的语言环境。

  “好。”陆斯于人乖巧的趴在肩膀上说道，一双眼睛看着虞听背后的东西看了一路。

  “苹果。”

  “苹果。”

  “我想ci苹果。”

  路过客厅的时候，陆斯于看到了果盘里切好的苹果，直勾勾的看了会后，一只手松开虞听的肩膀，朝苹果的方向抓巴了几下手。

  “不可以，今天已经很晚了，小安马上要睡觉了，睡觉前不能吃东西。”

  虞听驳回了陆斯于的想法，直直的把人抱上了楼。

  陆斯于哪听得懂那些大道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苹果，着急的叫了两嗓子。

  “我想ci”

  “小安想ci！”

  手在半空中抓的频率更快了。

  我抓。

  我抓。

  我再抓。

  听到动静的陆南琛卷起衣服换了双干净的拖鞋后就快步走到了虞听面前，着急忙慌的问：“怎么了？小安在叫什么？”

  “他想吃苹果，没给他吃就叫了。”虞听有点苦恼的说道，眉毛蹙了蹙。

  陆南琛看着心情都不咋好的一大一小，犯了难，走上前语重心长的跟11个月大的陆斯于讲起了大道理。

  “小安，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能吃苹果了，现在吃了消化不了，明天醒来的时候肚子疼。”

  “明天再吃。”

  陆南琛这几十个字说出去，一大半陆斯于都不认识。

  在他听来的有效字：不能吃。

  一双眼睛看着陆南琛怔了怔后，嘴巴一撇，浅浅的眉毛一皱，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

  “我想ci，小安想ci！”

  “呜呜。”

  “爸爸坏。”

  束手无策的陆南琛：……

  眼泪根本止不住，不停的掉在虞听的肩膀上，很快浸湿了一块区域。

  小孩的哭声听的虞听挠心窝子的烦，耳边还传来外面时不时的雷声，手轻放在了陆斯于的背上，给他上下顺了顺。

  “爸爸坏爸爸坏，但是小安也要听爸爸的话，爸爸不会骗你的，晚上吃苹果不好，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明天妈妈带你去外面买好多好多的吃。”

  虞听嘴上哄着，脚下的步子压根没停，抱着陆斯于一步步的远离苹果。

  陆斯于听不懂人话，人趴在虞听肩膀上面，边掉眼泪边抽泣，哭花的眼睛都看不清苹果了。

  看着苹果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爸爸坏。”

  虽然陆南琛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但眼下孩子哭了，他也只能哄着。

  无计可施的跟在虞听后面，三个人上了楼，进了主卧。

  虞听抱着陆斯于坐在床边，陆斯于还在掉眼泪。

  陆南琛弯腰从旁边抽了张纸，然后在一旁坐下，给陆斯于擦眼泪。

  陆斯于哭的小脑袋在乱拱，陆南琛小心翼翼的擦着，担心纸巾拐角进眼睛。

  “不哭了，爸爸陪你玩积木。”陆南琛手里拿了个绿色的三角积木扬了扬，然后轻声说道。

  “不要。“陆斯于一手把那个三角积木给拍开了。

  “那故事书，爸爸给你讲故事。”

  “不要。”肉手一挥，就把故事集拍远了许多。

  “这个。”

  “不要。”

  陆斯于一连拒绝陆南琛三四次。

  直到八点多，陆斯于才消停，一双大眼睛哭肿了，哭湿了虞听肩头的一块衣服，梗咽着嗓子睡着了。

  陆南琛见他总算睡着了安分了，这才从虞听怀里把人抱了过来，轻晃悠了两下后，抱到了旁边的婴儿床当中。

  安慰了陆斯于半天的虞听也是疲惫，把孩子交给陆南琛后就上床睡觉了。

  徒留陆南琛一个处理后事，人收拾了半天后，这才在虞听身边睡下。

  他入睡后外头开始下雨，春雨伴随着振聋发聩的雷声一同而来，时不时还能看到闪电。

  轰鸣的雷声成功把刚睡着没多久的陆斯于给吵醒了，仓皇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耳边还是雷声雨声，霹雳的闪电致使房间里面一会明一会暗。

  “哇。”

  出于害怕，陆斯于哭了出来。

  哭声很快吵醒了虞听和陆南琛，陆南琛下床很快将陆斯于抱了起来，然后一只手虚放在他背上，柔声的说道：“怎么了？不怕。”

  陆斯于刚到陆南琛背上，两只手就朝虞听伸了过去：“麻麻！”

  “诶，麻麻在。”虞听从陆南琛怀里抱过陆斯于，人顶着疲惫的眼皮子看着陆斯于，在跟他说话。

  噼里啪啦。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批下来。

  虞听把陆斯于抱的更紧了一些。

  三个人大晚上又没能闲着。

  最后，陆斯于到睡着都紧握着虞听胸前的衣服，不撒手。

  虞听没办法，就让陆斯于睡在了自己旁边。

  三个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旁边也跟着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的陆南琛也重新倒回去睡觉。

  柔和的目光描绘着怀里的一大一小，心里衍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大幸福感。

  看了十几分钟这才作罢，陆南琛伸出一只手虚放在虞听背后，呈保护的姿态保护着母子二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