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 汤池(二)
作者:布丁琉璃      更新:2023-05-22 19:51      字数:3930
  纪初桃柔软的嘴唇落在祁炎的喉结上,几乎瞬间,她感觉男人的身躯僵了僵。温柔而撩人的惩罚。“卿卿!”祁炎笑不出来了,吞咽得厉害,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纪初桃一时兴起,索性张嘴一口叼住了那颗不听话的喉间突起,惩罚一咬……没用什么太大的力度,却令祁炎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闷哼,霎时浑身绷紧硬得如铁,被缚住的双手上筋络突起,带起一阵拉扯的哐当声。小榻也随之晃了晃,纪初桃吓了一跳。好在祁炎亲手传授的绳结还算牢固,那一下并未挣开,纪初桃便又大着胆子,用手指沿着他下颌至脖颈的硬朗线条往下,停在心口的那颗朱砂小痣上。“殿下,停下!”祁炎的嗓音几乎哑成了气音,换了称呼,带着咬牙切齿的警告意味。平时都是他在绝对的主导地位,但今日蒙眼的帕子下,祁炎胸膛急促起伏,冷峻的面容泛起微微的红,与平时那副强势泰然的模样大不相同。祁炎压低嗓子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儿怵人,纪初桃秉承“哪里不听话堵哪里”的原则,以唇封缄那威慑性的话语。只是贴着,柔软湿润的触感便足以令两人一颤。汤池的水雾晕散又聚拢,祁炎先是一怔,随即急切地循着她的呼吸回应亲吻,便是没有双手助力也依旧凶猛难挡。纪初桃渐渐有些消受不住了,用力推开他大口平复呼吸……好险!差点又落到他的陷阱里去了。祁炎的嘴唇像是饮酒后的红,犹不餍足,蒙眼的脸准确地锁定纪初桃的位置,勾着唇问:“不是要报复为夫么?就不行了?”慵懒而挑衅的语气,纪初桃顿时气结。仗着男人被缚住了手,纪初桃已是贼胆大过羞涩,非但没停,反而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指腹一寸寸碾过,感受他清晰的肌肉线条和越发失控的咚咚心跳。情到深处,脑中几乎混沌一片,根本想不起来二姐曾教授了些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撩拨。羽毛般的温暖气息拂过,停下,使坏般在他心脏的地方轻轻一咬,那儿的肌肉立即绷紧,硬得像是一堵墙。这会儿真是过火了,祁炎薄唇轻启,危险的目光像是穿透帕子而来,循着纪初桃的方向嘶哑道:“殿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好凶呐,祁炎。”纪初桃哼笑了一声,带着翻身做主的愉悦和好奇,尾音上扬。她胆子越发大了,祁炎额角青筋突起,汗都逼了出来,显示忍耐到了极致。“卿卿,待会儿莫要求饶。”他一时分不清是气是笑,扬着唇线喑哑道,“求饶也不管用。”此时纪初桃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吧嗒’一声,上等皮革崩断的声音传来。纪初桃愣神,还未来得及思索发生了什么,就被男人反扑在榻,乌黑柔顺的长发流墨般铺了一枕头。蒙眼的帕子也随之松散滑下,飘飘荡荡落在她的肩头上,露出祁炎那双幽沉的、凶险的眼睛。断成几节的蹀躞带散落在榻头,纪初桃不由咯噔:祁炎竟以蛮力挣断了腰带,这是凡人该有的力气?!攻守陡然翻转,情势十分不利。纪初桃有些慌了,咽了咽嗓子,伸手颤巍巍去推祁炎,细声心虚道:“天色已晚,不、不玩了。”祁炎隼目微眯,抓着纪初桃的手按在枕边,俯身于耳畔道:“天色已晚才更好玩,不是么,卿卿?”他俯身时,肩背和手臂的肌肉隆起,让人想起蓄势待发的兽类。腕上两圈淡淡的红痕,像是无形的枷锁,将这头凶兽禁锢在名为“爱意”的牢笼中。纪初桃被他身上的热气蒸得脸颊通红,忙摇首道:“不好玩不好玩,本宫要睡了,真的要睡了!”“一会儿再睡。”男人的手指强硬地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毫不留情的吻,堵住了她最后的退路。“祁炎!说好的这次你听我的,你怎么反悔呀……唔!”“卿卿想来记错了,我并未应允。”汤池水雾搅乱,垂纱鼓动,祁炎那睚眦必报的愉悦声线传来,低低沙哑道:“方才卿卿如何欺负我来着,嗯?”小心眼又恶劣的男人,如戏弄爪下的猎物般,一点一点耐心的,将她施加的甜蜜煎熬又尽数奉还。纱灯暖光摇曳,镀亮一池粼粼的水波,芳香旖旎,爱如博弈,格外漫长。等到纪初桃重新沐浴完毕,被裹着毯子抱回寝殿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挽竹和拂铃领着掌灯的内侍等候在殿外庭中,纪初桃恨不得整个人埋在祁炎怀中,也好过被宫婢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祁炎知晓她面子薄,便对宫婢侍从道:“你们都下去。”驸马都发话了,一干宫侍目不斜视,俱是躬身行礼,有序退下。祁炎手上不得空,便用脚踢开了门,再以肩膀顶着关上,期间还不忘掂量掂量怀中娇贵妻子的身子,道:“又软又轻,该多吃些,方不至于体弱。”纪初桃被颠得心尖一颤一颤的,更知晓他所说的“体弱”是指哪方面。