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今天真是奇怪了，菜市场全部大减价，都年底了，不该大涨价嘛？”黎妈妈拎着一袋又一袋菜推开门走进客厅里。黎知沐刚吃完早餐，她今天要跟林恒一起去越阑公园，特意穿上新买的衣服，刘海也梳理在额头前，显得脸型更柔和娇小。一身红色长裙搭黑色裤袜，外面是一件短款针织开衫，身形渐渐勾勒出少女的曼妙体态。“妈，你回来了。”黎妈妈将袋子放到厨房里，有些拿出来塞进冰箱里，累得气喘吁吁。“是啊，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漂亮，要找静舒她们一起出去玩？”黎知沐犹豫了下，点下头。“对啊，还有林恒，我跟他一起去找阿舒她们，朋友间聚一下。”黎妈妈从地上袋子里拿出刚买的水果，递给黎知沐。“要去玩，就拿点水果去，先去洗洗，擦干净再带过去。”“不用了吧。”黎妈妈塞进她怀里，“拿着，少吃垃圾零食，零花钱够嘛？不够妈妈再给点，咱们女孩子出去，别抠抠搜搜，显得小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一块塞进知沐的手中。“谢谢妈妈。”“去，早点去早点回来，这要过年了，车很多，小心看路，注意安全啊。”“好，放心，我知道。”黎知沐将钱放进包里，把一袋水果拿去洗干净，拿起干布将水滴擦干净，然后才穿鞋出门。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登录qq给林恒发消息。［我已经出来了。］［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她刚才加快脚步迈出去，打开门，少年果真站在门口，唇色勾起，轻轻笑时三分颜色。“早。”“早。”林恒看到她手上拎着一袋水果，沉甸甸的。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一袋水果，疑惑问。“你怎么还带水果啊。”黎知沐走了出来，“我妈妈呀，一听到我们出去玩，非让我带上。”“阿姨，向来很热情。”黎知沐点点头，她妈妈是最善良热心不过的人。“越阑公园，咱们得坐公交车去吧？”林恒指了指巷口的三轮车，额前的发丝微微俏皮地翘起。“我已经叫了那辆车，直接送咱们去越阑公园。”“也好，多少钱啊，我来付吧。”“不用了，我已经付过了。”林恒不可能让女生出钱的，太没有风度了。黎知沐却坚持，没办法，便同意回来的车费她来出。坐到车上，骑三轮车的车夫是一位老爷爷，年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染成黑色，但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不会少一丝一毫。“两个小娃娃，哥哥带妹妹去越阑公园玩，要注意安全，小心钱包，那附近扒手很多。”车夫爷爷很健谈，一路上讲了不少话，从天上讲到地下，还有很多他们没听过的稀奇事，听起来颇有意思。“谢谢爷爷，我们知道。”黎知沐她又不是小孩子，骨子里都是成年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娇弱。“诶，那就好，算老爷子多嘴。”林恒倒是蛮喜欢听老爷爷那些人情世故走街串巷的闲话，听上去很有意思。“谢谢爷爷，你讲的话很有意思。”黎知沐见这条路拐一条巷子，就是之缘寺，多瞄了两眼。车夫爷爷透过后视镜看到，慈祥笑了起来。“小娃娃也去过之缘寺啊？”“嗯……”一提起之缘寺，车夫爷爷就更有得讲，将之缘寺的起源开始讲起，一直说到高飞爷爷是如何进之缘寺当看守人，又讲到高飞家里的事。她这才知道，高飞原来是跟着爷爷生活的，可是之前不是听说高飞家里很有钱怎么样的嘛？“爷爷，那个之缘寺的签，准不准啊？”这是她最关心的地方。车夫爷爷拐了条道骑进去，他的骑车技术很好，哪怕是开在小路也不会觉得摇晃，拐弯也很自如。“准不准，世人皆问果，怎知因如何？小娃娃，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准不准岂是可说不可说的。”车夫爷爷说完，发出一声很长的笑声，她听出了些意味，又觉得什么也没听懂。林恒轻轻拍了拍黎知沐的手臂，微微勾唇一笑，带着安抚的意思。黎知沐掩下眼底的郁色，抿唇回了声。“嗯…也是。”除夕，还有几天啊？“好了，到了，越阑公园到了。”车夫爷爷稳稳停下车，林恒率先跳下车，黎知沐随后跳下去，林恒微微伸手扶着，她还蛮轻松落地。“谢谢。”“没事。”车夫爷爷看着他俩眉眼间波动的神色，心下了然。“好了，就送你们到这，前面就是越阑公园，路太堵，你们自己走过去更快些。”林恒看了眼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这时候来越阑公园玩的人还真不少。黎知沐朝车夫爷爷挥手告别，“好，再见爷爷。”车夫爷爷笑着点点头，“小姑娘，好好的。”说完，车夫爷爷将车头方向转了，直接骑出去，渐渐消失在眼中。她总觉得那车夫爷爷知道她些什么，也许是她的情绪外露的太明显，他阅历那么丰富，能猜出点什么来，也不稀奇。但他应该猜不到她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吧。微微将悬起的心落下来。“知沐，你不走嘛？”走在前面的林恒回头看了眼黎知沐，喊了一声。“来了。”黎知沐快步跟了上去。越阑公园门口围满了人，她被挤在人群中，感觉自己像块夹心饼干，特别不舒服。鼻尖萦绕着一股特别难闻混杂的香水味，呛得她快将早上吃的早餐全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头也晕了起来。林恒在一旁注意到她的脸色，从旁边空隙里挤到她身边，将身子挡在她面前，伸出手环顾四周，将她护在自己胸膛下。黎知沐抬头看了眼少年，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到少年脖颈处微微凸起的喉结，还不太明显。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鲜明，有棱有角，透着冷俊。鼻尖嗅到难闻的香水味也慢慢淡了不少，只剩下少年身上第一次闻到的那股清新的洗衣粉香味，她的头没那么晕了。“谢谢。”她在心里描绘出少年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很柔和地含着笑意，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唇角。听着隔着胸膛传来剧烈的心跳声，她的脸颊慢慢羞红，一种燥热感延生身体里，血液滚烫着，她的口腔有些干涩。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早知道人这么多，就不该选这时候来。”林恒蹙起眉头，凭借他身高的优势，可以看到外面的人流量越来越多，他被挤得也有些受不住。“没事，我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