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3
作者:      更新:2023-05-23 04:43      字数:16589
  “我讨厌我的父亲。”伊恩这样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想任何人站在我的立场上,都会对父亲产生出怨怼之心。”那一年他十六岁,跟路西恩成为维尔维德公爵时相同的年纪。作为一位公爵老爷的唯一继承人, 他本来可以像所有贵族少爷那样享受人生, 作为大陆最优秀的雇佣兵手把手教出来的优秀武者,他本来可以众星捧月,成为那一代年轻天赋者中的领头羊。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搞出那些所谓的旗帜鲜明地站在几乎所有天赋者的对立面。所以伊恩的童年短暂到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记忆里更多地装满了永无休止的工作和紧绷不得半分放松的危机感。父亲把他带在身边——那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也跟保护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如果他没有更大的用处, 被追杀被袭击时父亲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去拖延时间,他不得不拼了命地去追赶父亲不断提高的要求, 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处理那些文书, 学会握住自己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每一个敌人。对准要害, 一击致命。哪怕那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或者他情窦初开的美丽姑娘。第一次是父亲握住他的手, 血喷溅出来糊了他一脸,报废了他最喜欢的那件斗篷。伊恩讨厌他的父亲。甚至他有时候觉得, 自己痛恨那个男人。他不仅把这句话写在了日记本里, 也这么对他父亲说了。面对面的,在阿爸难得陪着他一起吃饭的时候, 冷不丁地就冒出了这么一句。伊恩看出了阿爸脸上浮现出尴尬又为难的表情, 看看他又看看父亲, 嘴唇张开又合上好几次,也没有组织好什么合适的语言来应对这个场景。于是阿爸看了他一眼,伊恩知道那是下意识的表现,意味着阿爸在责怪他不合时宜的发言,好像一切都是他做错了事情一般。伊恩也下意识地对那个眼神做出了反应:“我……”“没关系。”他的父亲打断了他没说完的道歉,自顾自地舀起盘里的豆子送进口中,因为脸上的笑意加深,眼尾显出细细的纹路。“没关系的。”父亲又重复道,“反正我的朋友们,现在也大多都恨不得杀了我呢。”他用一种很轻快的调笑语气说着,又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冷意。要是眼神的杀伤力能具象化,伊恩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阿爸的眼神给扎穿几百次了。他戳了戳碗里的豆子,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我很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冲动失言。”“那就写份检讨书给我吧。”父亲说道,叉走了他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父亲用叉子戳他的脑门,语气实在称不上是在教导他,也不像是有多么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在后悔自己的冲动。哪怕伊恩其实是真的后悔自己一时失言。他的确讨厌他的父亲没错……【“但我又不可控制地、发自内心地崇拜着他。”“没有人可以不去崇拜他。他是美丽的、聪慧的、不属于这世间的存在。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让最虔诚的信徒为他背叛神明,也可以让最贪生怕死的平民为他冲锋陷阵。”“他不相信神明,即使我相信后世或许会有许多人敬奉他如神明。”“毫无疑问,他教导了我,他塑造了他的一切,像是神明随心所欲地创造自己的作品。我时常错觉自己并非真正的而是他精神的继承,意志的容器,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把他留下的一切传承下去。”“我竟然不知为何,对这样的遭遇甘之如饴。”“若他看到我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拍拍我的头,夸奖我做得不错呢。”“——像父亲为自己的儿子骄傲那样。”】……带着眼镜的讲师敲了敲桌子,压下教室里嘈杂的讨论声——尤其是某些姑娘自以为小声却因为过分激动而格外尖锐的声音,叫他不想听也被迫听到了几句维尔维德一世和二世的……某些不可言说的桃色联想。他清清嗓子,接着道:“这是维尔维德大公二世日记的最后一段,写于维尔维德独立成为大公国的第二年,也是维尔维德二世继位百年之时。”“当时维尔维德公爵一世已经过世数十年,维尔维德二世继承了他的执政方针和教育思想,大力推行先代生前提出的【科学】思想——在那个时代这还是不被承认的新兴思想流派,但当时所提出的诸多理论,奠定了科学向前发展以及之后衍生出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分支的基础,比如大家都熟悉的道顿-路西恩力学三定律、物质守恒及质变理论等等。一般我们称其为【第一次科学革命】。”“差不多也是在同时期,由维尔维德一世推动的田地税法改革在帝国形成了大势——这里有学者认为维尔维德一世与当时的皇位继承人,也就是他的长兄的卢瑟斯殿下保持着长期的私密通信,不然无法解释卢瑟斯殿下在帝国田地税法改革时诸多与维尔维德改革的相似巧合,以及帝国皇室对维尔维德各项举措的暧昧态度。”讲到这里,讲师已经很有经验地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出所料地迎接了一波学生们嘀嘀咕咕的热烈讨论。此处再次点名某几个女生和个别男生,他真的不是很想听历史人物之间的骨科情缘。虽然其中一个是明确喜欢男性,另一个也在正史野史里跟各种男人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但两边都有明确官配,维尔维德一世据本人的手稿文书等记载,更是一见钟情白头偕老生死相随的爱情典范,至今还有不知道多少少年少女拿他给恋人写的书信当情书模板。