每次受欺负,犹如高空坠下的失重,心脏惊到猝然昏厥,又在坠地前的一刻被他捞回意识,还被逼着一口一个“夫君”,说了许多告饶的话……不由恼羞成怒,张嘴在祁炎的肩上咬了一口,猫挠似的力度。祁炎不怒反笑,连胸腔都震动起来,将她连人带毯子搁在床榻上,“卿卿今日似乎挺喜欢咬人?”说着,他垂首吻了吻她湿红的眼尾,目光落在她颈侧的一点痕迹上:“巧了,我也喜欢。”他俯身看人的时候,半干披散的头发自肩头吹落,阴影中五官尤显深刻英挺,明明没有说什么露骨过分之言,可那双张扬的眸子又像是将什么过分的话都说尽了。纪初桃气得抓起被子蒙住脸,转过身,只露出柔顺的发顶和一只绯红的耳尖。祁炎也脱靴宽衣上榻,纪初桃听到动静,不着痕迹往外边拱了拱。她这点小心眼很快被祁炎察觉了,他笑了声,撑着榻沿低喃:“占这么大地方,让夫君睡哪儿?”纪初桃一听到‘夫君’二字,便不自觉想起方才那些面红耳赤的羞耻画面,哼道:“你去外间睡,或是回你自己的府邸睡,有的是地方安身,别来闹我。”祁炎摇首:“那可不成。卿卿在哪儿,我便在哪儿。”说罢,他一掀被子,钻了进来。纪初桃被掀起的风冷得一颤,随即一个堪比火炉的炙热胸膛靠了过来,将那点寒意暖化。察觉到腰上箍着的手臂,纪初桃回首瞪了祁炎一眼,用力一扯将被子尽数夺走,软声道:“你别碰我了,下去睡。”“不下去。”祁炎耍起赖来,伸手又将被子夺回来一角,盖在自己肚子上。“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纪初桃脸还潮红着,还想将被子夺回来,可惜身子发软没有力气,祁炎只轻轻一按,她便抽不动了。“今晚卿卿可还满意?”祁炎转身将她捞了回来,牢牢固定在怀中,愉悦道,“我在努力学习,想来是有进步的,毕竟卿卿当时都……”纪初桃简直没脸见人,转身捂住他的嘴抗议:“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这些?堂堂武安侯,大将军!整日没正经事似的。”祁炎并不觉得这有何丢人,顺势拉着她的手在掌心一吻:“正经事就是取悦吾妻,毕竟曾是殿下的‘面首’,分内之事而已。”他一提及当初,纪初桃不由想起两年前祁炎被送到自己榻上的样子,冷傲、危险、锋利,触之即伤……谁能想到两年后,他成了这般没脸没皮的模样?“我是个寡情之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祁炎张扬的眉目温和下来,在一豆灯火的昏黄暖帐中,望着她道,“唯有陪着你,好像怎么也不会腻。”直白的心声,令纪初桃心跳动容,又不好意思,垂下眼轻声道:“谁知道十年后你会不会腻……”祁炎挑眉,故意逗她道:“说的也是。”方才的那点感动瞬间荡然无存,纪初桃抬起杏眼看了他许久,赌气道:“若如此,本宫便真的去找面首。”“找什么?”祁炎的嗓音一沉,眯了眯眼。纪初桃装作不理他。“无碍,我有信心让殿下没精力再找别人。”话音一落,被子下不老实起来。纪初桃低呼,眨眨眼,桃腮绯红,不可置信道:“你才刚……还来!”“未曾尽兴。”含混的耳语。“你……别碰我脚!”“哦?原来殿下的灵敏之处在这儿。”祁炎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笑得越发低沉恣意,将被褥一盖,翻身覆上。于是第二日,大殷的三公主又未能按时起床。纪初桃很是佩服祁炎的精力,常常三更半夜才睡,卯时起来,又能神清气爽地去上早朝。自汤池那夜后,他偶尔还会提一些奇怪的要求,哄着纪初桃主动些。“殿下若是不放心,大可换镣铐来。”祁炎抱着她坐在自己膝头,低声哄道,“卿卿撩人,吾心甚喜。”这些日子两人越发如胶似漆,纪初桃有些心动,但一对上祁炎那双蕴着危险笑意的眼睛,她又暗搓搓打消了那个的念头,摇头如拨浪鼓。“这等非礼之事,别拿来哄骗我!”纪初桃汲取之前的经验,正色道,“即便是镣铐也有什么法子挣开,根本困不住你的!”被戳破了“阴谋”,祁炎闷声一笑,惋惜道:“卿卿学聪明了。”纪初桃哼了声。只是纪初桃忘了,即便没有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祁炎的硬本事一点也不弱于他人。“身子好些了么?我给你揉揉?”祁炎问道。“好些了……”想到什么,纪初桃咬住嘴唇,往后缩了缩,看着正直年轻的夫君,满眼的不信任。祁炎哑然一笑,包容道:“莫紧张。我娶你,也并非只为欢好一事。”只是他向来不屑于花言巧语,只能用这种直接的方式传达心意。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渴求她,饮鸩止渴,至死方休。“那,今晚只是睡觉?”“嗯。”祁炎蹲身,去给纪初桃脱鞋。纪初桃不愿他像个侍从般屈身做这些,忙按住他的手臂道:“我来。”祁炎一顿,却并未缩回,温柔地替她除去鞋袜。因爱而生,因情而浓,凶悍桀骜的野兽收敛爪牙,甘愿俯首,做她一人的裙下之臣。“睡吧。”他拥着她,仔细推拿按揉道。“在公主府时,好像没有那个……”纪初桃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惊醒般,蹦出这样一句。祁炎知道她说的是“避子”,当时两人都被冲昏了头脑,一发不可收拾,不曾停下来捣鼓这些。祁炎心中一软,刚想问“生个孩子可好”,便听见纪初桃的呓语再次传来。她咕哝道:“不过二姐说过,男子泡温泉便能不使女子受孕……那时你泡了那么久,想来没关系。”“……”下次得换个地方,祁炎很认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