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后的老人家笑得很慈祥，看向面前年轻稚嫩的小女孩，略微带了点打量的眸色。将手合放在桌面上，朝她点了下头，眸色陌生，并不觉得相识。“你好，黎知沐同学，请坐吧。”黎知沐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礼貌冲曾毅维老师笑了笑，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老师，你好，好久不见了。”曾毅维老师听到小姑娘的话，又看她这副表情，愣了愣。“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们见过吗？这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别见怪。”黎知沐摆摆手，“没事的，其实之前在越阑公园见过的，当时是由林恒引荐的。”曾毅维老师听到林恒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好像有点印象。“是你啊，我记得当时你可是我给你的卷子，你一题都解不出来的，不错不错，有进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黎知沐听到一题都做不出来的时候，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想想，至少现在她进步了，该坦然从容一些才是。“是啊，但多亏老师您，是您给了我一本笔记本，里面都是竞赛知识点和题型，谢谢您，对我的作用非常大。可以说，我今天的进步离不开您。”女孩说话的有理有据，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落落大方和自信，让曾毅维老师点点头，颇为欣赏。“太谦虚了。对了，林恒呢？你们的答卷我都看了，其实，你跟林恒都是满分，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成为第一名嘛？”黎知沐转动眼眸，说实在话，当她得知自己是第一名，也很难以置信。毕竟，林恒无论是智商，还是竞赛经验，亦或者解题技巧，都比她成熟，甩她几条街了。“总不能因为我可爱吧？”她说完，调皮吐了吐舌头，自己都觉得尴尬。曾毅维老师忍不住大笑起来，心情很是愉悦。“你这小姑娘，确实可爱。不过，我让你成为第一名，可不只单单因为你可爱。”黎知沐皱起眉头，有些疑惑。“老师，那是为什么？”“我只是对比了你们俩的卷子，我发现你的答题步骤比林恒的更详细。而且，采用的是我之前的一种方法，倒是让我觉得好奇。这种方法其实是最适用于竞赛解答，也最省时间，可是他们一般不会选择去用这个方法。”这话可就让黎知沐更加不解了，既然有这种最省时间最适用的解题技巧，为什么大家都不会选呢？“嗯？我不太明白。”曾毅维老师摇摇头笑了笑，眼神清明，他将桌屉里的一本书抽了出来，递给黎知沐。“你拿回去看看吧。”“谢谢老师。”黎知沐接过书，上面写着《入门竞赛解题思维》，这是什么意思？她看向面前的曾毅维老师，总觉得他的眼神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我将这本书给你，是想让你多学习。你的解题技巧太过浅显，所以他们那些有竞赛经验的同学不屑去用，往往就会走弯路。我选择你，是想培养你。”白纸一张，比纸上沾染墨迹，更好妙笔生花吧。“培养我？老师，我不行的，我这次也就是碰巧，运气而已。您还是培养林恒吧，他非常有这数学方面的天赋，您培养他才是恰到好处。”黎知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让她去参加竞赛，小的比赛可以，大的，她可真不行。曾毅维老师拍了拍手，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渐渐逼近身边来。“老师好。”她听到少年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是林恒。“林恒，你……”曾毅维老师面容愈发慈祥和蔼，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站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宠溺赞赏。“好孩子，坐吧。”林恒抿唇轻笑，有些腼腆坐到黎知沐身边。曾毅维老师走到他们俩面前，将一份文件交给他们观阅。“我原本是有心栽培两个竞赛选手种子，一路从尚德城打到国外，在尚德城大大小小的竞赛中，我也挑选了不少人，都不太满意。并不是说他们当中没有你们的成绩，只是，没有眼缘和感觉。”黎知沐有些怂，不敢伸手去接那份文件，她看了一眼林恒，林恒大方将文件拿了起来，仔细翻开一看。曾毅维老师最钟意的竞赛选手当然是林恒，他是天生适合在数学领悟发展的，非常有数学思维，假以时日必定会超越他的水平和能力。但是，这少年处事虽然稳，但也有点太过傲气，可能是在自己熟悉擅长的领悟，都会有点偏执，他年轻的时候也会这样。所以，他才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没什么数学天赋，可是她努力，并且好点拨，通过刚才交谈的话语里，可以听出她的谦逊和紧张。他活到这把岁数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能看出女孩紧张不自信背后的跃跃欲试，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只要不是个傻子，应该都不会选择拒绝。林恒将文件里的内容认真看过一遍，没什么问题。他朝黎知沐点了下头，微微勾唇一笑。黎知沐相信林恒，回以一笑。“老师，您什么时候来智华中学？”林恒知道曾毅维老师要去智华中学一趟，他想把握机会，重新拿回保送生名额。他想过了，游水一中的竞赛班，他非去不可，不能有任何变故。获得保送生名额，才是最稳妥的办法。而面前这个数学界的大佬级别的泰斗人物，由他出面更加名正言顺，十拿九稳。曾毅维老师也不是傻子，他听说过林恒被取消保送生名额的机会。“年轻人，花花肠子可不要太多啊。”黎知沐看向林恒，她知道林恒的想法，既然林恒是因为她才失去保送生名额的，那她就有义务帮助林恒。“老师，其实，林恒都是因为……”林恒伸手在地下偷偷按住了黎知沐的大腿，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讲话。黎知沐皱起眉头，这种事情，她不说，良心何安？曾毅维老师看这两小年轻人底下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还是年轻好，无限青春活动。真让人心生羡慕啊。“你们俩都别说了，我下周一就去智华中学，不过，这样吧。我到时候出了考题，只要你们俩谁能答得上来，我就给你们许诺一个要求，保证做到。怎么样？”“好啊，谢谢老师。”黎知沐立即答应，别说一个考题，就是十个考题，她为了林恒，都愿意答应。“先别急着谢我，你们又不一定能答对。对了，我现在说的是，你们考虑得怎么样？”