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讲师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新思想的传播和认可是需要时间来完成质变的。事实上直到维尔维德三世在位时,科学才被正式认可,不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在维尔维尔大公国完成魔法与科学的融合技术,并多次在战争中战胜了中央帝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并使用工业生产的优势对其他国家进行经济打击之后。”“而科学成为与魔法武技同等地位的理论思想,更是维尔维德五世之后的事情。科学对所有人的开放态度最终赢得了这场漫长战争的胜利,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先天条件评判你的准入门槛,不论智者还是愚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只要你对它伸出手,科学就对你予求予取。”“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年轻的讲师摊开手,“所以你们才能坐在这里。”他也好,这些学生也好,都是没有任何天赋的孩子,但现在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出去,是与那些使用魔法或者武技的天赋者同等的,堂堂正正的人。他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了维尔维德一世手札里他最喜欢的一段,他每一年都会向自己新一届的学生推荐这一段,摘录自路西恩·维尔维德公爵写给他的恋人伊西·霍尔罗耶的书信——也是有记录的最后一封信。【道顿说我们在做一个豪赌。赢了我们就会流芳百世。道顿这么对我说。那要是输了呢?我问他。那就要遗臭万年了。道顿回答道,又被自己的回答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亲爱的伊西,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只是点起火焰照亮了黑夜,而愚昧的野兽往往恐惧火焰。我们站在多数人的那边,也许这会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痛苦的煎熬与永无休止的奔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的,多数人、弱者、忍耐者——他们才是永远的胜利者。】【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去罗勒斯花田里散步吧。】维尔维德公爵写信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封信,时至今日罗勒斯花都是爱情的象征,花语是“生死相随的爱”。而感慨历史人物爱情的讲师和猝不及防被塞刀的学生们也一定没有想到,作为当事人的路西恩差点就把这封信当做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恨不得将其撕碎烧光深深埋进六尺之下。在他写完这封信送出去,自觉此生无憾安安心心闭上眼,在系统脱离的滴滴警告声里陷入一片黑暗的宁静之中,又在坠落般的失重感中再次睁开眼睛后。怎么说……梅开二度?路西恩没有当场骂脏话,不是他涵养好,是伊西那张随着时间沉淀愈发好看到让他着迷的脸效果足够好,金眸湿漉漉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叫他自愿暂时忽略自己如何被死而复生的细节问题。伊西的确没有找到能让路西恩长久活下去的办法,但是他在某个神代的遗迹里找到了将人类转化为不死族又能保留其灵魂的魔法仪式,仪式流程漫长复杂,需要的材料昂贵珍稀,更包含有生命献祭灵魂契约等代价极大的要素,换成路西恩肯定立刻选择放弃。但这是伊西能找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并且神明难得眷顾了他,给予了他足够的奇迹与机会,让他得以在路西恩死前凑够了全部的要素。路西恩坐在原地动了动手脚,一边适应自己这个冷冰冰的身体,一边戳穿了伊西的谎言。“你十年前就凑够了吧。”他说道,蓝色的眼睛映照着魔法阵的残火,泛着幽幽的冷光,“当时你就可以动手的,为什么等到现在?”“因为我想要你。”伊西答道,他注视着路西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要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爵,也不是大权在握的领主老爷,伊西想要的只是——仅仅只是【路西恩】。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路西恩自己放开手里的一切的时刻,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在最佳时机猛然暴起,死死地咬住猎物的命脉,将其吞噬殆尽。维尔维德也好,继承人也好,还有什么科学推广什么政治改革……等等等等所有压在路西恩身上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场隆重的葬礼而移交给了其他人。现在路西恩只是路西恩,没有任何让他烦躁焦虑的额外赠品。“你说的,”伊西死死盯着路西恩,“只要我能做到,我想要的尽可以取走。”路西恩眨眨眼,无奈地笑道:“我也没说我要反悔。”“伊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能做好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去罗勒斯花田,我已经看得快吐了。”“我想去看南边的大海、东边的山岳……还有大陆最北边的极光,他们都说那是神明的光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直到我们都厌烦了为止。”路西恩站起身,摇晃着把握住身体的平衡。“来领取你的战利品吧。”冰冷的蓝色眼眸里融化开柔和的笑意,新生的不死族伸出手,拥抱住自己的恋人。“我亲爱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